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先生,你不會是被人騙了吧。”
“你找的到底是唐息先生,還是唐自心先生鑑定的啊?哎呀真是笑死我了。”
在衆人的嬉笑之下,崔建堂一把搶過那鑑定證書,仔細的看了一下,頓時羞得滿面緋紅。
至於他這鑑定證書是怎麼辦出來的他比誰都清楚,像他這種在京城沒有關係門路的人,怎麼可能見到唐息先生呢,他到了京城不知道轉了幾手之後,纔算是摸到了一點唐息先生的疏遠關係。
在花了不少錢打點之後,終於拿到這鑑定證書,但是自始至終就沒有見到唐息先生本人。
這時候看到孫寒承拿出的證據,頓時也知道是怎麼一個情況了,不用說肯定是自己被騙了,可憐他還當做是寶貝一樣的供着呢。
怎麼說已經是五六十歲的人了,這事弄得這麼大,人盡皆知反倒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恨不能找一個地縫鑽進去。
他衝到自己的畫作旁邊,三兩秒就將自己的那副畫卷了起來,拿着就想往外走。
“崔大叔你就這麼走嗎?是不是忘了什麼事情了?”孫寒承此時依舊帶着笑容,聲音也非常和氣的說。
崔建堂回頭看了一眼孫寒承,此時已經是眼神漠然,如同死寂一般。
他當然知道孫寒承說的是什麼意思,心如死灰的朝着一旁一直沒有說話的葛教授看了一眼,但是馬上低下頭去。不好意思看葛教授的眼睛,然後快速的朝着葛教授鞠了一躬,然後衝出了人羣,消失於人羣之中。
葛教授的徒弟這時候都是發出了一陣歡呼,剛纔在那崔建堂找麻煩的時候,有那麼一瞬間,他們衆人真的有人覺得是葛教授鑑定錯了。
鑑定這東西有時候有走眼也是正常,就算是享譽全國的大教授鑑定錯誤也是有可能的。
誰讓人家有唐息先生的鑑定證書呢,這名頭當真是非常的唬人,但是這時候才發現原來葛教授的鑑定真的是一點都沒錯,看到只不過是葛教授不想和那粗人一般見識。
一羣人簇擁着葛教授離開,畢竟在他們的文物修復室還有不少的工作要做呢,發生了這樣的事,只能說是一點小插曲罷了。
看到熱鬧看完了,周圍的人羣也就散去了,孫寒承再次朝着那借他筆墨的姑娘點點頭表示感謝。
在剛纔那姑娘看到孫寒承畫完畫,點睛之後也是非常震驚的,甚至在孫寒承向她再次表示感謝的時候她才反應過來,同樣朝着孫寒承微笑點頭。
孫寒承轉身想要離開,卻被那姑娘叫住了。
“哎,你等一下。”
孫寒承一愣,轉身朝着那姑娘轉身看了過去問道:“怎麼了?”
那姑娘笑着朝着桌子上面指了一下說道:“你的這張畫。”她的話裡帶着詢問的意思,顯然是在問這張畫應該怎麼處理。
孫寒承想了一下說道:“幫我丟掉吧,謝謝。”
說完之後孫寒承轉身要走,但是在此又被那姑娘叫住了。
“先生,請等一下。”
孫寒承再次停住腳步轉身,有些奇怪不知道這姑娘又要幹什麼。
那姑娘笑着說道:“我想收藏這張畫,你能幫我題跋嗎?”
這張畫原本就是模仿那一張贗品的《老子出關》所作,只是爲了告訴崔建堂他的那一幅畫是贗品,所以只是畫完了畫作部分並沒有在上面進行題跋。
“姑娘你這麼說,真是讓我有些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其實這幅畫我畫的不是很好。”
孫寒承還是非常誠實的老實交代,他確實感覺到這幅畫畫的不怎麼好,只能算的上是隨性之作。
“沒關係我喜歡。”
女孩笑了一下,笑容燦爛讓人看到後,不禁覺得有些春風拂面。
孫寒承無奈的點點頭走到了那姑娘身邊,再次拿起毛筆,在畫上刷刷點點提了幾行字,然後忽然一頓,擡頭看向那姑娘問道:“敢問一下姑娘的名字?”
“月奴。”那姑娘淺淺一笑,聲音低緩的說道。
看到孫寒承一愣,那姑娘稍稍有些不好意思的問道:“是不是這名字不好聽?”
孫寒承急忙搖頭說道:“當然不是了,只是給您取名的長輩肯定是非常崇古的,大詩人李青蓮的兒子大名伯禽小名就叫明月奴,所以月奴這名字在古代很常見。”
那叫月奴的姑娘呵呵的笑了一聲,顯然非常的受用。
孫寒承繼續題字,將月奴的名字也題在畫作之上,滿意的點點頭之後才放下筆。
月奴一直在看着孫寒承題字,臉上露出一絲滿意的神色說道:“果然,先生您的字也寫的很是瀟灑飄逸。”
“僅僅是能看而已,我叫孫寒承再次感謝今天月奴姑娘的幫助。”
“不客氣,我也得到了先生一幅畫,想來還是我賺了。”
“我的畫又不值錢,你不嫌棄就行。”
原本是要話別的,沒想到兩人竟然就這樣閒聊起來,談起書畫竟也是聊得很是投機。
言談之中可以聽出月奴對於各種畫法各種流派的繪畫技能都知道的一清二楚,顯然也是精於此道多年。
能和這樣漂亮的一位姑娘這麼近距離的聊天,讓那些周圍繪畫的人都心生羨慕,但是更多的卻是一種嫉妒。
看到周圍人豔羨的表情,兩人都感覺到在這種需要安靜的地方閒聊確實影響不好,於是兩人就走到外面的走廊上聊了起來。
閒聊中得知這月奴姑娘竟然是剛搬到本地來的,具體來自何處她沒說,只說是剛到南江,聽說這裡有個地方可以查閱資料,還能現場臨摹繪畫就來了,沒想到會遇上這樣的事情。
兩人言談良久,從書畫開始談,各大畫派各朝各代的繪畫大家歷史名人歷代名畫五一不談,這姑娘都是如數家珍,心中錦繡之豐富讓孫寒承都感覺有一種才思枯竭的感覺。
原本孫寒承的繪畫就算是野路子出身並沒有接受過太過系統化的學習,尤其是對於一些所謂的專業術語技巧類的東西知道的必然沒有那些科班出身的人知道的多。
要是再聊下去說不定就要露怯,正好這時候接到了葛教授給他打來的電話,這才發現時間已經晚了。
孫寒承只能跟月奴姑娘告別,然後離開。
等孫寒承走後,月奴姑娘走回了畫室,收拾好自己的東西,然後將孫寒承的那副畫帶上走出了圖書館。
圖書館的停車場上停着一輛紅色轎車,她坐上轎車關上門,拿手機打了一個電話。
電話那頭接通之後,馬上說道:“幫我查一個人,這個人叫孫寒承,南江師大教書。”
“大姐,你這纔到南江幾天啊?這一聽就是個男人名字,你想幹什麼啊?”
電話那頭也是一個女子的聲音,稍稍有些不耐煩的說。
“讓你查就查,你哪來的這麼多廢話啊。”
“那你也要先告訴我要查他什麼吧,查他過往,還是婚史,還是品行是否端正,有沒有什麼劣跡?”
月奴鄭重的說道:“我要知道他的全部資料。”
“大姐你到底要幹什麼啊?”
“我覺得他就是我們要找的人?”
電話那頭的人一愣說道:“我們,你是說他也可能是那個人?”
“沒錯!”
“好,我馬上就去查。”
孫寒承可是沒有忘記幫助葛教授解圍的時候葛教授可是答應了他兩瓶好酒的,原本當天晚上就要去葛教授家蹭飯,可是葛教授晚上還有幾個老朋友的聚會,所以只能改天。
葛教授的家他去過很多次,也蹭吃蹭喝很多次,葛教授老兩口子都是那種好客之人,每次去都喝的不少,有時候喝多了就甚至還直接住在葛教授家。
不過葛紅鸞回來之後會經常住在葛教授家,讓孫寒承感覺到不太方便,所以就去的次數少了,而且就算是去也不會住下。
回到教師宿舍,自己住的地方,一進去就看到許雯正在書桌旁聚精會神的讀一本介紹古代瓷器的書。
葛教授是瓷器方面的權威專家,所以這種關於瓷器方面的書籍也最是豐富,秦牧陽就帶了一些回來,原本是用來做裝飾房間用的,沒想到許雯就像是得到了寶貝一樣看的認真。
“哥,你回來了。”許雯高興的打招呼,現在兩個人的關係已經有了非常不一樣的變化,至少算的上是親密。
“吃飯了嗎?”
許雯聽完急忙放下書站了起來,說道:“還沒呢,我這就去給你做飯。”
說着話許雯就往廚房跑路過孫寒承身邊的時候卻被孫寒承給拉住了,摸着她的頭說道:“別做了,我帶你出去吃飯。”
小姑娘歡呼雀躍顯得很是高興。
爲了感謝之前黃心蕊的幫助,孫寒承特意邀請了黃心蕊,黃心蕊也沒有吃飯所以欣然允諾。
他們吃飯的地方在學校不遠處的一個餐廳,餐廳的環境只能算是一般,不高檔也沒有什麼特色,但這裡是黃心蕊自己選的地方,顯然是並不想讓孫寒承破費。
學校周圍多的是這種小飯店,成爲了大學學子聚會的好地方,幾個同學相約的吃頓飯花費也不高。
三人選了一個臨窗的位置坐好之後點了幾個菜,原本孫寒承還想多點上幾個,但是黃心蕊卻說夠吃的就行了,吃不了也是浪費。
這讓孫寒承不禁有些感慨,這女人還真是會過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