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應場站和“舉世聞名”的讓北方某師某團的官兵家屬們“聞風喪膽”的某場站相距不太遠的,從地理位置上看是屬於兄弟關係。
傳說北方某師被撤編後,所屬的某團劃給了廣空某師,部隊要從東北某地移防到粵東某場站,就是那個“舉世聞名”的場站。那個團的官兵和家屬們聽說要去經濟和廣東一樣發達的粵省那叫一個興高采烈都激動壞了,結果有人去了一趟回來後打死不願意挪窩了。
粵省居然也有鳥不拉屎的山區!
外出購物要山路山上顛簸一個多小時,放眼望去場站營區周遭那叫一個鳥語花香就是沒特麼人煙。就生活便利性而言,好多監獄看守所的位置都比那個場站的好。
家屬們的意見非常強烈,後來就不了了之了,然後形成了一個奇特的現象:那個團還在東北某地駐紮,但是編制卻屬於廣空某師的。
嘉應場站的情況好不到哪裡去,唯一的差別大概是在與市區之間有一條路況不錯的硬底化公路連接,驅車四十分鐘可以進市區,油門深點可以把路上耗費的時間控制在半個小時這個幅度。
周遭也是鳥語花香的,大片的原始山林,典型的南方丘陵山嶽地形,就地形複雜程度而言是不在深山老林之下的。
講了這麼多實際上是爲了說明嘉應場站的環境真的非常非常好,這是空軍的花園式場站,如果不用軍事角度去看的話,更像是一個帶有大型機場的山間度假村。內場生活區的佈局工整之餘不失靈性,間中部署的大大小小的花園綠化角等點綴其中。
於是場站驅鳥隊亞歷山大。
對機場而言鳥語花香是災難,就好比撞過鳥差點死翹翹的李戰看見飛禽就忍不住對其進行開膛破肚。
警衛連把招待所給隔離了出來,機組、技術組和隨行人員十一人住到了裡面去,羅友帶人送來生活用品之後就一再道歉說招呼不周。等安頓好天色已經開始發亮了。
不知道是場站優待還是上級有規定,李戰等人全部單獨居住,都分得一個標間,房間衛生環境十分好,空氣也很清新,可是誰的情緒都高不起來。
李戰算是比較淡定的,他把簡單的行李袋放到一邊後就開始找報紙。一般情況下營區裡的招待所裡每個房間都會備有一週之內的軍內的報紙和刊物,都是內部發行的,全國發行的報紙只有三種,消息報、日報和軍報。
剛剛羅友硬塞了一包紅盒的五葉神,盛情難卻之下李戰只能接過來。既然接受了就不能不抽,否則是對饋贈者的不尊重,無奈之下李戰只能點上一根抽了一口,然後把從電視櫃抽屜裡找到的報紙全部擺在書桌上,開始慢慢的一張一張的翻看起來。
基本上可以肯定是前方空域臨時緊急管制了,連執行具有如此重大意義的遠航訓練任務的飛機都管制了,可想而知事由並不一般。
反正被變相隔離了,閒着也是閒着不如分析分析到底是怎麼回事。
從一週前的軍報開始看,有用的線索幾乎沒有,倒是看到了一條有關北庫空防基地的新聞,大概意思是說西部某空防基地形成了初步的信息化作戰能力。外人看不懂其中的含義,軍中人士一看就明白了,說的就是北庫戰術情報交互系統。
接着看消息報,才翻了幾下就有發現了,是一則簡訊,大概意思是環西太軍演的消息。往後面找相關的消息,慢慢的李戰就露出了曖昧的笑容。稍稍推算了一下時間他基本上搞清楚怎麼回事了。
敲門聲。
李戰起身去開看,是於成林和劉長喜。
他們進門看見書桌上擺滿了報紙,於成林皺着眉頭問,“你還有閒心看報紙啊。”
劉長喜坐下拿起李戰的煙點了一根抽,說,“這事搞得太奇怪了,什麼也沒說就把我們給關了起來,這叫什麼事。”
“怎麼能是關呢,出於保密考慮限制接觸符合規定的。”於成林說,“老劉你稍安勿躁。”
劉長喜嘆着氣說,“爲了這次遠航訓練我們團前前後後準備了七八個月,光是不間斷飛行訓練就搞了七八次,耗費了大量的資源。我這心裡能不着急嗎?”
“你着急也沒用啊問題是。再說了,沒準明天就有命令過來,飛機完成保障人員完成體檢,三兩天就可以繼續出發了。”於成林沒什麼底氣安慰着。
李戰忽然說,“我們至少要在這裡待十五天。”
嗯?
於成林很劉長喜先是一愣,隨即反應過來,後者急聲說,“十五天?怎麼會十五天?你怎麼知道是十五天?”
李戰也沒回答,把剛纔找到了的幾張報紙攤在書桌上指着上面的幾則簡訊,簡單的幾個動作什麼也沒說話,沒多時於成林和劉長喜先是瞪大了眼睛然後若有所思最後都忍不住高興的笑了起來。
好事。
“會是這個原因嗎?如果是那倒是好事啊,哈哈。”劉長喜一改方纔的愁眉苦臉笑着說。
於成林沉思片刻,微微笑着說,“李戰的分析應該接近真相了。看樣子咱們面對的環境更復雜,擔負的任務的意義更加重大了。”
劉長喜一拍大腿,“我就怕不重大。我這個團今年全指着這項任務了,越重大越好。”
馬上年底了,各單位都在爲年度工作進行衝刺。該加快進度的加快進度該回頭檢查的回頭檢查該爭取再上一個臺階的爭取上一個臺階,一切爲了年底的各種考覈評比。
這兩年獨立偵察團的處境不太好。混編航空兵部隊的呼聲越來越高,而且是進入了實施階段了的,101旅就是個典型的例子。這意味着單一機型部隊的生存空間會受到壓縮甚至會被撤編。在這種情況下各個部隊連忙的使出渾身解數來證明自己的價值,證明自己的存在有更大價值,以此來避免被整編或者撤編。
毫無疑問的是,如果獨立偵察團這項任務搞好了,對他們的使用上級肯定會有更充分的考慮了。一句話說到底,你表現出了能力來就纔有底氣請求上級保留你的部隊編制。
因此劉長喜以及獨立偵察團上下上千號官兵把此次遠航訓練任務視爲救命稻草,十分的重視。所以當劉長喜察覺到行動存在流產的可能後才這般着急。現在看了李戰找到的隻言片語的線索,對李戰的判斷深以爲然,行動不但不會流產極有可能更受重視,情緒一下子就恢復了,甚至比之前還要高興。
但是很快又患得患失起來,說,“老於,你說這事會是真的嗎?”
於成林拿手一指李戰禍水東引說道,“你問他。”
“小李?”劉長喜看向李戰。
李戰看着此時的劉長喜心中感慨萬千,他想起了剛到北庫的時候薛向東的樣子,他們都是爲了部隊把自己的人生過沒了的人。
忍了忍鼻子的酸意,李戰微笑着說,“應該是真的。”
他的手指點着最新的一則消息說,“可能上級一直在考慮這件事,在考慮當中你們的遠航訓練任務按計劃進行。可能出現了一個積極的變化,也可能是上級最終作出了決定,所以在我們出海前叫住,重新組織這次遠航訓練。總而言之我個人認爲是好事。”
劉長喜笑得嘴角都要裂到耳朵那裡去了。
把兩位團長送出門不久,又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謝上校?”李戰頗爲意外,穿體能服的謝欣雨就站在他面前,身材高挑把寬鬆的體能服撐得凹凸有致的都快成緊身服了。
謝欣雨的笑容有些拘束和尷尬,說,“李隊長,能不能幫個忙?”
“快請進。”李戰連忙側身。
謝欣雨卻是搖頭說,“我就不進去了。就是想請你幫個忙。”
李戰也不勉強,畢竟強扭的瓜不甜,他說,“您請說。”
“就是,那個什麼,我想買點東西,你能不能幫我問問這周遭有沒有超市什麼的。”謝欣雨的笑容依然有些尷尬。
李戰說,“場站有軍人服務社,你需要什麼我叫他們送過來。”
“我想自己去買,你能幫我請示一下嗎?”謝欣雨說。
李戰說,“不用這麼麻煩的,羅參謀長不是說了嗎,需要什麼給值班室掛個電話他們就送過來,場站沒有的他們外出採購。謝上校您要什麼?”
“我還是自己去買吧,你是紀律組組長你幫忙請示一下。”謝欣雨的笑容有些難爲情了。
“這個,這個真不用自己跑一趟的。”李戰皺眉說,打量着謝欣雨。這女上校還蠻耐看的,尤其是穿體能服的樣子。
十一人小分隊裡有好幾個小組,李戰是紀律組組長,組長組員都是他,負責這支小分隊的紀律的。這裡已經被隔離了,謝欣雨要外出必須要得到李戰的同意。
謝欣雨急了,低下頭說,“我要買女同志用的東西。”
說着雙頰“唰”的一下子紅了。
靠,姨媽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