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年輕人叫盧卡,簽證時候報的就是代表warrior公司來中國考察合資事宜,目標是唐城。這種事情外交部自然重視,派人到機場迎接並護送去唐城。
葉雨澤自然沒有這個待遇,但是孫蘭玉親自開車接了他們也是送去唐城了。回到唐城一家人自然皆大歡喜。葉雨澤在京東餐廳宴請了所有的親戚和朋友們。
大舅和老舅一家自然來了。其實老媽回來後,大妗子一直就沒露頭,可能也是爲葉雨澤的事情不好意思吧?不過葉雨澤早就不在意那些了。
至於老舅,現在也有了孩子,叫華華。老媽沒少幫他們,就連房子都是葉雨澤拿錢蓋的。關係處的一直還行。本來老媽是打算叫老舅夫婦來廠裡幫忙的,被葉雨澤給否決了,因爲來了就得成管理人員,他們真的不懂,怕他們添亂。
1984年元旦伊始,中央發佈了關於農村工作的通知,延長了承包年限,徹底坐實了土地承包政策,讓改革進入了又一個階段。而兵團,各種各樣的承包也進入了實質性階段。
小柺子已經上班兩年了,因爲腿腳不方便。連裡照顧他,叫他餵養連裡的幾頭牛。這都是耕牛,所以飼料必須要跟上,晝夜都要有人值班的。
從去年開始,五連已經陸陸續續開始有人承包土地了。但大部分都是幾個要好的戰友一起承包一大塊,春耕秋收時候拖拉機是要僱傭的。那個雖然不要現錢,但是還是要記賬,賣了糧食要給錢。還有種子也是。
隨着承包的人越來越多,小柺子這份工作就快乾不下去了。因爲牛作爲生產工具終究也會被人承包的。沒人爲了承包的牛再去僱一個放牛人。
連長對於他的安排也發愁,畢竟身體情況擺在這裡,連裡沒有適合他做的事情。估計到了最後也是分塊地了事。目前連裡的承包大部分還是處於團部包銷階段。到最後實在沒辦法,也就只能給他分塊地了事。
後媽這些天又開始鬧,因爲如果真的分了地,最終會以家庭爲單位,小柺子就會成爲他們的負擔,畢竟他自己種不了地,主要是也不會種。
他非常想葉雨澤,只是葉雨澤回了口裡就一直沒回來。若是他在這裡,一定會有辦法幫助自己的。
連續鬧了一些日子,小柺子一直也沒敢回家。他住在青年班的宿舍裡面。不過青年班的人大都結婚了,和他住一起的人,也打算過年時候結婚。這樣他就沒地方可住了。
因爲這一間房子人家要當婚房,而小柺子是有家的人,按規定是不能住這裡的。
無奈之下,小柺子去了基建連,他去找葉萬成叔叔要葉雨澤的地址,只是連續去了兩次葉叔叔都是去巡診了,現在就連冬天葉叔叔都去冬窩子給牧民看病。
今天,小柺子天黑纔來的基建連,他問過別人,葉叔叔一般情況才晚上會回來的。果然,葉叔叔在衛生所。
葉萬成看見小柺子這個時間跑過來也被嚇了一跳,畢竟晚上走路是不安全的,加上他又是走着過來,便不放他回去了。
葉萬成把地址給了他,想想這個點兒子應該是在家的,於是便撥通了電話。電話是老婆接的,自然是先埋怨一頓:
“當指導員時候忙能理解你,那時候你身兼二職。可你一個衛生員搞得比師長還忙算咋回事?不探家也就算了,連個電話都不主動往家裡打,你心裡還有我們娘幾個嗎?”
葉萬成幾次想辯解,你打的那麼勤,哪裡還用得着我打啊?但是這話他可不敢說,他知道老婆嘮叨完了就得噓寒問暖了。
他已經從葉凌的事情中走了出來。人家結婚了,那麼漂亮的女人找的對象肯定不會差,而且金陵屬於大城市,連唐城都不能比的,生活方面他完全可以放心,最初的時候他只是解不開自己的心結罷了。
果然,老婆數落完了之後又開始關心他的生活起居。噓寒問暖的讓葉萬成在小柺子面前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他只好打斷道:“雨澤在家嗎?小柺子來這找他了。”
梅花一看錶這個時間人家去找兒子肯定是有事啊?連忙把電話遞給葉雨澤。
聽到葉雨澤的聲音,小柺子都有些哽咽了。雖然他和葉雨澤接觸的並不算多,但是那一段日子卻是讓他最快樂的一段日子。手裡有錢,還能在邊境上換一些吃的,生活比連裡一般人都要好。
葉雨澤聽完小柺子的情況,也沉默了一會。這個兄弟他一直是惦記的,不能說是有多深厚的感情。最起碼跟楊革勇沒辦法比的,或者說同情成分比重佔的比較大吧?只是離得這麼遠,他又能怎麼幫他呢?
老媽一直坐在一邊,她也想知道這孩子找兒子有啥事?聽筒音量比較大,那邊說完,老媽也就聽完了。
老媽可是個正義感比較強的人,還沒等葉雨澤考慮好,梅花已經把電話搶了過去直接吩咐:“叫你葉叔接電話。”
葉萬成剛接過電話梅花就直接命令他:“明天你告訴馬全義去團裡把這孩子關係轉到基建連,然後安排在服裝廠裡,這孩子雖然腿不行,但是腦子靈,廠裡的活他肯定能幹!”
掛了電話,葉雨澤一臉崇拜的看着老媽伸出大拇指:“老媽威武!”
老媽卻沉下臉呵斥:“你給我好好看書,從米國回來你看過幾次書?今年要是考不上大學我拔了你的皮!”
葉雨澤立馬打開書本正襟危坐目不斜視。那姿勢妥妥的一個軍校生,至於是不是看進去他自己他不知道。
只是這書還沒看兩分鐘,電話鈴又響起。梅花接起來,裡面確實一陣嗚哩哇啦的語言,她聽的一臉懵逼。她只好把電話遞給葉雨澤。
葉雨澤一聽就聲音就知道是盧克,但是他那飛快的鳥語他也聽不懂啊!
“你給我說漢語!”葉雨澤威嚴的訓斥一句。
盧克這才明白了自己的失誤,改用不太熟練的漢語:“老闆,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