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年雲淡風輕的離開,留下的是一羣瞠目結舌的韓醫。直到現在他們都沒有辦法從剛纔的震驚中清醒過來,想到自己竟然見識到傳說中的毒蟲嬰哭,那顆心就怦怦亂跳不止。
即便是再給他們一次機會,他們都會毫不猶豫的選擇離開病房,沒辦法,誰讓那是嬰哭,是能讓人鬼哭狼嚎的禁忌之物。
“林東奎,姬年剛纔的話相信你也聽到,既然嬰哭已經被取出來,那麼剩下的事情就看你們的,我相信天使整容的醫術擺在這裡是不會讓我失望的。”樸容勳深吸一口氣將剛纔的所有情緒全都遮掩住後冷聲命令道。
“是,我們絕對會全力以赴。”林東奎趕緊驚如寒蟬道。
“這次嬰哭中毒事件雖然說會影響到咱們樸氏製藥,但這事未嘗不是機會。只要咱們能把握住,便能讓天使整容一躍成爲韓國整容界的第一席位。所以爲了防止消息泄露,今晚在場的所有韓醫全都不準離開。”
“李基洙,你親自督查這事,和電視臺那邊聯繫好,即便是拍攝節目都要秘密進行。要麼不做,要做就要一鳴驚人。”樸容勳眼底閃爍着精光。
“是。”李基洙沉聲應道。
“都做事吧。”
樸容勳轉身帶着林美娜離開。
天使整容隨即宣佈封閉,對外理由很好找,誰都知道天使整容這邊的十個患者出現問題,理由自然就是想辦法醫治。他們也都憋着一股火,想要狠狠的發泄出來。
“你們說咱們天使整容這次真的能一躍成爲第一嗎?”
“我現在好奇的是誰這麼恨咱們天使整容?”
“嬰哭啊,想想就讓人膽寒。”
……
就在天使整容這邊韓醫的議論聲中,樸容勳來到樸氏集團總部,站到了樸熙真面前,當他將剛纔發生的情況簡單敘述一遍後,樸熙真瞳孔倏地猛縮,蹭的就從座位上站起來,滿面驚愕。
“你說的是嬰哭?能確定嗎?”
“是的,就是嬰哭!”
樸容勳說着拿出來一個透明盒子,裡面裝着的就是幾隻死掉的嬰哭。當樸熙真親眼目睹到真的是嬰哭後,面色唰的陰沉,雙眼閃爍着無比寒冷的光芒。
“竟然真的有人豢養嬰哭,簡直是無法無天。”
“小姑,您以前見過嬰哭嗎?”樸容勳低聲問道。
“見過!”提起這個樸熙真的眼底閃過一抹懼意,聲音都透露出一股冰寒。
“嬰哭不是誰都能豢養的,即便當年被滅絕前,夠資格豢養的也只有那幾家。現在雖然說那幾家全都沒落,但只要有線索,總是能查出來是誰在幕後搗鬼。小勳,你或許聽說過,咱們樸家當初有不少人就是被嬰哭害死的,所以說對嬰哭咱們樸家只要發現就要消滅到底。”
“是,我都聽小姑的。”樸容勳恭聲道。
“這事已經不是你能干涉的,我來做就成,你把所有資料全都交上來,我會讓家族裡面的人調查這事。和中毒相比,我想你應該將注意力放在中醫代表團身上,因爲姬年既然能搞定嬰哭,就值得咱們樸家重視。”樸熙真說起姬年的時候,臉上的寒意總算削弱不少,眼神也變得多出一種玩味。
“我會和姬年好好相處的。”樸容勳低下腦袋有些不甘心說道。
“你呀,自己慢慢體會吧。”樸熙真語重心長的說道。
樸容勳愕然。
………
世宗酒店。
鍾遠山他們都已經各回各屋休息,剩下的是姬年和劉徹悟留在房間中。從走出天使整容那刻起,劉徹悟就愛不釋手,神情複雜的撫摸着《陳家經緯》,到現在都沒有放下,好像只要鬆手就會看不見。
“小年,你是不是很奇怪我爲什麼非要找回《陳家經緯》?”劉徹悟眼神慈祥的凝視着醫書緩緩問道。
“是。”姬年點點頭,好奇就是好奇,沒啥不能說的。
“也罷,既然《陳家經緯》是你找回來的,那麼就說明和你有緣分,現在我就和你說說這本醫書和咱們師徒兩個之間的關係。”劉徹悟將醫書放在手邊,面龐上浮現出一種緬懷神情,眼神幽幽。
“說起來這事在你當時拜我爲師的時候就應該告訴你,但卻因爲我沒有《陳家經緯》在手,所以說就只能擱淺。現在想想,這或許就是冥冥之中的天意。”
姬年認真聆聽,直覺告訴他,一個他從來沒有聽說過的秘史就要揭開。
果不其然。
劉徹悟下面的話讓姬年驚愕的同時,也不由暗暗吃驚,他無論如何都沒想到,自己竟然師從皇御。
只要是中醫都會清楚皇御這個組織,因爲從皇御中走出來的人就沒有簡單之輩,他們瞄準的目標都是一些顯赫位置。舉個簡單例子,地級市衛生局的局長都不夠吸引他們,最次的都要是省級衛生廳,而實際上國家衛生部裡面就有一位皇御出身的副部長。
官場如此,民間同樣。
只要是皇御的人,最弱的都是名醫,其中頭銜達到宗師級別的更是常見的事。
要是說這些還不夠重要的話,接下來要說的這個就最爲顯赫。在華夏中醫界歷來都有一個組織,統領全國所有中醫。只要是學中醫的,都必須在這個組織中登記造冊。
當然這裡所說的中醫都是一些有特長,有水平,最起碼是在當地有影響力的老中醫,那些普普通通的小角色,即便想也沒資格入選。
這個組織叫做懸濟會,懸壺濟世的懸濟,而皇御歷來都是懸濟會中醫魁首的輸出地,從第一屆到現在的第九屆歷來如此,天下魁首出皇御。
“師父我就是出身皇御,現在皇御的執掌者,同樣也是懸濟會的魁首梅謙畫就是我的師兄。我和師兄從小相依爲命,後來被我的師尊也就是你的師祖收養才能擁有現在的一切。”
“但你師祖當年最遺憾的事情就是將《陳家經緯》遺失,至於說到如何遺失的,他老人家沒說,我也不清楚。但從那時候起,我和師兄就發誓,窮盡一生之力都要將《陳家經緯》找回來。”
“這些年師兄也在努力,但卻因爲《陳家經緯》就像是憑空消失般,沒有誰知道下落,硬是沒辦法尋找。這次中韓醫術交流會我最初也是抱着萬分之一的希望來的,我並不認爲樸家會有真跡,但誰想到還真的是被我僥倖得到,這冊《陳家經緯》就是當年我和師兄學習研究的那本。”劉徹悟蒼老的面頰上流露出一種說不出的興奮,這刻的他真想是一個得到心愛玩具的小孩,歡喜雀躍。
原來這裡面竟然還有如此深的秘聞!
皇御啊,自己出身皇御就夠讓姬年意外的,而現在聽劉徹悟話裡透露出來的意思,自己竟然還是皇御執掌者梅謙畫的師侄,而自己這位師伯更是懸濟會的魁首,是華夏所有中醫的精神信仰。
這…這衝擊來的太強烈了吧?一直都是孤軍奮戰的姬年,現在搖身一變將會變成高高在上的懸濟會少主。
不對,這個只是自己的臆想,真的是這樣嗎?假如說劉徹悟和梅謙畫的關係真的那樣好,他現在何至於會流落到東州省省中醫院掛職名譽院長,不是應該留在懸濟會中嗎?只要在會裡,哪怕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角色,都將撼動整個中醫界。
姬年欲言又止。
窗外的深秋季節溫度已經有些偏低,空氣中瀰漫着一股寒冷氣流,不像是夏季那樣喧譁熱鬧,外面道路上安靜的很。窗內師徒兩個眼睛都盯着《陳家經緯》,像是恨不得將這冊古書吃進肚子裡。
“你是不是在想我和師兄的關係到底如何?”劉徹悟的視線從《陳家經緯》上收回來後平靜問道。
“師父,我只是對這一切感到好奇。”姬年老實回答。
“是啊,誰能不好奇?換做任何人猛地聽到這個消息,都會感到好奇的。天下魁首出皇御,只要有這句話在,就能決定很多事,代表的就是一種至高無上的榮耀。”
“簡單點說,只要你現在點頭,馬上就能成爲高高在上的懸濟會少主,就能成爲皇御宗主席位的第一順位繼承人。所以別懷疑我和師兄的關係,我們很好。”
劉徹悟平淡的幾句話就將姬年心中的擔憂情緒擊消。
“我以前沒有告訴你,是不想讓你有什麼心理負擔,不想要讓功名利祿成爲阻礙你醫術發展的攔路石。可現在看來已經沒有隱藏的必要,你的醫術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即便鍾遠山都對你讚不絕口,換句話說你已經完全有資格出師。”
“能出師就要對你說明這些,要讓你清楚自己的師承,要爲你的師承努力拼搏。姬年,你要記住一句話,這句話也是我當初在你拜師的時候說過的,你應該還記得。”劉徹悟神情陡然間凝重無比,注視着姬年雙眼肅聲說道。
“我記得。”姬年隨意的神色也變得認真起來,恭聲說道:“一入師門,永世不悔。”
“沒錯,一入師門,永世不悔,現在你清楚了,這個師門說的就是皇御,所以原話應該是這樣說一入皇御,永世不悔。”劉徹悟言簡意賅的沉聲說道。
一入皇御,永世不悔。
姬年眼神陡然銳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