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星海研究院,材料研究所。
如同往常一樣,負責合金材料研發項目的石鴻雲拎着自己的揹包,在上班前卡着點來到了研究所。
穿過公共辦公區的時候,有一些已經提前到了的研究員笑着和這位平常很是友善的主任打着招呼。
而石鴻雲也一如既往的笑着點點頭,迴應着這些人的問好。
推開自己辦公室的大門,他將肩上的揹包放到了椅子上,脫下外套露出了裡面的羊毛衫,準備開始辦公。
然而就就在他剛剛坐下,還沒來得及從揹包中取出自己的筆記本電腦的時候,公共辦公室外面便傳來了一陣騷動。
有些好奇的探着頭透過還沒關的門眺望了一下外面的公共辦公室,石鴻雲還沒回過神,就看到了一羣身着制服的警察,朝着他這邊走了過來。
看着那深黑色的警服,石鴻雲的心臟莫名漏了半拍。
但墨菲定律卻在此刻有了最簡單的表述,越是擔心什麼,便越會發生什麼。
在他的注視下,這羣穿着制服的警察,臉上帶着威嚴的神色走進了他的辦公室。
不到二十平米的辦公室中涌進來接近兩位數的警察,還有兩名便衣,頃刻間變得擁擠無比。
在看到這些人走進自己的辦公室,石鴻雲的瞳孔微微收縮,下意識地繃緊了自己的身體,準備站起身逃走。
但很快,他便放棄了這一想法。
面對如此多的警察和便衣,他一個人能跑到哪裡去?
根本就是無路可逃。
深吸了口氣,石鴻雲讓自己跳動着的神經和心臟強行冷靜下來。
逃是逃不掉的,冷靜下尋找機會或許還有一線生機,可能這些人找他只是有其他的事情,並不一定是知道了那些事。
站起身,他強行露出個微笑,看着面前的警察開口詢問道:“各位警官好,不知道諸位這裡來有什麼事情?”
“石鴻雲,對吧。”
走到石鴻雲的前面,帶頭的中年小組組長出示了一下自己的證件,開口道:“你涉嫌重大違法亂紀,請配合我們回去調查。”
被一雙犀利而漠然的眼神盯着,石鴻雲的腦門不自覺滲出了星星點點的冷汗,眼中閃過一絲慌張,但還是強撐着笑道。
“警官您莫不是在開玩笑吧?涉嫌重大違法亂紀?這種話可不能亂說,要是弄錯了,對一個科研人員來說可是致命的聲譽打擊。”
站在他的面前,帶隊的中年組長帶着幾分玩味的眼神看着他,勾起了些許的嘴角,臉上的神情帶着嘲諷。
“弄錯了?你自己做了些什麼你自己心裡真沒點數嗎?”
儘管被對方的眼神盯的心裡有些慌張,但石鴻雲依舊咬牙堅持道:“什麼做了什麼?我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
不得不承認,他的心理素質確實不錯,即便知道對方應該是掌握了證據纔會動手抓人的,但他依舊一口咬定自己什麼都不知道,對方是不是弄錯了。
只要自己不承認,可能一切就還有轉機。
而且說不定對方掌握的並不是那件事呢?
見對方依舊在負隅頑抗,帶頭的中年組長玩味的笑了笑,突然收攏了臉上的表情,大喝了一聲。
“石鴻雲!”
被這突如其來的暴喝嚇了一跳,石鴻雲的身體不自覺的抖了起來,臉色也掛上了一絲慘白。
中年組長死死的盯着他,一字一句正義凜然的大聲開口道:“根據華夏人民**國刑法第**條、及第**條,你面臨包括間·牒罪、背叛國家罪、投敵叛變罪、爲境外竊取、刺探、收買、非法提供國家秘密、情報罪等共計七項罪名指控。”
“金陵市檢察院已經就部分罪名向法院提起訴訟,這是金陵市法院簽發的‘逮捕決定書’以及‘國家an全部門’的逮捕令。”
“請你配合我們,接受相關的調查!”
說完,中年組長一揮手,身後的兩名執法人員迅速走了上來,玫瑰金的手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直接拷到了石鴻雲的手腕上。
當那冰冷的手銬落到他的手上的時候,石鴻雲整個人頓時就虛脫了,臉色慘白,額頭上的冷汗止不住的滴落了下來。
如果不是旁邊的兩名執法人員架着他的胳膊,說不定此刻他整個人都已經癱軟到了地上去了。
中年組長面無表情的看着石鴻雲這軟骨頭的樣子心裡沒有一點好氣。
就是這種人,拿着國家提供的高昂薪水,享受着國內的福利待遇,卻趴在國家的身上吸血吃肉,爲了個人利益甚至不惜向敵對國家出賣機密信息。
簡直是人渣中的人渣。
揮了揮手,他開口道:“帶他走!”
聽到命令,兩名執法人員立刻拖着他朝外面的公共辦公區域走去。
外面的辦公區,正在吃瓜看熱鬧的科研人員在聽到動靜後,紛紛縮回了自己的座位上,裝作認真工作的樣子,只是時不時的餘光打量着這一切。
門口,徐川和趙光貴站在一起,目視着執法人員將石鴻雲帶了出來。
對於這個人,他是有一些印象的。
石鴻雲棲霞可控核聚變工程時加入的,曾在可控核聚變技術的研發中也做出了不小的貢獻。
當初研究第一壁材料的時候,曾提出過用一種新型鎢鉬合金材料結合高放射中子材料的技術作爲可控核聚變技術的防護。
只不過後面碳材料在原子循環技術的加持下突破了,這個計劃也就否掉了。
後面可控核聚變技術完成的時候,他選擇了留在星海研究院,擔任材料研究所中合金材料研究室的主任。
從地位上來說,可以說僅次於所長,副所長這些頂層領導。
只是誰也沒想到,他會選擇叛變國家出賣機密信息。
與此同時,被執法人員帶出來的石鴻雲原本整個人像是痿了一般,但在看到徐川后,像是看到了希望,劇烈的掙扎了起來,用着幾乎全身的力氣聲嘶力竭地大喊大叫道:
“徐院士,徐院士”
“我是被冤枉的.救救我.”
“我坦白我全都坦白.我可以戴罪立功.”
“.”
儘管石鴻雲在拼命的掙扎,但在兩名執法人員鐵臂一般鎖定下卻只能動彈不得。
不過押運的腳步還是停了下來,中年組長看向徐川,點了點頭打了個招呼。
“徐院士,趙所長。”
在逮捕人之前,他們就和這位徐院士打過招呼了,或者說整件事就是他謀劃的,自然不擔心這位阻擾他們帶走石鴻雲。
看着面目扭曲,拼命向他求救的石鴻雲,徐川嘆了口氣,目光停了一會後轉移到了帶隊的中年組長身上。
“辛苦你們了。”
中年組長敬了個禮,道:“職內之事,不麻煩,我們就先走了,徐院士,打擾了。”
徐川點了點頭,目送着一行人離開。
老實說,對於他而言,如果不是觸碰到了底線,很多時候他是懶得去搭理對方的。
或許面對這份自述,南韓那邊會表示自己有話要說。
但如果沒有那些鬧心的事情,他也不會閒的沒事去針對南韓的企業。
一個整個國家經濟命脈大半都在它爹手中的國家,針對他沒有任何的意義,要針對,也是針對它爹。
但對於星海研究院內部的腐敗,他卻是難以接受。
摸着良心說,他對於星海研究院的重視程度,遠超他自己成立全資控股的川海材料研究所。
在薪資福利待遇晉升途徑等各方面,可以說都做到了國內最好。
尤其是在學術方面,星海研究院甚至開創了不以論文作爲升職加薪、申請實驗資源的先河。
在這方面,在國內可謂是突破性的創新了。
但星海研究院內部仍然出現了一定程度的腐敗現象,其中甚至涉及到了材料研究所和航天研究所的中高層。
對於這些,他是相當失望的。
儘管看着被帶走前石鴻雲那拼命掙扎的樣子有些讓人覺得可憐,而且對於國家,對於星海研究院來說他並不是沒有貢獻的。
當然了,可憐歸可憐,貢獻歸貢獻,但出賣國家機密,牟取利益這是鐵上釘釘的事實。
哪怕是不算上月面太空電梯這件‘釣魚’事件,前前後後他也向外面輸送了不少星海研究院的內部機密信息。
身處星海研究院這種研究機構中,徐川不認爲石鴻雲會不知道自己輸送出去的機密信息會流傳到國外,但他依舊鋌而走險的幹了。
既然做了,那麼勢必就要接受法律的審判。
這是罪有應得的事情!
也將是一輩子被釘在恥辱柱上的事情。
哪怕是他的子孫後代,也將因此而背上恥辱蒙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