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雪瑩帶着醫生護士剛剛給張欣做過檢查,就聽到病房門口一陣腳步聲傳來。
然後時雪瑩就看到一位身高一米八以上,穿着一身白大褂,長相英俊的,臉上還帶着些許青澀的年輕醫生走了進來。
年輕醫生身後還跟着三個人,有燕京醫院肝膽外科主任孟慶飛,協和醫院肝膽外科主任褚建林,以及燕京醫院肝膽外科副主任田鵬宇。
看着走進來的方樂,還有跟在方樂身後的幾個人,一時間時雪瑩都禁不住有點恍惚,方樂這位外地醫院來的醫生比她這位燕京醫院的科主任牌面還要大。
“方教授!”
時雪瑩愣神之後急忙打招呼:“孟主任,褚主任也來我們醫院了?”
“方教授到了燕京,我怎麼能不來?”
褚建林笑着道。
往常方樂做手術,無論是在西京市還是江州省他都大老遠的過去,這一次方樂人就在燕京,他又豈能不來。
患者雖然在燕京醫院,但是又不遠,從今天開始褚建林已經打算開始在燕京醫院點卯了。
術前準備,檢查,術中......
雖然孟慶飛肯定是不會讓他參與手術的,但是他一定要從頭看到尾。
“方教授!”
鍾少飛也急忙起身。
“醒了!”
方樂笑着向鍾少飛點了點頭,走到病牀邊上,張欣正斜靠在病牀上,看到方樂還微微一笑。
“差不多快七點的時候醒過來的。”
鍾少飛對方樂說道:“昨天晚上那會兒醒了,但是沒精神,也沒說話,迷迷糊糊的狀態。”
“昨晚上睡前用的第三劑藥?”
方樂問道。
“是,按照方教授您囑咐的,間隔三四個小時。”
邊上時雪瑩道:“剛纔量了體溫,體溫正常,血壓也正常......”
“嗯。”
方樂在病牀邊上坐下,一邊伸手摸脈,一邊詢問:“還有哪兒不舒服嗎?”
“好多了,就是覺得沒力氣。”
“大病初癒,肯定是如此。”
方樂點了點頭,脈象摸上去已經好多了,不像昨天,空洞無力。
摸過脈,方樂又查看了一下舌頭,舌質已經是紅色的了。
昨天用藥之前,張欣的舌頭都是青紫色的,用完第一劑藥,舌尖才變成了紅色,現在整個舌頭的顏色都已經是紅色了,這說明元陽已經穩固。
“恢復的不錯,我再開個方子,再調理幾天。”
方樂站起身對張欣和鍾少飛說道。
“謝謝方教授。”
鍾少飛急忙道謝。
“客氣了。”
方樂說着話,邊上時雪瑩已經急忙把紙筆遞給了方樂,方樂在原方的基礎上更改了一下劑量,稍微刪減變化,把方子遞給時雪瑩:“每天一劑,熬兩次,兌勻,分早晚服用。”
查過房,方樂這才和孟慶飛褚建林幾個人一塊離開了病房,鍾少飛一直把方樂送到了病房門口。
時雪瑩則是一直陪着方樂幾個人到了電梯口。
“最前面那位年輕醫生是誰啊?”
“沒見過這麼好看的醫生。”
“比明星還俊。”
一路上,婦產科的女醫生和女護士都偷偷的打量着。
身穿一身白色白大褂的方樂走在前面,孟慶飛和褚建林幾個人跟在後面,本就帥氣的方樂有着幾位老傢伙襯托,更是顯得超凡脫俗。
“時主任,剛纔那位是誰啊?”
方樂和褚建林幾個人剛走,就有護士湊到邊上問。
“怎麼,心動了?”
時雪瑩笑着道:“一羣小妮子,春心萌動,這可是要入冬了。”
“冬天過了就是春天嘛。”
有膽大的女護士笑着道:“時主任,究竟是誰啊,是不是方教授?”
昨天方樂來過這邊,剛纔去的又是張欣的病房,邊上還跟着肝膽外科的孟慶飛和田鵬宇,護士們其實多少是有點猜測的。
“知道了還問。”
時雪瑩笑着道:“人家方教授年紀輕輕,就已經是肝膽外科第一人了,那可是眼高於頂,你們可能沒戲。”
“時主任您怎麼能這麼說我們呢?”
有護士不忿的道:“人家方教授纔不會那麼膚淺呢。”
“正是因爲不膚淺,所以你們那好看的臉蛋纔沒多少用呀。”時雪瑩笑道。
“呀,時主任,沒您這麼打擊人的,我們怎麼就沒內涵了?”護士們紛紛表示不滿。
“方教授!”
孟慶飛則帶着方樂和褚建林到了肝膽外科。
早上方樂其實是先到的肝膽外科,然後換了衣服,告訴孟慶飛自己先去婦產科一趟,孟慶飛和過來的褚建林也就跟着一塊去了。
昨天方樂是有事,要去拜訪薛曙陽、王革新,今天起,方樂暫時在燕京這邊也沒別的事了。
“方教授,您看手術具體定在什麼時候?”
從患者的病房出來,孟慶飛詢問方樂。
“就後天吧。”
方樂沉吟了一下道:“再拖下去也沒什麼意義了,就後天上午。”
“那明天安排一下,咱們開術前分析會議?”孟慶飛問。
方樂來燕京醫院做手術,而且還是燕京醫院的第一例活體肝移植手術,這個術前分析會議是必須要開的,對燕京醫院來說,一臺手術其實並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學習。
而術前分析會議和術後分析會議則是大多數醫生了解和學習的途徑和機會,真正上了手術,也只有孟慶飛褚建林等這個水平的能看出端倪,其他醫生忙的可能都沒工夫思考,能學個什麼?
對於外科醫生來說,個人水平固然重要,團隊也是很關鍵的,提升團隊整體的水平,絕對要比提升個人更容易,更快捷。
......
第四醫院,手術室。
李希文一邊做着手術,一邊罵罵咧咧的:“怎麼那麼笨呢,我都說了好多次了,fang法最關鍵的就是拉鉤的方位和時機,一定要配合到位。”
“是,是。”
邊上一位四十來歲的副主任急忙點頭賠笑:“李醫生見諒,我這以後儘量注意。”
被李希文這位不到三十歲的小年輕訓斥,四十來歲的副主任沒有一丁點不高興,反而心中美滋滋的。
能被李希文訓斥,更主要的是李希文這幾天一直在耐心的教,完全不藏私。
人家李醫生已經如此了,罵自己兩句怎麼了?
作爲四十來歲的副主任,要比小年輕更清楚學本事的艱難和機會的難得。
無論是在本醫院跟着上級醫生學習還是去別的醫院進修學習,能遇到一位願意罵你的上級醫生,那是八輩子修來的福氣。
出了門,沒人是你爹媽,也沒人慣着你,能罵你,訓斥你,督促你成長進步學習的,那都是生命中的貴人。
李希文的罵比起那種不怎麼樂意教,還動不動挑刺的上級醫生,那可是完全不同的。
“李醫生,我們總要適應一下子嘛,這纔沒幾天。”
邊上一位年輕一些的住院醫小心翼翼的說道。
“怎麼說話呢?”
住院醫剛說完,四十來歲的副主任就呵斥道:“李醫生時間多寶貴的,還能一直教你,李醫生願意教,就可勁學,這種機會可不多見,能學多少就看自己的本事。”
“樊主任您說得對。”
住院醫急忙賠笑。
“李醫生,您別和小年輕一般見識,來醫院時間短,還不知道難能可貴,再加上覺得自己是大學生,心中多少還有點傲氣。”四十來歲的副主任笑着對李希文說道。
“傲氣是應該的嘛。”
李希文相當的受用,這一次第四醫院這邊跟着他學習的這位骨傷科的副主任很會來事,雖然只是短短的幾天,卻讓李希文每天都很愉悅。
“也是我太着急。”
李希文道:“我們方教授現在已經在肝膽外科領域首例做了不少了,你們不知道我是有多麼羨慕。”
“方教授我們都羨慕不起來。”
四十來歲的副主任笑着道:“李醫生您就是我們羨慕的對象了,方教授,那對我們來說簡直是遙不可及,也就李醫生您這樣的天才醫生才能跟上方教授的步伐。”
西京醫院急診科的方樂,現在在西京市很多醫院那都是偶像級別的。
“樊主任過譽了,我們方教授已經把我越甩越遠了,我是要拼命的追,只要能追上方教授的萬分之一就夠了。”
李希文被邊上的副主任一番馬屁拍的是飄飄然,心情相當舒暢。
“樊主任您看着,這一塊是這樣子,這個地方要注意,我們方教授創出的fang法屈肌腱縫合法其實要比傳統縫合法簡單,之所以看着難,是不得竅門。”
說着李希文耐心的給第四醫院四十來歲的副主任演示着,副主任認真的看着,眼睛一眨不眨。
邊上負責拉鉤的住院醫是由衷的服氣了。
怪不得樊主任四十二歲就是副主任,副主任醫師了,手段確實了得。
四十二歲的副主任醫師,其實算是相當年輕的了,放在縣區級醫院,那都是能當科主任的,再過幾年,樊主任拿下主任醫師職稱,再學會fang法,或許手外就能從骨傷科獨立出來,樊主任自己當科主任也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