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空中,南極的極地投放軌道之上,一架銀白色的航天飛機快速的掠過深邃的天空。
在航天中心的指揮下,星海號已經順利的完成了自己的軌道調整,成功的進入了投放軌道中。
駕駛艙中,翟至剛凝望着遠方的月球,這個時間點,月亮正好處於地球的後面,絕大部分的陽光都被遮擋住了。
深邃的夜空如同深不見底的海淵,彷彿可以吞噬萬物一般。
不過對於常年進入外太空執行航天任務的他們來說,這幅場景並不少見。
收回了眺望的視線,看了一眼操控臺上的時間,他伸手在宇航服的頭盔上按了一下,溝通上地面指揮中心。
“呼叫地面指揮中心,這裡是星海號,我們將在十五分鐘抵達月球南極艾特肯盆地的上空,請求進行月面救援行動。”
短暫的延遲過後,耳麥中傳來了地面指揮中心的聲音。
“地面指揮中心收到,批准救援行動,請注意自身安全,祝你們一切順利!”
“星海號收到!”
深吸了口氣,翟至剛解開了宇航服上的安全扣,整個人漂浮了起來,看向了坐在駕駛位置上的劉楊,開口道:“劉楊,駕駛星海號的任務就交給你了。”
和之前登月進行科研工作不同,這一次他們是登月進行救援。
雖然從NASA手中拿到了阿爾忒彌斯號登月艙的損傷信息,但那只是內部的設備記錄下來的數據,登月艙外部的具體損傷情況如何暫時不得而知。
所以這次登月救援,搞不好得進行一些體力活什麼,爲了保險起見,執行救援任務的是他和陳東兩個男人。
畢竟在體力方面,男性的確要優於女性這是不可否認的事實。
此外,考慮到一些其他的情況,兩個男性的戰鬥力也會更高一些。
雖然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也不可無。
駕駛位上,劉楊點了點頭,一臉嚴肅認真的回道:“嗯,我在月空等你們回來,一切順利!”
“當然!”
翟至剛咧嘴笑了一下,伸出右手和兩名隊友碰了碰拳,笑着道:“正好滿足一下我登月的願望。”
這一次載人登月工程,如果不是米國佬意外折騰出這些事情,他原本是沒有登月的規劃的。
本以爲自己踏上腳下那顆星球至少要等到下次載人登月了,結果這份遺憾也被彌補了。
不得不說,命運還真是奇妙。
而且更關鍵的是,要不是星海號攜帶了兩套登月艙以防萬一,這一次的救援行動也輪不到他們來進行。
畢竟以目前的科技水平來說,登月艙在使用過一次後,降落器就會被拋棄,它是屬於一次性使用品。
結果誰也沒想到,備用的登月艙他們自己沒用上,反而支援給了米國佬。
真是造化弄人。
一刻鐘的時間並不長,銀白色的星海還快速掠過月空,在經歷了短暫的航行與軌道調整後,星海號已然抵達了月球南極的艾特肯盆地上空。
伴隨着艙門打開,一座和之前使用過的攬月號一模一樣的銀白色橢圓柱形的登月器與星海號分離,朝着月面墜去。
短暫的失重過後,伴隨着推進引擎的緩速,攬月二號已然抵達了地面。
“呼,這就到了嗎?”
登月艙的艙門順利打開,在一片瀰漫的月塵中,翟至剛手扶着舷梯,眺望着一片荒涼的月球。
身後,陳東帶着笑意的聲音從宇航服內傳來:“徐院士設計出來的東西就是靠譜,比米國佬的阿爾忒彌斯號好用多了。”
聽到這話,翟至剛忍不住笑了笑,開口道:“那當然,你也不看看人家的本事,是NASA和米國那些人能比的嗎?”
頓了頓,他扶着舷梯輕飄飄的從登月艙中走了出來,伸手按了一下頭盔上的聯絡按鈕,開口道:
“這裡是攬月二號救援小隊,我們已經順利的抵達了月球南極的艾特肯盆地。” 短暫的延遲過後,地面指揮中心的聲音傳遞了過來。
“地面指揮中心收到,阿爾忒彌斯號登月艙距離你們目前的位置大約有兩百米左右,相關的座標點已經發送給你們,請注意查收,我們將引導你們前往營救。”
“收到。”
應了一聲,翟至剛擡起了右手,在手腕處,有一塊巴掌大小的電子顯示屏。
顯示屏的中央綠點是他們現在的位置,而在屏幕的邊緣地帶,一個紅色的信號正在那裡閃爍着,那就是失事的阿爾忒彌斯號登月艙了。
左右轉動了一下身體的方位,顯示屏上的綠點冒出來了一個小小指針箭頭,代表着他們前進的方向。
確定好了自己的目標後,翟至剛輔助陳東將載人月球車和營救阿爾忒彌斯號上宇航員需要的工具準備好,而後兩人一車,朝着不遠處的登月艙走去。
月面南極的艾特肯盆地是一座巨大的隕擊坑,差不多完全位於月球背面,其直徑達到驚人的兩千五百千米左右,深度更是達到了十三千米,將地球上的珠峰放進去,尖尖都看不到。
而對於登月來說,哪怕是座標再精準,每一次投放登月艙,其位置也不可能百分百的準確。
每一次的登月,登月艙都需要精準的控制制動量,發動機點火時機、制動持續時間和方向都非常關鍵。
對於星海號來說,能在一次臨時營救行動中,將攬月二號投放到只有兩百米左右的偏差距離已經是相當的不錯了。
不過對於漫步在月球上的兩名翟至剛和陳東來說,兩百米的距離花費了他們足足六七分鐘的時間才走到。
月面上低重力的環境,對於步行在上面的人是一件極難適應的環境。
如果月球車上沒有那些工具,他們倒是可以快速的通過乘坐月球車過去。但在沒法確定阿爾忒彌斯號登月艙具體出現了什麼問題的情況下,他們還需要登月車來運送這些工具過去嘗試解決各種問題。
兩百米的距離在並不算遙遠,雖然花費了六七分鐘的時間才走到,但好在兩人還是順利的抵達了阿爾忒彌斯號登月艙所在的位置。
月面上,一左一右兩座形狀完全不同的設備安靜的矗立在月壤中。
翟至剛和陳東並沒有先聯絡NASA的宇航員,而是先繞着登月艙和生命維持單元仔細的觀察了兩圈。
宇航服所拍攝到的照片通過攬月二號的特殊通訊頻道傳遞到星海號,再傳遞迴地面指揮中心。
與此同時,下蜀航天基地內,徐川和等候在這裡的衆人也近距離的看清楚了那座‘失事’的阿爾忒彌斯號登月艙。
它整體呈現出了一個傾斜到約三十五度左右的角度,姿態半倒的斜立在月面上。
“着落架出現了損壞,降落器和上升器之間的機械連接明顯出現了扭曲,應該就是這個卡住了艙門,導致登月艙沒法正常開啓了。”
站在監控臺前,看着星海號傳遞回來的畫面,常華祥院士開口分析道。
以他的眼光,如此近距離的觀察NASA的阿爾忒彌斯號登月艙,外部的損傷自然能一眼確認。
“另外,從阿爾忒彌斯號登月艙的上下連接處來看,他們使用的是壓縮式雙密封裝連接。相對比我們使用的爆炸螺栓來說,這種結構承重更高,也可以承受較大的壓力。但對應的,它的結構更加的複雜,且目前來說,有着卡死的風險.”
前車之鑑,後車之師。
對於他們來說,NASA的阿爾忒彌斯號登月艙失事不僅是一場事故,更是敲響他們心中的警鐘,提醒着所有人“航天不能容忍絲毫馬虎”。
當然,他們也能從這場事故中吸取教訓,進一步提高航天組織的管理和技術水平,避免日後犯下類似的錯誤,也避免未來的類似事故的發生。
一旁,徐川點了點頭,道:“不僅僅是設備本身的問題,他們的着落點似乎也有問題。我仔細觀察了一下,那支損壞的着落架,似乎有一節整體陷進了月壤中。從這個情況來看,他們是真的倒黴,着落點並不是那麼的平坦。”
相對比分析航天技術,他的注意力更多的放在了一點周邊的環境上。
畢竟他也不是專業的航天人員,半吊子的水平去分析航天器也分析不出來啥。
與此同時,另一邊,遙遠在三十八萬公里的月球上。
在完整的將NASA的阿爾忒彌斯號登月艙與生命維持單元的外部情況記錄傳遞回去後,翟至剛伸手按了一下宇航服上的按鈕,將通訊聯絡連接上了NASA的頻道。
“NASA的朋友,你們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