因爲電話在客廳,所以王紅花打電話時候,瑪雅就在旁邊上網。因爲一直對中國比較感興趣,瑪雅也系統的學過中文,只是沒機會跟中國人交流,就象那個時代中國國內學英語一樣,掌握的都是啞巴英語。
“姐,你現在能不能接觸到國外註冊商標之類的知識?我想了解一下,給咱們的牛仔服在國外註冊一個商標。”
王紅花茫然,來這幾個月,光跟英語搏鬥了。自己的專業課都沒有碰過,更別說什麼商標了。不過突然看見正看着她的瑪雅,王紅花腦中靈光一閃就直接問了一句:
“瑪雅,在德國註冊商標需要什麼手續?中國人能註冊嗎?”
葉雨澤聽到王紅花的話,知道她在跟別人諮詢,便耐心等待。心裡還在猜測姐姐問的什麼人?
瑪雅對這些東西顯然幾位嫺熟,開口便回答道:“商標註冊不分哪國人,但是在哪裡註冊,在哪裡必須要有自己的工廠或者公司。不然就不會允許你註冊的。”
王紅花便把瑪雅的話又跟葉雨澤複述,葉雨澤有些失望。自己連國都出不了,咋可能去開公司,也只能遺憾的放棄了。
隨後,葉雨澤死纏爛打的要了王紅花的銀行卡號,又簡單了說了一下廠裡的情況,便掛了電話。王紅花知道以後這個弟弟肯定又要按時給自己打錢了,不由得苦笑了一下。
不過聽葉雨澤說,牛仔服在歐洲那邊銷售還不錯,心中到是動了一下。別的她目前還不懂,但是剛纔瑪雅說商標這個東西美國和歐洲都是互相保護的。這個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幫他?
於是又開始跟瑪雅討論這方面的問題。瑪雅仔細想了一下回答:“歐洲和美國對於註冊公司要求並不嚴格,特別是英國一些附屬聯邦,只需註冊時候交一點保證金,然後每年交很少一部分管理費,別的一律不限制你。沒有任何稅收費用。
而且美國和歐洲的各大銀行都承認這些公司的合法性,能爲公司開具賬戶。還有一個好處就是這些地方會對公司法人的資料嚴格保密,除非法人自己泄露,否則別人無法查詢到他是誰?”
王紅花大喜,這個情況真的很適合葉雨澤。只不過還有一件事比較頭疼,那就是人家要求註冊人必須年滿十八週歲,這個葉雨澤還差好幾年呢?除非用自己的名字註冊,但是想想自己這公費留學生的身份,也就沒有再考慮,索性等葉雨澤快長大吧。
時間不知不覺又就到了1983年,這一年國家開始重拳出擊治理治安環境。錄像廳因爲在青少年當中影響太大,所以首當其衝。
特別是高山的錄像廳,已經到了肆無忌憚的地步。成了首先被查封的目標,而查封錄像廳可不是簡單的商業處罰,而是牽扯到很多的形勢案件,所以高山一幫人紛紛被抓了起來。
隨着形勢的發展和國家高層的重視,平日裡整天在大街上閒逛和惹是生非的混混們紛紛沒了蹤影,並不是躲起來了,而是都進了看守所,當時的政策就是從重從快,從根本上一次性解決治安問題。
葉雨澤對於這些事情並不是太清楚,因爲他自從退了錄像廳的股份後,和他們已經基本沒了來往。偶爾去小伯子那裡聊會天,還是因爲這個錄像廳到是堅持着沒有放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這倒不是小伯子有什麼立場,而是因爲葉瑩瑩一直在這裡。小伯子總不能讓自己的戀人守着那樣的錄像廳。不過這樣一來生意肯定大不如之前了,每一場上座率超過一半就是好生意了。
但是這樣並沒有影響小伯子掙錢,因爲葉雨澤退股,可他沒有退。同樣,也沒有逃脫該有的制裁。這時候,他的奶奶已經去世了,老人家沒有再承受一次打擊。
但是相對於其他人,小伯子的劣跡並不算多。而且其他錄像廳他只是佔股份,但是並沒有參與具體的經營。所以他的罪行只限於參與的鬥毆。
葉雨澤爲了他去找了幾次師父,最後小伯子還是因爲構成團伙罪被判處有期徒刑七年。被押送唐城南邊的勞改隊去接受改造了。
而高山和幾個主要幫兇,直接就被判處了死刑。小伯子這邊有幾個人也遭到了同樣的命運,其中就包括老熊。
送小伯子走的時候,葉雨澤陪着葉瑩瑩去看了他。小伯子滿臉的懊悔看着葉雨澤。“真後悔沒有聽你的話!一切都晚了。”
葉雨澤也是滿臉的苦澀,他沒辦法告訴他,自己其實也受到了波及,那就是高考報名時候政審不合格,被刷下來了。這也是因爲受到錄像廳事件的影響。
高山目光看向葉瑩瑩:“別等我了,人生沒有幾個七年。遇到好男人就嫁了吧!”
葉瑩瑩只是流着淚拼命搖頭,葉雨澤嘆了口氣:“爭取早點出來吧,我會幫你照顧好他的!”
從看守所出來,葉雨澤看着葉瑩瑩:“要不你去我服裝廠上班吧?那裡掙得錢不少,生活是沒有問題的。”
葉瑩瑩倔強的搖搖頭:“我哪裡都不去,我要守着這個錄像廳。一直等到他出來,最起碼他出來之後,不會沒有飯吃。”
葉雨澤有些欽佩的看着這個重情重義的女孩子,心中滿是欽佩。每個人的生命中都會遇到很多人,但真正能陪你走到最後的,往往不是你最早認識的人。
葉雨澤不知道,當自己真正遇到事情的時候,會不會也有一個女孩會這樣守候自己?
姐姐肯定會的,但是跟姐姐的感情大部分是親情。葉雨澤知道,姐姐是肯定不會嫁給自己的,其實沒有別的原因,就是年齡這一關,她自己心裡那道坎就過不去。
把葉瑩瑩送回錄像廳,葉雨澤回了廠裡。這些日子他一直有些迷茫,高中畢業了,大學又不能考,他該何去何從呢?
廠裡雖然一直很忙,但是老媽把一切安排的井井有條,根本沒有自己什麼事,看來自己也得找點事情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