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全義把手中的半自動遞給葉萬成:“老葉,你受傷了。槍你拿着,刺刀給我。咱們老哥兩今天最後並肩作戰一次!”
幾個人一字排開,沒有再尋找掩體。這狼羣足有四五十頭,現在進攻的架勢是散兵線全線出擊,只能是用連發模式,用絕對的火力優勢壓制纔可能遏制住攻勢。
六個曾經一起戰鬥了快二十年的兵團戰士如六棵挺拔的白楊樹,屹立在狼羣面前。讓衝在前面的狼開始有了猶豫,狹路相逢勇者勝。這六個人站出了千軍萬馬的氣勢。
“嗷!”一聲低吼從狼羣后面傳來。狼羣停住,只見一頭通體銀灰,體格高大的狼從後面走了出來。走到狼羣最前面,站在那裡朝葉萬成幾個人看着。
葉萬成揉揉眼睛,爲什麼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他拿起望遠鏡看過去,看了一會兒,突然喊起來:“銀子,你是銀子!”
“嗷!”狼王擡頭一聲長嘯,然後扭頭超後面走了。狼羣跟在它的後面也開始退去。馬全義也拿起望遠鏡觀察,只是銀子的身影已經被狼羣遮掩了……。
阿爾斯蘭的葬禮要等他們族中的人來處理。葉萬成被緊急送往醫院,他的傷勢很嚴重,而且還不敢耽誤。怕被狂犬病感染。
馳娜兒抱着阿依江凝視着遠處的雪上,阿依江扭頭問道:“媽媽,爸爸去哪了?”
馳娜兒指着天上翱翔的一隻鷹,爸爸象鷹一樣飛去了遠方,等他累了就會來看阿依江的。
楊革勇帶着伊凡父子來到了戰士汽車廠。廠房雖然簡陋,但是卻是一副熱火朝天的景象。看見楊革勇進來,很多等着買車的人一下子圍了過來,他們知道楊革勇在廠裡是個說了算的人。
其中叫的最兇得是幾個內地的客戶,他們一直是基建連鋼鐵廠和塑料廠的客戶,現在有了這麼便宜而且質量可靠的汽車卻不賣給兵團之外的人,他們非常不滿。
跟劉慶華不熟悉,他們也說不上話。但是跟楊革勇卻不同了,打交道這麼久,都成了朋友。所以見到楊革勇就開始吵吵起來。
楊革勇指指伊凡父子:“我這不請來了專家嗎?咱們馬上要提高產量,產量上去了,大家也就都能買到了。所以都不要着急。”
伊凡也是好久沒有見過這麼熱鬧的場景了。嚴格的說,他只是一個純粹的技術人員,本身對於政治方面的事情並不是太關注。至於愛國,那只是情懷。有幾個人能不熱愛自己的國家呢?
伊萬的雙眼閃着光,他擡頭問楊革勇:“我真的可以在這裡工作嗎?”
楊革勇點點頭,指着剛纔那羣人:“你看看他們,都是買不到車跟我吵吵呢。現在最大的事情就是提高產量,我相信你行的!”
對於帶伊萬過來,事先楊革勇是經過考察的。他發現這個年輕人非常有靈性,不但熟悉嘎斯的每一個零部件,而且還有很多獨特的想法。
但是因爲身體狀況,在莫斯科根本就沒有他施展的空間。而戰士汽車廠正需要這樣的人才。所以才把他一起帶來了。
伊凡沒有多說話,只是在車間裡面走了一圈。前期來的那些技術人員也有認識他的,熱情的打着招呼。但出來後他仍舊是面無表情。
把他們讓到辦公室,楊革勇請來幾個蘇聯工程師,讓他們自己交談。他則去了團部找劉慶華。這個伊凡的重要性他雖然知道,但是劉慶華不知道啊!
但是劉慶華卻不在團部,一打聽之下楊革勇嚇了一跳。原來葉叔受傷了,還是被狼咬的。
他趕緊撒腿往醫院跑,進了醫院之後才發現不但劉慶華在,還有基建連一些人。連師裡都來人了。
葉萬成肩上裹着繃帶,胳膊上帶着夾板。還有一條腿整個被石膏裹住了。
“葉叔,你怎麼樣?”楊革勇一下子急了。衝到病牀跟前問道。
葉萬成看見是楊革勇,擺擺手道:“我沒事,不要大驚小怪的。”然後叫衆人先出去一會兒,他有事要跟楊革勇說。
他要說什麼劉慶華和馬全義全知道,事先他們已經溝通過了。兵團的孩子,自然不能讓母女兩那樣孤苦伶仃的待在冬窩子。所以要把她們的戶口遷到基建連來。
不過這件事自然要跟楊革勇商量,不管他跟馳娜兒以後怎麼樣?但是女兒不能不管,這就是葉萬成要跟他談的問題。
楊革勇喊住劉慶華:“劉叔,我把嘎斯廠一個副總工和他兒子一起請來了,你先去安排一下。我跟葉叔談完事情就過去。”
大家一聽說這消息,全部都興奮起來。汽車廠成立這些日子,大家都明白了人才和技術的重要性。兵團人才方面底子薄。都是當兵的出身,而且大部分都是農村兵。
雖然後來也來了一部分支邊青年,但是學歷高的也基本都留在石河子等需要人才的地方了。
可是搞工業跟農牧業完全是兩個概念。先進的生產線幾個人操作一天的產量就頂一個連人幹半個月的,關鍵你人工幹質量要求還達不到。
明白了這些事情之後,各級領導已經開始重視人才問題了。來的那些蘇聯專家各方面待遇都遠超兵團自己人的。這可不是崇洋媚外,而是一種對人才和知識的尊重。
劉慶華走後,葉萬成就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了楊革勇:“孩子,你父親不在,但是這件事我就替你做主了,她們母女兩必須接到連裡來,手續我來辦。至於趙玲兒那裡,就需要你自己去解決了。當然,我也會把這事跟馳娜兒溝通好。儘量不影響你和趙玲兒的關係。”
楊革勇愣在那裡好久,兩滴淚從眼角流了下來,他最終用手擦去了。然後語氣堅定的說:“葉叔,我是兵團的孩子,這事我知道怎麼做。現在你不用管我,先把自己的傷治好。”
說完,楊革勇就去了院長辦公室,他要詳細瞭解一下葉叔的傷勢。團部醫院條件有限,他有些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