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智折身返回房間，陶茹雪盯着喬智看，“跟誰打電話呢？”
喬智開玩笑道：“情人。”
陶茹雪衝過來要搶喬智的手機，“你膽子也太大了，竟然敢跟當着我的情人撩小賤人。”
喬智哈哈大笑，“開口就罵小賤人，這可不符合你的形象。”
陶茹雪沒好氣地白了喬智一眼，“老公都快沒了，還要個狗屁形象哦。”
喬智佯作抗拒了一番，手機終究還是被陶茹雪奪取，陶茹雪遞給了喬智，喬智知道陶茹雪不會做看自己手機那種沒品的事情，調出了通話記錄，亮出屏幕給妻子看，“喏，你口中的小賤人，是你的老爹。”
陶茹雪噗嗤笑出聲，“原來我爹是你的情人啊？”
喬智強辯，“我剛纔話還沒說完，就被你打斷了。我是說，情人的父親。”
陶茹雪眸光挑了喬智一眼，“老史好久沒跟我聯繫了，怎麼會突然跟你聯繫？感覺他跟你的感情，都比跟我的要好。”
喬智道：“因爲我和他有共同語言啊！”
“什麼共同語言？”
“我們都有一個強勢的老婆。”
陶茹雪瞪了一眼，“我還強勢？我都被你欺負慘了。”
喬智見陶茹雪不搭理自己，躺在牀上拿起了睡前讀物，喬智湊過去，從她手裡摘掉了書本，壓在了枕頭下方，“好啦，不跟你賣關子了。剛纔從非洲傳來的最新消息，爸媽找到了一個大夫，那個大夫說，媽的病情有辦法治療。”
陶茹雪既有些驚喜又有些質疑，“非洲？不會是非洲古老的巫術吧？”
喬智忍不住笑出聲，“雖然是在非洲求醫，但醫生卻是華夏人，採用的也是最符合華夏人體質的中醫。”
“可靠嗎？”
“我可靠嗎？”
“還行！”
“那他比我可靠多了。我可以用人格擔保。”
“你的人格還值點錢，我信你了。”陶茹雪輕輕地舒緩了一口氣，突然眼中多了一抹複雜，“喬智，你是不是在報恩或者是在還債，等所有的一切都還完，你會用另外一副面孔對我？”
“你想太多了。”喬智微笑道，“我以前是覺得想要做出點成績，但絕對不是爲了還債，我想給你們提供更好的生活環境，儘可能地讓你們收穫幸福。”
陶茹雪將身體蜷縮在喬智的懷中，“我現在很幸福，真的特別舒服，我甚至擔心這是一場夢。別人都說你是人生贏家，其實我仔細想想，我的人生纔是別人羨慕的，從小就衣食無憂，學習成績一直不錯，畢業了也進入夢寐以求的電視臺，看似包辦婚姻，卻給我送來了一個能包容我的男人。雖然生小孩，耽擱了我兩年的工作時光，但我還是重新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喬智用嘴脣在陶茹雪的額頭上輕輕地點了一下，“那你要繼續幸福下去。”
陶茹雪調整了個姿勢，“我這個老婆當的，是不是挺不稱職？”
喬智忍不住笑道：“怎麼突然有這個覺悟了？”
陶茹雪感慨道，“別人都說好的女人是成功男人的基礎，我仔細想想，好像沒有幫你做任何事情。要不，我辭職，到你公司工作，你給我安排一個職務吧，財務怎麼樣？你別看我學的是播音主持專業，其實我對金錢特別敏感。”
喬智知道陶茹雪是在開玩笑，“當一個管家婆，那可不是你的風格。咱們現在的分工不是挺好嗎？你負責貌美如花，我負責賺錢養家，像你這麼幹淨的一雙手，不應該碰充滿銅臭的東西。”
陶茹雪說，“以前要收銅錢或者紙幣，還存在衛生不衛生的問題。現在都是電子貨幣。”
喬智覺得陶茹雪分析得有理，“如果你非要去管財務，我當然願意啊，錢當然是最信任的人管，才能夠放心。在”
“嗨，你就是喜歡說好聽的話。”陶茹雪淡淡一笑，“放心吧，我既不會當你的賢內助，也不會到你好不容易經營起來的事業中興風作浪。對了，你現在究竟有多少錢？”
喬智當然知道自己現在能調動的現金是多少，固定資產是多少，外面對自己的估值是多少。
他皺眉沉思良久，“我還真沒算過，幾百萬還是有的！”
陶茹雪用手指沒好氣地戳了一下喬智的腦門，“連你老婆都提防着，不肯說實話，你這人啊，實在是沒救了。”
喬智道：“之前不是給你看過遺書嗎？上面將我的資產情況寫得很清楚。”
陶茹雪白了喬智一眼，“誰會關心那些枯燥的數據。”
喬智笑道：“對數據不敏感，就更別想着管錢了。”
陶茹雪哼了一聲，“別小看我……”
“不敢小看，你也有敏感的時候，比如對我的手……”
“呸，色鬼！”
“我不是色鬼，我是色神、色仙。”
陶茹雪忍俊不已，“都是一個德行！”
喬智認真道：“色也有正道和邪道之分。像我這種，只對自己所愛的人，坦然表露自己的色心，這就是正道。”
陶茹雪笑得上氣不接下氣。
喬智連忙說道：“哎呀，不好，某人要笑得缺氧了，需要人工呼吸。”
陶茹雪扭過臉，不讓喬智親吻。
喬智又道：“除了人工呼吸還不夠，還得手動心臟起搏。”
陶茹霜感覺到喬智手掌覆蓋上來，嘶嘶地吸氣，“輕一點，別跟個夯貨一樣。”
喬智笑道：“你不是經常嫌棄自己的小嗎？科學依據，揉揉會變大。”
陶茹雪紅着臉壓低聲音道：“變大和變腫，是有區別的。”
雲收雨歇，只恨一瀉苦短。
身體酥軟的陶茹雪從臀部抽出枕頭，迴歸正位，喘聲連連，恢復體力。
喬智幫妻子蓋上被子，在她的脣上親吻一口，旋即目光呆滯，進入賢者冥想時間。
過了不知多久，陶茹雪問：“累？”
喬智搖頭，“一點也不累，就是在想一些事情。”
“什麼事？”
“明知一個人是壞人，但她比更壞的人欺負了，應不應該幫？”
“你其實有答案了。”
“嗯？”
“壞人和更壞的人，你已經對兩個人有了明顯的區別待遇。”陶茹雪分析道，“更壞的人對社會的破壞力更加巨大，當然要讓更壞的人受到應有的懲罰。”
沉默了十幾秒，喬智在陶茹雪的鼻子上颳了一下，“你還真是一個小機靈鬼。”
……
寬闊的院子，到了晚上涼意十足，氣溫在十度左右，林老站在樹下喝茶的時候，管家從屋內取來了一件衣服，林老接過披上，對着茶杯中倒影的上弦月，輕聲道：“永霖，那邊怎麼樣了？”
“三少爺，跟李峰聯繫上了，他試圖將李峰當成匕首。”
林老將杯中的茶喝了半杯，“人生是要遭遇一些強勁的對手，才能知道該退讓的時候，必須要選擇退讓。”
管家不解道：“你這麼不看好三少爺？他雖然看上去性格比較衝動，但做事情並非那種魯莽匹夫。”
林老說：“藺咎比永霖大五歲，在各大勢力年輕一代當中算得上出類拔萃的佼佼者，但最終的下場，你也是看到了。”
管家道：“藺咎太自負了，輕視了對手。”
林老的聲音變冷，“難道老三現在沒有犯同樣的錯誤嗎？他把喬智想得太簡單，以爲自己躲在李峰身後，喬智就不知道是他指使的。之前李東嶽一事，不出意外，喬智早就查出是林家在暗中動了手腳，僱傭在境外斬草除根，以他謹慎的性格，怎麼可能不管不顧？李峰能夠瘋狂積累財富，也是靠着老三當年的幫助，身上早就打上林家的痕跡，這是無法抹除的。”
“三少爺也沒那麼弱，您可是說過，孫子輩當中，老三最像您。”
“時代變了啊！當年是什麼樣的江湖？誰的拳頭大，誰做事狠，誰敢步子邁得大，誰就有更多的機會。如今，社會在完善健全，聰明人都學會悶聲大發財，太過張揚跋扈，反而會成爲衆矢之的。老三，如果早出生個十五年，或許早就闖出一番天地，但現在……”林老眼中露出複雜之色。
管家手機響了起來，林老朝他點了點頭，管家當着林老的面接通電話，簡單地安排了幾句。
管家道：“董柳萱還有幾分鐘就會抵達。”
林老輕輕地嘆了口氣，“這孩子也是太苦命了。讓她進來見我吧，我得好好做做她的思想工作。”
董柳萱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戴着一頂帽子和墨鏡，將整張面孔幾乎全部遮掩，等看到林老的時候，她摘掉了帽子、墨鏡，露出一張蒼白卻很憂傷的面容。
“東嶽的事情，我表示很遺憾。不過，一切只能怪東嶽太過不小心了。”林老給董柳萱遞了一杯茶。
董柳萱紅着眼睛，沉聲道：“當年你承諾過我，只要我離開他，嫁給李東嶽，會庇護我，保護我，但爲什麼我的生活會變得如此一團糟。”
林老走到董柳萱身側，在她的肩膀上按了按，“要冷靜!你不爲自己考慮，也得爲你和李東嶽的孩子好好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