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人當伴郎,對徐川來說還是頭一次。
不過農村裡面也沒那麼多的講究和工作,一般來說就是跟着接親的車隊去接新娘,幫助新郎解決伴娘設置的一些阻礙,婚禮上擋擋酒之類。
起了個大早,吃過早飯後,徐川趕到了徐厚家裡。
這個點,徐厚已經西裝革履穿戴整齊的在忙碌各種事情了。
徐川上去幫了點忙,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村子裡面的其他小夥伴也都趕了過來。
跟隨着車隊,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前往了縣城酒店接親。
新娘雖然同是巴陵的,但巴陵很大,所以商議後新娘子和親友就提前一天先到了附近縣城的大酒店住一晚等待婚禮。
酒店中,徐川和另外兩名伴郎解決掉三名伴娘設置的難題後,撞開了房門,一擁而入。
新娘子穿着潔白的婚紗,長相清麗秀氣,臉上帶着幸福的笑容看着闖進來的一行人。
玩遊戲,開挑戰,當從另一名伴娘的大腿上找到新娘的禮鞋後,徐厚抱着自己的世界登上婚車,一行人又浩浩蕩蕩地從另一條路殺回了徐家村。
在他老家,接親時有種說話,去的時候和回來的時候不走同一條路。這個叫做不走回頭路,寓意着新婚夫妻今後的日子圓圓滿滿一路向前。
回到徐家村後,接親的事情就暫告一段落了,隨後就是接待賓客之類的事情。
徐川本想上去幫幫忙,不過徐厚父母親友這邊完全足夠用了,索性就在二樓客廳找了個角落坐下來休息一會。
相對比熱鬧的一樓來說,二樓這邊接待的是新娘子那邊的家屬親友,人數要少一些。
徐川坐在角落中磕着瓜子和另外一名伴郎聊着天。
這是徐厚大專時認識的同學,今天特意從外地趕過來,不過他似乎並沒有認出徐川的身份,只當他是徐厚的同村發小。
雖然徐川這個名字在國內很出名,但全國叫這個名字的又不是隻有一個,誰又能想到在徐家村這樣的一個山溝溝裡面能碰到那位大佬呢。
就在這時,新娘子和伴娘團暫住的房門打開了,兩名伴娘換掉了伴娘服走了出來。
“請問,你是徐川徐院士嗎?”
一名留着黑長直,穿着米白色長大衣搭配淺灰色闊腿褲,看起來相當清新淡雅的女生走到徐川身邊輕聲詢問道。
聽到聲音,徐川扭過頭,笑着點了點頭回道:“是我。”
確認回答,另一名伴娘抱着好友的手臂驚呼喜悅了起來:“青青,我就說我沒認錯吧!真的是川神!今天我們見到真人了!”
隨即,她就拋開了好友的手臂,湊近了過來,激動的問道:“川川神,我能加個您的威信好友嗎?”
徐川笑道:“可以的。”
和這名伴娘互相加了個好友後,另一名叫青青的伴娘才走上來,帶着些驚訝和激動,道:“不可思議,沒想到今天能在這裡遇到您。”
徐川笑了笑,道:“這裡就是我老家,徐厚是我發小,正好回來過年趕上他結婚,被拉過來當伴郎了。”
一旁,另一名伴郎此刻有些懵,他還真沒認出一起接親,玩遊戲跑了一路的人就是國內大名鼎鼎的徐院士。
想到自己剛剛一路過來在這位面前吹了那麼多的牛逼,他臉色‘唰’的一下就變成醬紅色了。
找個地縫讓他鑽下去吧!
腳趾都能摳出三室一廳了。
認出來了徐川的身份,幾人互相加了個威信後,氣氛反倒是冷淡了不少,沒有之前接親時一起開玩笑打鬧的放鬆了。
就連身邊一直在吹牛逼的老哥,這會也尷尬的不敢再吹了。
畢竟互相之間的身份地位差別實在太大了,以至於原本還算放得開的衆人這會都有些拘謹了。
不過從伴娘團那邊投過來的好奇眼神,從未停止過。
徐川微微搖了搖頭,也沒有過多的在意。
人在成長的過程中,總要丟失很多的東西的。
他也不例外。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很快,吉時就到了。
婚禮的流程開始,雖說婚禮是在徐家村舉辦的,不過專業的婚禮主持人員和禮儀人員還是有的,就連送花和戒指的喜童都安排了。
在徐厚和新娘子走上舞臺後,從外面請來的專業婚禮主持團隊中的工作人員從喜慶的紅色大棚側面走了過來,找到了徐川。
“那個,徐院士,今天是您發小徐厚先生的婚禮,您要不要代表發小和伴郎團上去送個祝福說兩句?”
相對比後知後覺的伴娘團和其他人,專業婚禮主持團隊倒是知道徐川的身份。
可能是徐厚交代過,怕在婚禮上這些主持婚禮的團隊冒冒失失的整一些幺蛾子或者邀請伴郎團做一些性質不怎麼好但活躍氣氛的遊戲。
畢竟這種事情在農村的婚禮還是挺常見的,比如伴郎伴娘夾氣球,一起咬蘋果,傳遞紙牌什麼的。
這些遊戲放到農村的婚禮上其實不算什麼,不過徐川的身份比較特殊,很難想象這樣一位的頂級大牛參與進這種遊戲中來。
聽到工作人員的邀請,徐川微愣了一下:“我沒準備啊,這上去是不是有點太匆忙了?”
工作人員笑着道:“簡單的說兩句,隨便送個祝福都行的。當然,如果您實在沒準備好,我們也可以取消這個環節的。”
徐川思忖了一下,道:“那就上去說兩句吧。”
發小結婚,他作爲童年夥伴和伴郎,再怎麼說給他撐撐場面也是應該的。只是這場面撐的,到時候別搶風頭就行。
畢竟今天的主角不是他。
不遠處,婚禮舞臺上,收到了肯定回覆主持人繼續主持着婚禮。
“下面有請我們新郎的發小好友,世界知名學者,國家院士徐川教授代表新郎官的摯友以及伴郎團來爲今天的新人送上最真摯的祝福!大家請用最熱烈的掌聲歡迎!”
婚禮現場內響起了掌聲。
對於今天來參加婚禮的賓客來說,有大半都是徐家村或者徐厚家的親友,都知道或聽說過徐家村這邊出了個大教授大科學家。
聽到這個主持人口中的名字後,這些人一臉興奮地往舞臺附近瞅着,用目光搜尋着那個傳說中的大科學家。
而另一部分不太清楚這個的,在聽到主持人的話語,紛紛都愣住了。
徐川這個名字,即便是在農村鄉下,也有很多人聽說過。或許他們不知道那些科學難題,但諾貝爾獎這個近乎人人皆知的國際大獎在場的人基本都是知道的。
而徐川這個名字,曾經反覆出現在新聞聯播和電視上。
所以即便是這些人沒見過不認識,也聽說過這個名字。相對比前面熟悉的人,他們用着更期待的目光搜索着整個婚禮現場。
畢竟能見到這種級別的人物,對於他們來說,也是榮耀。
聽到主持人的邀請,徐川從伴郎團中起身走上舞臺,站在了發小徐厚的身邊,看向了臺下的衆多賓客。
作爲一名主持過無數報告會乃至大型國際會議的學者,這種場合怯場是不可能的。
從容的從主持人的手中接過了話筒,徐川看了眼滿臉期待的發小,又看了眼滿面桃花的新娘,緩緩的開口道:
“兩姓聯姻,一堂締約,良緣永結,匹配同稱。看此日紅梅綻笑,宜室宜家,卜他年瓜瓞綿綿,爾昌爾熾。謹以白頭之約,書向鴻箋,好將紅葉之盟,載明鴛譜。”
“喜今日嘉禮初成,赤繩系定,珠聯璧合。卜他年白頭永偕,桂馥蘭馨。”
“從茲締結良緣,訂成佳偶,赤繩早系,白首永偕,花好月圓,欣燕爾之,將泳海枯石爛,指鴛侶而先盟,謹訂此約!”
“禮同掌判,合二姓以嘉姻,詩詠宜家,敦百年之靜好,此證!”
對於徐川來說,這不是他第一次上臺講話。
不過卻是他第一次站在別人的婚禮上,以伴郎和發小的身份送上祝福。
臨時起意,他也想不到什麼太完美的祝福詞。
畢竟他自己兩世爲人一直都是個單身狗,那些狗糧話語什麼的,他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說。
不過剛剛在臺下,他靈機一動想到了以前看過的一些民國證婚詞,便在舞臺上讀了出來。
用上個世紀的浪漫,來爲今日的新人送上祝福,這大概是最美好的事情了。
舞臺下,伴娘團中三名伴娘都目不轉睛的盯着臺上的身影。
之前第一個湊上來找徐川要威信的伴娘伸手戳了戳身邊的閨蜜,小聲道:“青青,聽說徐院士還沒有女朋友,你要不要追追試試?”
蘇慕青盯着舞臺沒有說話,半響後默默的搖了搖頭,道:“不可能的,差距太大了。”
老實說,這樣優秀的男生,哪個女生會不喜歡?
但他這種級別的人物身邊,怎麼可能缺優秀的女生,喜歡是一回事,有勇氣站出來追求又是另一回事了。
至少,她是沒這份勇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