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樂侯府上的惡僕們,現在都是驚懼不已,生怕自己會成爲下一個被拉出去的人,身體雄壯的荼都還在擦着斧刃處的鮮血呢,那麼大的斧頭,就算只是輕輕擦碰一下也得重傷啊。
先前他們仗着是安樂侯府的人,雖然被馬撞,被踐踏,被毆打,嘴上不停求饒着,但心底其實卻已經是把景府衆人給深深的記恨上了,只等着回到府中之後,就向安樂侯哭訴,請安樂侯出面給他們做主報仇。
但現在尤氏三兄弟或染血,或身首異處的屍體靜躺在那裡,他們卻是不敢再想着報復景府了。
景府今天的手段太過凌厲霸道了!
一句話也不說,先是護衛們直接騎着高頭大馬衝上來將他們一陣好打。
然後直接讓農莊裡的佃農們有仇報仇,有冤報冤。
尤大被生生用棍棒打死。
尤五被嚇的崩潰,砍了腦袋,刺目的鮮血從脖頸處噴出,飛濺了老遠。
尤二最慘,先是被硬生生摳出了左眼珠子,才被一斧給劈死。
地痞無賴從來不會有什麼風骨,有的只是欺軟怕硬!
與安樂侯府上的惡僕們截然相反的是,農莊裡的佃農們,雖然平日裡他們的膽子比較小,憨厚老實,不招惹事端,但現在面對如此血腥的場面,卻是沒有一個人被嚇倒,反而都是激動興奮。
許多人擼起袖子,惡狠狠的盯着那些仍躺在地上的安樂侯府的惡僕們。
像惡狼一樣,似乎下一刻,就要撲上去。
直嚇的對方戰戰兢兢。
“小少爺,這些人,也全部……”話只是說了一半,蔣軍單手豎起做了個下劈的手勢。
江龍也在思考。
這些人全都是痞子無賴,以前仗着在安樂侯府中做事,已是惡事幹盡。
他也想要直接將這些給處決了。
但……整整有四十八個人,如果全部殺了,可不是小事。
即便京城中一些人仍然記得景府的威名,但到時也是免不了得推出幾個府中護衛去頂罪,才能結案。
府中護衛是江龍的一大倚仗,也是保景府威名不墜的根本,不到萬不得已江龍不願意損失一個。
眼睛在那些惡僕們的身上一一掃過,江龍突然靈光一閃!
招了招手,示意蔣軍到近前說話。
蔣軍上前幾步,聽完後,就是立即帶着一羣護衛們上前去拷問安樂侯府的惡僕們,給他們做詳細的犯罪記錄。
姓名,出生地,進入安樂侯府中之後,都做了哪些壞事。
許多惡僕以爲江龍要把他們送官,以前他們不怕官府,因爲當地的縣令哪敢得罪安樂侯府?
但現在,有強勢的景府在一旁觀望,安樂侯府的名頭估計就不是那麼的好使了。
所以這些惡僕們一開始都嘴硬,不肯老實交代。
不過景府的護衛們卻曉得一個道理,不開口,不是因爲對方骨頭硬,而是自己太手軟,揍的不夠兇狠,不夠大力。
所以片刻之後,現場一片慘嚎聲就是響徹了起來。
有的人直接被踢的在地上翻滾,有的人彎腰變成了蝦米,有的人則是鼻青臉腫,身上也斷了骨頭。
“我招!”一個先前被馬撞斷腿的惡僕,最先挺不住,大聲哭道。
有了第一個,就有第二個……
不一會,蔣軍就是拿着衆惡僕的口供,走了回來,“小少爺,您是打算用這些東西,扳倒安樂侯麼?”
江龍輕輕搖頭。
安樂侯在宮裡有人,而且還是一宮之妃,絕對不是能輕易扳倒的。
再則,身爲貴族,在這個年代本來就有特權,這些惡僕所做的事情,頂多算是欺壓百姓,就算是鬧出了人命,但也不算什麼太大的罪過。
什麼是大罪?
什麼樣的罪名才能不管罪犯是什麼樣的身份,一旦被查明,就會被送上斷頭臺?
扯旗造反,裡通外國,違抗聖命,藐視或謀害皇族,欺君罔上,以及科考舞弊等這樣的罪名,纔算的上是真正的大罪。
皇上即便信了上邊的罪名,也不過是痛斥安樂侯一番,再罰上其幾年俸祿罷了。
“那您的意思是?”蔣軍一愣。
“這些罪名太輕了,很難扳倒安樂侯,不對,應該說只要有月妃在,這些罪名對於安樂侯來說,根本就不是個事,而且把這些人交到官府,他們肯定會更改口供。
他們身上還帶着傷,說不定還會反咬我們一口。”
“宮中應該有和月妃不對付的娘娘吧?要不咱們暗中……”蔣軍提議。
“行不通,咱們景府現在沒有了爵位與官職,或許有人忌憚咱們,但論及合作麼。”江龍顯然不看好。
“那也不一定……”
蔣軍還要再說,但卻被江龍擺手阻止,“除非我能夠讓咱們府上的聲勢重新崛起,不然只依靠着往日聲名,很難入的了真正有權力的人的眼。
就算他們答應合作,也根本是視我們爲棋子而已,不是平等的當我們爲值得拉攏的夥伴,既然今天他們能利用我們打擊安樂侯與月妃,那誰知道哪天他們會不會又反過身來對付我們呢?”
蔣軍聞言,知道江龍分析的極有道理。
不過心中仍然有些個不服氣。
畢竟在他的眼中,景府一直是京城最大的名門世家之一。
江龍看了出來,輕聲笑道:“怎麼找安樂侯報仇,我另有安排。”
說到這裡,話鋒一轉,“至於這些人嘛,當然不能輕易放掉,讓他們繼續行惡鄉里,爲虎作倀!”
蔣軍豎起耳朵,就是一陣好奇。
江龍道:“你帶一些護衛,把這些人分別押回他們以前的家族,想來進入了安樂侯府之後,狐假虎威,以他們的本性,應該沒少得罪以往的族人吧。”
“小少爺英明!”蔣軍眼睛一亮,佩服的誇讚。
國有國法,族有族規!
家族中的族長與族老們要懲罰犯罪的族人,有時甚至連國法都要讓步。
“小的會讓他們得到應有的報應的。”蔣軍手中拿着那些審問過後所記錄的罪證,意有所指的開口說道。
“嗯。”
殺死尤氏三兄弟,不算什麼大事。
但若是一口氣殺掉四十八個人,那就有麻煩了。
一羣地痞無賴的性命,不值得損失幾個護衛去頂罪。
將這些人押回族中……這些不是什麼好人,肯定沒少得罪族人,再加上這些人已經招供的罪狀,族人可以理直氣壯的去處理他們,這是利用他們的族人的手,取了他們的性命。
借刀殺人!
到時就算是安樂侯也沒有辦法爲這些惡僕報仇。
頂多是記恨記恨景府罷了。
江龍揹負着手,望着蔣軍將那些人全部帶走。
那些惡僕都受了傷,不過有輕有重,有斷了骨頭沒辦法走路的,就讓那些傷的輕的人背上。
景府這邊自然是不會好心的找來牛車馬車載運那些受了重傷的惡僕的。
等這些人走遠了,江龍纔是看向農莊裡的佃農們,一身豪氣的喝道:“以後誰再敢欺負你們,你們直管打回去,景府的人,不能有一個孬種,打傷打殘了對方,自有府上替你們兜着!”
“謝謝小少爺給小的們做主!”嘩啦啦,佃農們跪倒了一片,神色激動的回道。
“就算是手重鬧出了人命,府上也會替你們從中周旋。”
有了江龍的保證,佃農們以後自然是不會再害怕周邊的農莊了。
一個個都是心情澎湃激動不已。
江龍鼓勵了一番,就讓佃農們繼續去做事了。
農莊中事情多,澆田,給果樹剪枝,嫁接,養殖牛羊豬,養魚,婦人們製作布偶與刺繡等,好在之前在江龍的安排下都是有條不紊。
江龍處理完安樂侯府的惡僕們,沒有立即折返京城。
誰知道安樂侯府那邊會不會報復?
這還得江龍來應對才成。
他開始巡視農莊。
見養殖場中的牲畜養的很好,魚苗已經全部採買夠了,放進了魚塘,製作了很多農家肥,以及布偶與刺繡已經壓了不少貨,對於佃農們的做事效率比較滿意。
當天中午,和林雅一起用了午飯。
玉釵與寶瓶也是湊到桌前。
她們以前一直近身伺候江龍,這冷不丁的幾天沒見面,心中就像是缺了點什麼一樣。
非常的不習慣。
神不守舍,總是擔心其她人伺候不好江龍。
“小少爺的神色很好呢。”見不到面,二女擔心,但見到江龍神清氣爽的模樣,二女又是不開心,玉釵幽幽的輕聲說道。
二女不在身邊,江龍一樣過的很好,豈不是說有沒有她們兩個伺候,都是一樣的?
表明她們根本不重要。
江龍聽出了其中的意味,不由一陣好笑。
可又不能說自己離不開她們兩個,不然心繫自己的二女肯定是要不顧一切的放下手中的活計,跟在他的身邊。
景府要壯大,恢復往昔的赫赫威名,沒有錢是不行的。
有道是有錢走遍天下,無錢寸步難行!
景府目前最大的敵人是當朝太子,江龍身上的壓力重啊!
他必須儘快的建立勢力,拉攏人脈,最好一把將太子搞下臺。
只有這樣,才能真正的心安。
絕對不能耽誤了布偶與刺繡生意。
好在江龍哄起女孩子來,那是一套一套的。
再加上有灰太狼與西遊釋厄傳這兩個故事在手,分分鐘就擺平了二女。
當然,也把林雅哄高興了。
等到傍晚的時候,蔣軍回來稟報,帶走的那四十五個人,有四十個人被族人施以極刑,全部給打死了。
另外五個雖然活着,但也被砍手斷腳,弄成了殘廢。
以後翻不起什麼浪花了。
因爲江龍帶着護衛們把四十八個惡僕全部抓住,沒有漏網之魚,所以直到晚上這些人一個都沒有回去,第二天安樂侯府才得知了真相。
吃過早飯,正要出門玩樂的安樂侯胡德深聞聽後,給氣的直跳腳。
這些年那幫子惡僕,替他做了很多事情。
爲安樂侯府的發展壯大,出了不少力。
更重要的是,安樂侯以後,也還打算要用他們呢。
但是現在,卻被景府的人凌厲出手給一鍋端了,讓他痛失一臂!
這口惡氣他如何能咽的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