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衛有大筆的銀子入賬,對於江龍提出的一些要求,自然是會盡全力去滿足。
想着哪天江龍能再幫着出個可以賺大錢的好點子。
平羅山,羣峰環繞,森林密佈,最高峰險峻驚奇直插雲霄。
山中盤踞着好幾家勢力龐大的土匪。
其中有幾家馬匪時不時的會更換頭領,內部鬧出點亂子。
只有坐落在山峰較爲深遠處,最神秘的那家一直是非常的平靜。
起碼錶面,很是平靜。
這家馬匪很少出山劫掠,但只要出動,便一定會有大收穫,從來沒有失手的時候。
這天,匪窩寬敞明亮的聚義廳內,大部分首領齊聚一堂。
坐在主位的是一個身體雄壯,頭髮花白的老者,老者穿着錦衣長袍,面相威嚴粗獷,開口道:“近日朝廷會派遣大隊軍馬前來圍剿平羅山,外邊的眼線估摸着人數不下於五萬人。
你們說說吧,都有何看法?”
“自然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淹。”二首領同樣身體魁梧,留着一大把亂蓬蓬的花白鬍須,他與大首領向來是不對付,私底下,二人關係緊張,所以敷衍了事的說道。
三首領頭戴方巾,雖然也上了年紀但更像個飽讀詩書的大儒,看了二首領一眼,皺眉道:“以往朝廷也有派軍隊前來圍剿,不過大多是做個樣子,平羅山山高林密,咱們熟識地形,藏匿進去,他們根本找不到。
不過聽說,附近的幾個匪窩似乎有些個異常?”
“哦?”四首領詫異,“什麼異常?”
五首領也是好奇的望了過來,他的身材雖然不及大首領與二首領那般的結實雄壯,但敞開衣衫,胸前長着濃密的黑毛,顯的更加野蠻。
“得知朝廷會派軍馬前來圍剿,他們一點也不緊張,而且時常會派人來咱們的地盤上踩點打探。”三首領緩緩的說道:“隔三岔五的,有信鴿從那些賊窩飛出。
至於是給誰傳遞消息,傳遞什麼樣的消息,就不清楚了。”
大廳內衆人聞言,都是若有所思。
“方兒,你有什麼想法?”二首領這時突然看向坐在下方的一個青年。
被稱作方兒的青年文質彬彬,很是英俊,不過五官略顯陰柔,聲音也是較爲細膩,先是起身,很有禮貌的對着上方几位前輩鞠躬一禮,纔是說道:“孫兒暫時瞧不出這些馬匪有什麼目的,不過咱們不可不防,應當時刻注意他們有什麼動作。
至於朝廷方面,咱們也要時刻注意,待打探清楚朝廷會派多少軍馬,再作商議安排。”
“方兒說的不錯!那幾家馬匪都不是省油的燈,幾個頭領也是頗具心計與武力,不然早就被朝廷滅掉七八回了。”六首領聞言輕輕點頭。
“不錯什麼?說了等於沒說!”
七首領突然冷哼一聲,“誰不知道要注意,要防備?即便不知道朝廷會派人馬前來圍剿,咱們平日裡也是不敢有絲毫大意的,現在就是要聽聽你們有什麼猜想。”
聲音落地後,被稱作方兒的青年一臉羞紅,低下腦袋。
二首領不滿的瞪向七首領。
七首領則是回瞪過去。
坐在最上邊的大首領沒有理會二人,目光移到下方一個同樣相貌英俊但臉龐線條陽剛的青年身上。
青年先是佯裝沒有看到。
但大廳內安靜下來,衆人便是瞧到了大首領的異常。
順着大首領的目光看向青年。
青年無奈,只能站起身來,先是給前輩施禮,纔是說道:“朝廷想要除掉咱們不是一天兩天了,而且隨着京城那邊的形勢變的混亂,皇上變的更加迫不及待。”
提及京城形勢混亂,青年的臉上露出一絲微笑。
真沒有想到,那個臭小子有此本事……
青年收回思緒,接着道:“所以此次朝廷派軍馬進山圍剿,應該是打定主意要滅了我們!”
聽到這裡,大廳內衆人低聲交談,議論紛紛。
“雖然他們一直視我們爲心病,但也知道僅憑朝廷軍馬,根本不可能把我們怎麼樣。”
“你是說那幾家馬匪,已經與朝廷勾結?”被稱作方兒的青年,突然一聲驚呼。
青年輕輕點頭,繼續說道:“那幾家馬匪與我們一樣,對於山中地形也是非常的熟悉,有了他們相助,再加上朝廷兵馬衆多,咱們還真不好應對。”
衆人聞言,個個變的神色凝重。
“至於如何拉攏那些馬匪,無非是許以高位,獎賞金錢美女,然這些恩惠卻最是能打動人心。”
聽青年說罷,衆人再次低聲探討。
“這只是你個人的猜測而已。”二首領不服氣,冷哼道。
“不錯,這的確只是我的個人猜測。”青年說完就是重又坐回去。
大首領這時收回望向青年的目光,沉聲道:“雖然只是猜測,但若是真的料中了,咱們又沒有提前商量好應對方法,肯定要吃大虧,如果朝廷與那幾家馬匪思慮周全,滅了咱們,也不是什麼難事。”
“大哥說的極是。”三首領附和。
他們之所以能穩坐平羅山,最大的倚仗便是熟悉地形。
打不過,就跑!
朝廷兵馬追不上,找不到他們。
但若是其餘幾家馬匪都與朝廷合作,到時在前邊帶路並且在一些地段提前設下陷阱路障,那就糟了。
畢竟朝廷兵強馬壯而且佔據着很大的人數優勢。
正面相抗,遠不是一個匪窩能夠抵擋的。
二首領仍然不服氣,卻是沒再說什麼。
其餘幾位首領都是互相打着眼色。
這些首領有的與大首領關係好,有的與二首領交情深,而叫作方兒的青年與另一個青年則是下一任大首領最有力的競爭者,平日裡因爲關係的遠近他們有所偏幫。
但此刻在討論大事,就不能懷有私心了。
不然決定錯誤,有可能導致整個匪窩都被朝廷給平了。
所以即便是二首領也不再出聲反駁。
大首領的目光在下方環顧一圈,“現在咱們來商討一下,如何應對。”
所有人,都提出自己的建議。
最終一致決定,對於朝廷那邊暫時持觀望密切注意的態度。
而周邊的馬匪們麼……
當天夜裡,家中只是留下一百人守寨。
其餘的人馬拿上武器,披上鐵甲,殺向周邊的匪窩。
旁邊的馬匪被偷襲,殺了個措手不及。
夜裡,許多人在醉夢中,死於利器之下。
第二天中午,一支馬匪殘部奔逃在山林之間的小道上,因爲沒有防備,所以這些馬匪昨夜沒來的及找到坐騎,只能是步行奔逃。
突然,身後傳來了一陣如鼓點般的馬蹄聲。
這些馬匪們臉露絕望。
那馬蹄聲似是踩在他們的心跳上,讓他們一個個的臉色發白。
發足狂奔,但兩條腿終歸跑不過四條腿。
不一會,一支鋼鐵洪流從後方追上來。
帶領手下追擊的正是那個英俊陽剛的青年,一身銀甲,在陽光下閃爍着刺眼的光芒,手中則捏着一根通體紫色的長槍。
眼見追到,青年一提馬繮,坐下馬兒前蹄揚起,突然停下。
逃跑的賊衆們,此時則是站起幾排,拿着武器想要負隅頑抗。
“曹老大,出來吧。”馬上青年冷聲道。
賊衆中,走出來一個留有大鬍子相貌兇惡的壯漢,壯漢怒聲道:“你們此次欺人太甚,居然帶人奪了我的山寨!”
“是你自尋死路!”青年冰冷的目光移到壯漢的身上。
壯流雖然外表氣勢洶洶,但在看到對面的隊伍時,其實已經是沒有了絲毫的底氣。
眼前的追兵,居然全都穿着整套的盔甲!
這還是馬匪麼?
即便是精銳的邊軍也沒有這般的裝備齊全。
終於,曹老大明白過來,爲什麼朝廷會拉攏他,許以高位,只爲能滅了那支神秘的賊匪。
這些賊匪明顯已經不是簡單的山賊馬匪了。
這般的盔甲齊全,坐騎神駿,怕是已經有造反的能力了!
曹老大到此時都沒有後悔與朝廷合作,畢竟人活一生,不就是爲了權錢美色麼?
他只是憤恨,爲什麼朝廷派來的使節沒有坦白告之。
早知道這支神秘的馬匪實力強大,他也不至於大意被偷襲。
而倚仗着山寨來防守的話,對方想要直面攻下山寨絕對沒有這般容易。
曹老大掃了眼身後,大致數了下,自己這邊只有五六十個手下,根本不夠對方一輪衝鋒的。
所以緩了緩臉色,開口道:“罷了,不論誰對認錯,總之我是輸了,勝着爲王敗着爲寇!
山寨歸你們,只求你能放我一條性命。”
“你認爲,我會做那等放虎歸山的事情麼?”青年冷笑。
對於周邊幾家馬匪,本來青年是不放在眼中的,但對方若是和朝廷勾結那就不能留活口了。
怕的是這些人給朝廷軍馬帶路。
到時自家逃入山中,也會被朝廷的人馬追上。
“做人留一線,你不要做事太絕!”曹老大心驚,雙腿有些發抖,嘴上則是憤憤的說道。
“斬草自然要除根!”
“罷了,你要取我的性命隨你,只求你能饒過我的這一幫兄弟……”曹老大低下頭,似乎要放棄抵抗,以換取手下的活命機會。
許多跑了一夜,異常狼狽的賊衆聞言,都是心生感動。
青年不屑的撇了曹老大一眼,已經是死到臨頭,居然還想要拉攏人心,給你墊背?
沒有再廢話,青年揮了揮手,手下兵馬瞬間殺出。
“你也太狠了!”曹老大慌亂喊道:“大家都看到了,對方根本不給咱們活命的機會,拿起武器殺啊!”
賊衆們紛紛反抗,不過他們根本不是對方軍士的一合之敵。
曹老大趁着混亂跑向一邊。
卻是沒有看到,那青年手中不知何時,已經多了一把硬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