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你們幾個還留下來做什麼?真的想要繼續欣賞彈琴嗎?聽他們彈還有啥意思。”
“那你說去哪兒?”
“這不明擺着的嗎?大家都去看姬年,隨大流唄。”
“說的對。”
……
嘩啦聲響中賞琴廣場大片大片的人羣消失,到最後剩下的屈指可數,而且這裡面竟然有很多參賽學院也都離開,那種避之不及的架勢,好像白馬琴院現在就是瘟疫。
“什麼玩意,全都是一羣牆頭草隨風倒!”
“麻痹的,咱們琴院風光的時候誰敢這樣?別說琴會還沒有結束,就算結束也死皮賴臉的非得留下。”
“別說這些廢話,現在怎麼辦?”
白馬琴院琴師滿臉憤怒之餘,心底都浮現出濃濃的悲傷。曾經在琴界高高在上的他們,在今天所有榮耀地位全都被踩在了腳底,自認爲無與倫比的正統,更是被野狐禪指羞辱的體無完膚。
十階琴戰和千弦困縛就像是兩記響亮至極的巴掌狠狠扇過來,扇的他們疼痛難忍卻又必須咬牙硬撐。那種憋屈那種折磨,非人類能承受!
“院長。”謝謙臉色難堪的低聲叫道。
顧長白更是情緒惡劣,眼神中閃爍着怒光。但他卻不能爆發,不能肆無忌憚的辱罵,因爲他是院長。
他代表的就是整個白馬琴院的精神,是一面不倒旗幟。只要他保持冷靜,坦然處理這事,白馬琴院的精氣神就不會散掉。否則等待琴院的就將是一敗塗地,真要那樣,神仙降世都難以挽回頹敗大局。
“全都給我提起精神來,這麼點挫折就打擊的你們這樣面如死灰嗎?別忘記你們是白馬琴院的琴師,即便這次落敗,也不代表着你們永遠都會失敗。我們白馬作爲琴道世界的正統,以前如此,現在如此,將來還要如此。”
“不就是被姬年成功挑戰十階琴戰和千弦困縛嗎?那有什麼大不了的,我相信只要你們努力,以後總能將場子找回來。”顧長白慷慨激昂的聲音傳遍全場,每個情緒低落的琴師在聽到這番話後,失神的眼眶中總算多出一種色彩。
“院長說的對,別忘記今天應戰的只是白馬十秀,而並非是我們琴院的老師。”
“隨便一個老師出面,都能收拾掉姬年。”
“對啊,院長都沒有出手,咱們何必在這裡怨天尤人幽幽怨怨的!咱們院長可是琴道名副其實的第一人,除非姬年能將院長擊敗,不然這琴道正統永遠只能是咱們白馬琴院!”
……
剛纔還消沉狼狽的氣氛,在這樣的大聲吼叫中逐漸消退。一個個琴師彷彿重新找到了希望,眼神也變得神采奕奕。一次勝敗就想決定永遠的勝負,想都別想,我們不認賬!
錚錚!就在羣情亢奮的時候,忽然間一陣琴聲陡然從後面響起,隨即兩道身影緩緩走進廣場,爲首的自然是伊藤禪暝,他邊走邊微笑的掃視全場,眼光鎖定顧長白後,嘴角斜揚。
“大琴會贏就是贏,輸就是輸,既然你們白馬琴院敢以琴道正統自居,難道說就沒有骨氣承認失敗嗎?贏了你們趾高氣揚,失敗後就該士氣消沉,就該丟人現眼,爲什麼非要這樣自欺欺人,有意思嗎?顧桑,當着學生面,你敢說自己的琴藝比天紫就強出多少嗎?換做你來彈奏,就真的能勝過姬年嗎?”
全場譁然。
那些原本準備離開的觀衆,看到這幕後一個個的全都留下來,直覺告訴他們,大琴會的精彩橋段並沒有宣告結束,姬年的離開只是一個段落的結束,而現在另外一個高潮又要冒起。
顧長白在看到伊藤禪暝的剎那,眼皮亂跳,心裡暗暗驚呼:該死,這傢伙怎麼冒出來了?
謝謙同樣驚詫。
但更多琴師卻是面露憤怒,面對這個冷不丁冒出來的囂張傢伙,沒誰能抑制心中怒意,將怒火嘩啦着全都發泄出來。正愁沒有發泄對象,你出現,活該倒黴。
“你是哪裡冒出來的?敢在我們琴院放肆!”
“麻痹的,給我滾出琴院。”
“你這個傢伙難道是個小鬼子,敢來我們華夏耀武揚威,給我們滾出白馬琴院!”
……
陣陣嘲諷譏誚聲成片響起。
而站在琴臺前面的天紫卻沒有加入羞辱行列,她在看到伊藤禪暝的第一眼,嬌軀微顫,難以置信自己所看到的這幕,心中想的是,這位東瀛第一琴師怎麼也來到大琴會?
莫非他是來鬧事的?肯定是鬧事的,要是來捧場的何至於現在出現,他肯定是藏在暗中觀察着姬年的挑戰,等到姬年離開,趁勢要將白馬琴院的顏面踩在腳下。
最歹毒的琴師,最瘋狂的琴師,最霸道的琴師。
想到伊藤禪暝身上的那些衆多標籤,天紫神情肅穆。
“伊藤禪暝,你來我白馬琴院爲的就是說這些?”顧長白雙眸冰冷,強忍着心中怒火。
“當然不是,你們白馬琴院的死活和我沒有任何關係,我過來爲的就是挑戰。”
伊藤禪暝神情淡然,掃視全場後,沉穩的聲音響徹開來,“我今天以東瀛琴師的名義,向白馬琴院挑戰,自顧長白之下,誰都可以應戰!顧長白,你可敢與我一戰?”
所有人全被這番話震撼了。
“他說的是要挑戰白馬琴院?”
“不是吧?剛纔一個姬年,現在又冒出來一個這個傢伙。稍等下,院長剛纔說這傢伙叫做伊藤禪暝,天哪,真的嗎?他就是東瀛琴仙伊藤禪暝?那個在咱們華夏無一敗績的伊藤禪暝?”
“真的是他嗎?”
……
最開始面龐上浮現出來的不屑和憤怒,隨着伊藤禪暝名字的說出,全場所有人立刻譁然。要知道這位可是比姬年更要轟動琴界的大人物,雖說出身東瀛,但在古琴上的造詣無可匹敵。
不管是誰都別想撼動他的地位!
想到伊藤禪暝的那些事蹟,白馬琴院的琴師就都面色劇變。難道說今天是白馬琴院的倒黴日,剛剛被羞辱過,如今又要面臨第二次****。
最要命的是,這次白馬琴院不能敗。被姬年戰勝始終都是華夏內部之事,即便丟臉也有限。但要是說被伊藤禪暝擊敗,那白馬琴院屆時丟掉的可是華夏琴界的顏面。
真要那樣,白馬琴院何來琴道正統之說?
所以,現在到底是戰還是不戰?
所有人的視線全都投射到顧長白麪龐。
“我白馬琴院起家中海市,從建立那天起到現在,缺什麼不缺挑戰。大大小小的挑戰,我們也歷經無數,不管哪次挑戰都沒有將我們擊垮擊敗擊倒,以前沒人能做到,現在同樣如此。”
“伊藤禪暝,你這樣肆無忌憚的欺上門來,真當我白馬琴院沒有人嗎?哪怕大琴會我們白馬琴院失敗,成爲衆人眼中的笑話,但我們仍然是華夏的白馬琴院,是絕對不會屈服任何人的白馬琴院。你敢帶人上門挑釁,還敢口出狂言說什麼帝在東瀛這類的蠢話,這是欺我白馬琴院風骨,辱我白馬琴院信仰!”
顧長白眼神如刀般緊盯着伊藤禪暝,被姬年攪局後的那股難以發泄出來的憤怒此刻像是找到宣泄口,呼嘯而出怒聲喝道:“凡我白馬琴院琴師聽着,哪怕是戰至最後一人,都絕對不能屈服這個日本鬼子!你伊藤禪暝想要戰,我們全院奉陪到底!”
“謹遵院長教誨!願爲白馬琴院奮戰到底!”
身後無數琴師吼聲如雷。
丟什麼不能丟顏面!
“總算你們還有點骨氣,沒有丟琴道顏面,不然我真的會瞧不起你們。顧長白,我今天來是挑戰你們白馬琴院琴術最好的人,那個人應該就是你。”
“其實最初我也是想要讓安培名琇陪着白馬十秀玩玩,但看他們的情況是沒有可能。罷了,既然如此,咱們就乾脆直接點吧。是你出戰還是你白馬琴院其餘琴師出戰,隨便挑!”伊藤禪暝漫不經心的說道,根本沒將琴院的憤怒當回事。
“我…”
顧長白剛要說出來話,謝謙眼中閃爍寒光,在旁邊就插話喊道:“伊藤禪暝,我聽說過你的威名,知道你是東瀛最出色的琴師,每年都會來華夏挑戰,但這裡是白馬琴院,就憑你還沒有資格和院長對戰。”
“你不是想要下戰書嗎?好,我陪着你。咱們兩個今天就在這裡,當着無數琴師的面鬥琴,你敢還是不敢?”
“哦,你要挑戰我嗎?”
伊藤禪暝嘴角斜揚,淡淡說道:“不是小瞧你,就衝你的琴術還沒有值得我出手的資格。不過你既然想要爲顧長白試試水,我無所謂,你就和我的弟子鬥琴吧。顧長白,在你沒有想好下場之前,安培名琇會將所有挑戰全都接下。”
“隨你。”顧長白冷然道。
“那就開始。”
伊藤禪暝側身衝着安培名琇吩咐道:“拿出來你的琴術,不必有任何藏私。”
“哈依!”
白馬琴院這邊利索的就開始安排場地,看到他們的舉動後,那些沒有離開的觀衆興趣一下就被調動起來,第一時間照相的就開始照相,錄像的就開始錄像,一條條短信發出去,一個個帖子張貼到網上。
《大琴會最新動向:東瀛琴師挑戰!》
《伊藤禪暝再臨華夏,意圖羞辱琴道正統白馬琴院!》
《高手又見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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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天消息:即將上演琴道國戰!》
……
剛剛走出白馬琴院沒有多遠的觀衆,那些在網絡上猶然留意着的網民,瞬間就被吸引住光芒。當他們看到挑戰的是東瀛琴師後,那種從心底涌現出來的敵意刺激着他們全都開始發言。
“在場的兄弟姐妹們趕緊做好直播準備。”
“東瀛伊藤禪暝,有誰知道這位是誰?”
“我擦,你連伊藤禪暝是誰都不清楚嗎?告訴你,那可真的是一個牛逼哄哄的大角色,這次白馬琴院未必能撈到好處,剛被姬年蹂躪,沒準又要遭碾壓。”
“那可不行,姬年始終是咱們國的,伊藤禪暝算哪根蔥!”
……
靜寂的大琴會再次掀起軒然大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