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永昌好不容易從地上爬了起來。
見安梓夏身邊多了個男人。
聲音嘶啞地冷笑,“果然跟老賤婦一個德性,身邊不缺少舔狗。”
喬智轉過身,掃了他一眼,“你這傢伙嘴巴還真夠髒的,怎麼這麼不記打呢?”
鄭永昌冷笑,“你別以爲今天打了我,你覺得特別痛快,等哪一天被你身邊的女人害死,你就等着後悔吧。”
喬智朝鄭永昌走過去。
又抽了他兩記耳光,纔算是解氣。
他見站在旁邊的筱蕥瑟瑟發抖,提醒道“這男人有心理疾病,暴力傾向,對女人動手,我建議你離他遠一點。”
筱蕥紅着眼睛,凝視着喬智。
思忖數秒,轉身離去。
喬智從鄭永昌的口袋裡摸出了車鑰匙,準備將車給挪走。
鼓搗了半晌,沒找到檔位在哪兒。
忍痛走過去,見他滿臉問號,安梓夏提醒道:“懷檔!”
尷尬地咳嗽一聲,在右手邊找到了傳說中的奔馳懷檔,。
將大G移到一邊,將車鑰匙還給了鄭永昌。
“有種告訴我,你是誰。”
“以你的身份和人脈,想要找到我,還不容易嗎?罷了,我給你降低一下難度。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我叫鍾石,想要復仇,隨時奉陪。”
安梓夏沒忍住,傷處分明很痛,還是笑出聲。
喬智衝着她瞪了一眼,“都被打成這樣了,還笑得出來。”
安梓夏迅速板起面孔,“別以爲我會對你感恩戴德。”
喬智知道安梓夏口硬心軟。
“還能開車嗎?去醫院檢查一下傷勢吧。”
“我手腕受傷了,你開車送我去吧。”安梓夏將車鑰匙遞給了喬智。
喬智想了數秒,放棄道:“還是坐我的車吧!”
安梓夏搖頭苦笑,“那你還費了那麼大的勁挪車?”
“這不是第一次看到大G,有點好奇嗎。罷了,好人做到底,我送你去醫院吧。”喬智掃了一眼鄭永昌,“渣男開大G,還真是名副其實。”
被打了兩次的鄭永昌,總算被打服了。
知道不是喬智的對手。
索性躺在地上裝死。
等到喬智開着路虎離開。
鄭永昌對着車尾燈,艱難地爬起身。
低聲怒吼道:“鍾石,我絕對不會饒過你的。”
來到醫院,喬智幫安梓夏掛號。
安梓夏戴着喬智放在車上的墨鏡,還帶了個口罩。
低着頭將臉藏在貂裡,倒也沒有引起太多人關注。
今天多虧了喬智。
否則以鄭永昌變態的性格,肯定會將自己打成重傷吧!
“好了,輪到你的號了。”喬智提醒安梓夏。
安梓夏點了點頭,走入問診室。
女醫生等安梓夏揭開口罩和眼睛,下意識地掃了一眼喬智。
喬智被瞧得有點心虛,尷尬地咳嗽了一聲。
“是被他打成這樣的嗎?”女醫生聲音低沉地問道。
“不是,我摔了一跤。”安梓夏連忙解釋。
“我是專業的,你不用跟我撒謊。如果遇到家暴的話,可以報警或者尋求公益援助。千萬不能忍着,否則只會被那些無恥敗類利用,助漲他們的囂張氣焰。”
女醫生凌厲地目光在喬智的身上掃了掃。
被誤認爲家暴兇手了?
喬智啞巴吃黃連。
只能默默忍了。
安梓夏雖然臉上很疼,但見喬智被冤枉,莫名地覺得好笑。
安妖精是個戲精。
佯作悲痛,噙着淚微微點頭。
女醫生再看向喬智時,眼中透着滿滿的鄙視。
無辜!
拿着處方,喬智到藥房取了藥。
到護士那邊清理傷口,又被護士當成家暴男鄙視。
等護士離去,喬智生氣道:“你怎麼不幫我解釋一下啊?搞得先被醫生誤會,又被護士誤會。”
安梓夏道:“解釋有用嗎?解釋了,只會讓她們覺得我特別的懦弱,故意幫你隱瞞。還不如你一個人背鍋呢。也算是給你提個醒,處理婚姻關係,不要用暴力手段。”
喬智怒道:“早知道就不理你了。”
安梓夏癟了癟嘴,楚楚可憐!
分不清是不是戲精再次附體。
坐在醫院的治療室內,等待陶茹雪到來。
護士已經走出去忙碌,只剩下他倆。
喬智好奇道:“究竟是什麼恩怨?你是吃了他家大米,還是蹭了他家的WIFI,下手這麼狠?”
“他的父親,是我的生父。”安梓夏掃了一眼喬智,“怎麼樣,是不是很狗血?”
喬智頷首道:“生活原本就比虛構的世界要更加狗血。”
安梓夏也不知道爲何,能跟喬智自然地說出最不堪的經歷。
“你聽說過‘瘦馬’嗎?我媽十三歲的時候,被我外公用兩百元賣給了一個漢州人。這個漢州人收了十多個養女,年齡都跟我媽差不多大。教她們讀書認字,琴棋書畫,甚至還有各國語言。”
喬智微微一怔,苦笑道:“沒想到在當代還會發生這種事情。”
安梓夏嘆氣道:“有貧富差距,便會有這些特殊的現象。我媽在二十三歲的時候遇到了沈家的大少爺。這大少爺已經有家室,便是沈永昌的母親。”
喬智道:“大少與你媽發生了情愫,後來被棒打鴛鴦?大少始亂終棄?”
“不能說完全始亂終棄吧。爲了我媽,他毅然離婚,但爲了家族的生意,又不得不屈服於現實。”安梓夏複雜地說道。
安梓夏沒有細說,喬智大概能猜出始末。
沈永昌的外公家肯定有足夠的勢力。
爲了能夠讓家族事業起死回生,不得不跟前妻復婚。
至於安梓夏的母親下場也更爲悽慘。
安梓夏自嘲道:“很多人瞧不起我,但那又如何?我獲得很坦然。”
喬智安慰道:“你沒必要那麼偏激,至少,在我心理,你有你的善良。”
安梓夏頷首道:“你和茹雪一樣,從來沒有覺得我很髒。你們身上有溫暖的力量,我纔會下意識地靠近你們。”
喬智沉默。
沒有人願意渾身污穢,只因爲命運弄人吧。
安梓夏彷彿打開話匣子。
“我在十歲的時候,被趕出了沈家,跟着媽媽前往意大利。在那邊讀書上學,十八歲的時候,媽媽突然去世,我親眼看到她被一個男人紮了一刀……而那個男人,是受到別人僱傭的……”
“你懷疑她,是被鄭永昌的母親派人殺害的?”喬智倒抽了口涼氣。
“是不是覺得很不可思議?”
安梓夏悲慼地笑了兩聲,強忍眼中打轉的淚水。
“可惡!”喬智很憤怒。
“我輟學了,自己養活自己。很多人都覺得我很沒有底線,靠着姿色,與男人周旋、打交道。如果我只是想活下去,當然不需要絞盡腦汁,費盡心思。但我有目標,必須要替母親復仇。”安梓夏冷笑。
鄭永昌對自己今天的行爲,說明她已經看到勝利的曙光。
以前在鄭家眼中,自己是渺小不足道的螻蟻。
現在他嗅到了威脅,而且感覺到了壓迫力。
身上的傷很痛,但心裡痛快。
手機響了起來,喬智接通電話,“我和她在二樓的治療室。”
片刻之後,陶茹雪表情緊張地趕到。
見安梓夏被包紮的樣子,眼睛一紅,淚水成串的滾落。
“哭什麼?受了點皮外傷而已。”安梓夏擠出笑容,安慰陶茹雪。
陶茹雪將安梓夏摟在懷中。
哽咽道:“肯定很疼吧!我們報警吧,要將那個惡棍繩之以法。”
安梓夏搖頭,冷靜道:“不,算了。反正喬智也揍了他一頓,傷勢估計比我還嚴重。”
陶茹雪掃了一眼喬智,暗忖怎麼喬智正好撞到了。
心中有疑慮,不過此刻顯然不是討論此事的時機。
“我們送你回去好好休息吧。”陶茹雪嘆氣道,心裡疼得厲害。
別人不知道安梓夏有多麼地在乎自己的樣貌。
被打成這樣,至少一個月出不了門。
“嗯,我們走吧。”
戴上口罩,安梓夏竭力地表現出沒有發生任何事情的樣子。
喬智看在眼中,頗不是滋味。
以前對安妖精的瞭解,完全是錯誤的。
她是一個有故事的人。
外表顯示出來的性格,只不過是僞裝而已。
陶茹雪開車將安梓夏送回住處。
“你是不是好奇喬智爲什麼會撞見此事?”
“有點。”
“我拿了一份合同給丁嬋,準備跟她簽定向培養協議。被丁嬋拒絕了。喬智得知此事,很生氣,找到我,罵了我一頓。”安梓夏搖頭苦笑,“沒想到正好撞見鄭永昌對我動手。”
陶茹雪恍然大悟,“你爲什麼要找丁嬋,莫非……唉,我相信喬智和丁嬋的關係很純粹。”
安梓夏很認真地跟陶茹雪說道:“我知道你對喬智很信任。但男人是會變的。我跟丁嬋接觸了一下,可以確定她對喬智有好感。如果這種好感被殺死在萌芽狀態,對你會非常不利。”
陶茹雪知道安梓夏是對自己好,“我很感激你替我考慮。以後不要做這種事情了。我的婚姻,我自己會守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