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雨心神不寧地坐在咖啡館的座位上。
杯中的咖啡已經冰涼,她沒有喝一口。
坐在焦雨對面的是一個樣貌俊朗,棱角分明,鷹鉤鼻男人,名叫張超。
他是焦雨男朋友,也是現在她所在音樂室的老闆。
“小雨,你不用太擔心,只是過去恐嚇一下管哲,讓那小子再也不要打你的心思。”張超伸手覆蓋在焦雨的手背,輕輕撫摸。
焦雨眼中露出一抹同情,“管哲雖然有點不正常,但他不是個壞人,要不咱們還是算了吧。工作室雖然業績不太好,但我們還能繼續運營下去,沒必要把管哲往死裡逼。”
張超擡眼掃了一眼焦雨,“你不會喜歡那個娘娘腔吧?”
焦雨慌張地搖頭,目光躲閃,“我怎麼可能喜歡他呢?我只是同情他。”
管哲追自己這麼多年。
突然想到他被打得面目全非,有些於心不忍。
絕對不是喜歡管哲。
只是自己心比較軟而已。
張超不悅道:“同情他做什麼?你昧着良心,說了那麼多好話,他不還是拒絕將工作室交給你。以前對你承諾的感情,都是特麼騙你的。”
焦雨微微頷首,想起管哲兩面三刀,氣不打一處來。
“是啊,就是個虛僞的小人。以前說爲了我,可以拋棄一切,現在音樂室稍微有點起色,就忘記當年的承諾了。口口聲聲說對我是真愛,結果還是俗人一個。”
見焦雨對管哲的厭惡不似作僞,張超心情舒爽不少。
“如果他不肯將音樂室讓給我們,我有的是辦法,讓他痛苦不堪。今天讓幾個混混上門騷擾,只是做個提醒,如果還是冥頑不靈,白道黑道,我都有人,絕對讓他的工作室開不下去。”
張超的家庭背景深厚,父母的工作很普通,但爺爺當年的能量很大。
從小玩到大有一羣死黨,都是瓊金赫赫有名的少爺。
如今社會穩定,少了黑暗之事。
這羣少爺收斂不少,但手裡有些錢,人脈關係廣,處理問題還是有些跋扈。
張超喝了一大口咖啡,手機顯示有電話。
裡面傳來粗重的聲音,“你人在哪兒,有空見一面嗎?”
張超笑道:“龍哥,事情辦妥了嗎?我有空,跟我女朋友在喝咖啡呢,你來坐坐?”
龍哥蹙眉道:“這個事情鬧大了……唉,電話裡說不清楚,你現在到美居傢俱城,儘快來一趟……否則,後顧自負。”
聽着電話裡的忙音,張超皺起眉頭。
究竟出了什麼事,龍哥如此慌亂。
張超暗歎了口氣,他和龍哥的關係很好,既然他說得這麼嚴重,有必要前去看看。
張超帶着焦雨直奔美居傢俱城,在一樓大廳見到了趙鷹龍。
趙鷹龍見張超及時趕到,鬆了口氣。
“究竟怎麼回事?”張超好奇問道。
“唉,今天你讓我辦的那幾個人,手腕通天,踹到鐵板了。”趙鷹龍無奈苦笑。
張超和焦雨對視一眼,滿是錯愕之色。
管哲有幾斤幾兩,他們豈能不知道。
唯一的可能,喬智和陶茹霜擁有大能量。
“龍哥,找我們的究竟是誰啊!”張超急切問道。“等下在那個人面前,千萬別喊我哥!”
趙鷹龍面露愁容。
顯然對那個人,敬畏無比。
……
“喬老闆,你覺得我這裡的紅木傢俱怎麼樣,如果你買的話,不要四十八萬八,我給你打兩折,只要十萬,如何?”牛燁不久前已經開始轉型,成爲一個傢俱工廠的老闆。
這家門店是他的自營店,相當於是樣品店,經銷商批發產品,可以在這裡看樣。
喬智打趣道:“牛總,別人說我那兒是黑店,你這兒纔是黑得離奇啊,幾塊爛木頭做出來的傢俱,開口六位數,嘖嘖,真想把你的心掏出來看看,究竟是紅的還是黑的。”
女秘書王靜在旁邊忍俊不已。
牛燁尷尬的笑了笑,“視力不好,不可怕。眼光糟糕,纔是硬傷。紅木,懂嗎?竟然說是爛木頭。”
喬智哈哈大笑,“太貴了!只能這麼說,心裡舒服一些。”
牛燁沒好氣道:“你的實力,我能不知道嗎?別人都喊你喬十億!”
喬智愕然,“我第一次聽。”
牛燁笑道:“別裝模作樣。不是有跨國集團找你,想要六億買你食堂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嗎?仔細算起來,要喊你喬十二億纔對。”
頭皮發麻,消息傳得也太兇了。
一直想悶聲發大財。
現在搞得整個瓊金好像都知道自己的食堂值點小錢了。
被資本盯上的事情,擔心太過高調,還讓員工們對此事守口如瓶,沒想到早已傳開了。
牛燁跟自己沒有利益衝突,若是被其他人看到,豈不是要眼紅。
罪過,罪過!
找個辦法讓自己沉下去,迫在眉睫。
“牛總,別調笑我了。賣了纔算是有錢,別人只是過來探探我的底。說實話,我最近特別窮,剛買了一套房,正在裝修呢。的確缺一套傢俱,如果你硬要讓我買,那就再打點折,最好能送我一套。”喬智笑道。
想套路自己買紅木傢俱,那是不可能成功的。
自己這麼摳!
送自己一套免費傢俱,還差不多。
牛燁翻了白眼,“要不把我打骨折,送給你如何?”
“那可不要!養不起你這尊大神啊!”喬智哈哈大笑。
牛燁說話挺幽默,跟這種人交談,不用帶腦子,耍心眼,可以聊得很嗨皮。
龍哥帶着張超和焦雨走入。
張超認識牛燁,見喬智跟他聊得熱火朝天,第一反應,這年輕人肯定了不得。
焦雨見到喬智在這裡,面色大變。
應該是喬智通過人脈關係,找到了趙鷹龍惹不起的人。
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
“牛哥,張超來了!”趙鷹龍低聲說道。
牛燁面無表情。
徑直朝趙鷹龍走去,擡手就是一耳光。
趙鷹龍被抽得倒退好幾步,不敢說一句話。
牛燁突然之舉,將張超嚇了一跳。
喬智也有點懵。
沒有說什麼,看他如何處理此事。
牛燁指着喬智,與趙鷹龍怒吼道:“知道我爲什麼打你嗎?因爲他是我兄弟,你竟然帶着一幫人,打着我的旗號,去堵他和他的朋友。
知道我爲什麼打你嗎?因爲你也是我的兄弟。我跟你說過多少遍,現在已經不是十年前,靠拳頭吃飯,已經過時了。”
趙鷹龍不敢擡頭,“牛哥,對不起!是我錯了。”
牛燁不再看趙鷹龍,“下次再讓我知道,你還在做這麼低級的事情,就不是扇你耳光這麼簡單了。”
趙鷹龍“嗯”了一聲,不敢吱聲。
牛燁朝張超走過去,張超嚇得雙腿直接顫抖。
趙鷹龍前後坐過四五次牢,是個砍人成癮的傢伙。
在牛燁的面前,就跟孫子一樣。
張超生怕自己說錯一句話,被牛燁撕碎。
“牛哥,好像這裡面有誤會。”張超聲音有些顫抖。
牛燁在張超的肩膀上輕輕地拍了一下,沒想到張超直接垮掉了,跌坐在地上。
牛燁哭笑不得,將張超扶起來,語重心長地說道:“你是叫張超吧。你別這麼害怕啊!我不做大哥有一段時間了,現在是個特別正經的商人。
今天跟你見面,想跟你個商量一件事,以後要做這種違法亂紀的事情,請別找我的弟兄當打手。我好不容易,想將他們拉上岸,你這不是跟我作對嗎?”
張超額頭滿是汗珠。
有正經商人,強調自己特別正經嗎?
明明是反話正說。
腦海中出現一個畫面。
梁家輝扮演大佬,前一秒還笑眯眯的,下一秒用菸灰缸將人砸得腦漿直冒。
牛燁現在皮笑不肉笑的樣子,比窮兇極惡還特麼的可怖。
“對不起,是我錯了。”張超拱手道。
旁邊的焦雨也是嚇得夠嗆,生怕牛燁把張超打成殘廢。
焦雨連忙湊過去,蹲在張超身邊,淚流滿面,求饒:
“牛哥,求你大人不計小人過,饒了我們這一次吧,我們以後再也不敢了。”
牛燁也是納悶了,自己沒做什麼啊。
怎麼兩人都崩了啊。
打算好言好語地勸兩人。
哭成這鳥樣幹嘛?
牛燁嘆了口氣將張超扶了起來。
“你一個大老爺們,腿能不能別抖!阿龍收了你不少錢,但他的弟兄也受了傷,我就不讓阿龍退你錢,前當成醫藥費。”
張超結巴道:“如果不夠的話,我可以額外支付醫藥費。”
牛燁無奈聳肩,“那多不好意思。”
“不不不,這是我應該承擔的!”張超忙不迭地說道。
“嗯,阿龍,你送他倆離開吧,記得把醫藥費結了。”
牛燁又踹了一腳趙鷹龍。
牛燁打趙鷹龍,用的是美式摔跤那一套。
看上去動作幅度大的一匹,其實就是製造視覺效果。
趙鷹龍知道牛燁是玩苦肉計。
假裝被打了一頓,坑張超一波醫藥費,仔細算算,好像不算太虧。
“好啦,喬老闆,今天的事情,算是擺平了。”牛燁感嘆道。
喬智啞然失笑,“牛老闆,你這一套不戰屈人之兵,讓人欽佩啊!”
牛燁眼中閃過一道厲芒,“不是吹的,現在我是金盆洗手,放下屠刀了。如果是年輕氣盛,遇到這對渣男賤女,絕對要讓他們在醫院至少躺三個月。現在時代好了,社會空氣得到淨化,我收斂了脾氣,咱得以德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