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肝內科主任何永宏帶着肝內科的一大羣專家醫生走進了李萬江所在的特需病房。
病牀上,李萬江顯得比昨天更加憔悴,臉色蠟黃,連眼睛的鞏膜都成了黃色。
“李總,感覺怎麼樣?”
何永宏一邊親自給李萬江做着檢查,一邊小心詢問。
詢問患者的感受,這也是醫生必問的一道程序了,哪怕是正在住院的患者,還沒有痊癒,第二天早上醫生也要問一下,怎麼樣,昨晚還好嗎,有什麼不舒服?
這會兒何永宏也算是例行詢問,可詢問的時候何永宏自己都有點心虛,李萬江的情況,從表面上看,就知道比昨天還嚴重了不少。
“還是昨天那些症狀,好像還嚴重了不少。”
李萬江有氣無力的回答着。
“今天加上一個內服肝泰樂吧,點滴加上一個三磷酸腺苷......”
何永宏給邊上跟着的主治醫生叮囑,主治醫生急忙把何永宏的叮囑登記下來。
等何永宏一羣人出了病房,病牀邊上負責陪護的女助理這才坐到病牀邊上,輕聲對李萬江道:“李總,您看我們要不要轉院,我現在就聯繫滬上或者燕京的大醫院?”
“今天才是第二天,先看看再說吧。”
李萬江的腦子還是很清醒的:“西京醫院水平不錯,如果西京這邊都治不好,轉院......”
說着,李萬江沒再說。
他這個是內科病症,並不是外科,不需要手術治療,僅從內科領域而言,目前國內的幾家大醫院水平差距並不是很大,翻來覆去也就那些方案。
外科領域的話,燕京或者滬上一些醫院的專家水平確實高一些,手術的風險小一些,成功率大一些。
“過兩天,如果還沒什麼起色,你再去一趟裕山鎮。”
過了一小會兒,李萬江這才緩緩開口,對女助手吩咐道。
“李總,您真的相信那個方先生?”
女助理輕聲問。
“相不相信,見到人再說吧,我的腿什麼情況,你是知道的,最起碼正骨這一塊,方先生的水平很高,哪怕我現在的情況方先生幫不上忙,我們也要好好感謝人家。”
當天的二百塊,對李萬江來說也只是一點小意思,那個時候李萬江並不認爲方樂的正骨水平有多高。
到了西京醫院,做了檢查,復位完美,這情況就不一樣了。
......
方樂並沒有睡懶覺的習慣,早上醒來的比程雲星還早,洗過臉,來到客廳,程雲星的媽媽劉明霞已經在做早飯了。
“小樂,這麼早,怎麼不多睡一會兒?”
劉明霞笑着招呼方樂,稱呼已經從方樂變成了小樂了。
“早早起來,鍛鍊一會兒。”
方樂笑着和劉明霞打了聲招呼:“阿姨,我先去樓下跑個步。”
“呀,小樂你這個習慣好。”
劉明霞有些意外,沒想到方樂還有早起跑步的習慣。
“行,你去吧,還有半個小時早飯就好了,記得回來吃。”
劉明霞笑着點了點頭。
“嗯。”
方樂說着話,就穿着外套出門了。
這會兒也不過六點鐘剛過,外面的天色還沒有完全放亮,不過這年頭,大多數人都有早起的習慣,勤勞、樸素、淳樸、節儉的習慣在這個年代還是隨處可見的。
方樂下樓的時候,家屬樓這邊不少人都已經起牀了。
來到樓下,方樂找了一處沒人的空地,把外套掛在邊上,開始練着五禽戲。
功夫這東西,是要講究持之以恆的,方樂並沒有父親的天賦,整天也沒見怎麼練功,功夫卻永遠在線。
這個身體之前有沒有功夫底子,也是方樂穿越重生之後纔開始慢慢練習,這個階段更是要堅持不懈,五禽戲不僅僅是強身健體的保健操,同時也能鍛鍊身體的柔韌度和反應能力。
一套五禽戲打下來,方樂只覺的身體暖洋洋的,在這已經入冬的大早上,也感覺不到絲毫寒冷。
“好!”
方樂剛剛收功,邊上就響起了一個叫好聲,一位看上去七八十歲,頭髮斑白卻面色紅潤的老人家站在邊上。
老人家來了已經有一會兒了,方樂的五禽戲練了一半的時候,老人就到了,方樂也注意到了,不過並沒有停。
“小夥子,你剛纔練的是五禽戲吧?”
老人走上前,笑着問方樂。
“對,是五禽戲。”
方樂笑着道:“我身體不好,一位長輩就教了我這麼一套保健操,每天早上都堅持練。”
“你這一套五禽戲可不簡單呀。”
老人笑着道:“我剛纔站在邊上看了一會兒,你這一套五禽戲很有講究,和現在外面一些人練的不一樣,動作之間銜接更爲順暢,呼吸配合也更爲圓潤。”
“我也不懂,跟着長輩學的。”
方樂笑着解釋,這一套五禽戲,自然是重生前學的,可以說是華佗五禽戲的原版,最起碼是最接近原版的。
“你的這個長輩不簡單。”
老人笑了笑,自我介紹道:“我叫孫清平,就住在這個院子,以前怎麼沒見過你?”
“原來是孫老當面,晚輩方樂。”
方樂急忙道:“我並不住在這兒,昨天晚上住在同學家裡,早上起來練個拳,沒想到驚動了孫老。”
要是昨晚之前,孫清平自我介紹,方樂還真不會知道孫清平是誰,這個時空並沒有鄧老、李老等人,一些國手名家方樂也都沒聽說過,自然不可能知道。
可昨晚上程載明給方樂大概說了一些國內的中醫名家,杏林國手,其中就有孫清平,秦州省的名老中醫,中醫大家,民國時期就開始行醫濟世,今年已經八十多歲了。
“同學?”
孫清平笑了笑:“你和程家的那個小傢伙不會是同學吧?”
這兒是西京醫院的家屬院,所以孫清平對於方樂知道他並不意外,方樂說的是同學,而不是朋友,同學的話,方樂極有可能也是學醫的,一個系統的,聽說過他就更不意外了。
“是,程載明程主任的兒子。”
方樂點頭。
“我一猜就是老程家的小子。”
孫清平道:“家屬院上大學的倒是不少,可和你年齡相當的也就那麼幾個人。”
說着,孫清平並不等方樂說話,伸手一指:“我就住那邊,五號樓,二單元,三樓東戶,有空可以來我家裡坐一坐,我對你剛纔練的那一套五禽戲很感興趣,你是程家小子的同學,也是學中醫的吧?”
“嗯。”
方樂點頭。
“有空來家裡坐,互相探討,相互交流嘛。”
孫清平笑呵呵的說道。
人都說,人地位越高架子越大,權威越大,越懂得拿捏,可這一點在孫清平身上卻一點都看不到,作爲秦州省知名老中醫,杏林名家,大國手,孫清平說話是一點架子都沒有,對方樂說話竟然是探討,交流,不愧是一代大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