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神了一下,高大魁梧的陸姓中年男,要來給許振鳴提行李箱。“許先生,我來幫你拿行李,請跟我走!”他微笑的看着許振鳴,目光中的味道很特別。
許振鳴也不是傻瓜,能看出此人對自己的身份有些懷疑。但他和楊婷已經約定好,這場戲不能出現破綻。“不用了陸叔!我自己來!”他給此人一個微笑。
不多久,三人來到京師飛機場的停車場內。
這時,有四位目光犀利、身材魁梧的小青年,齊刷刷的來到楊婷的身旁給楊婷行禮:“小姐好!請問你去哪兒的家?”
“我的法拉利超跑沒開來?”楊婷朝附近的停車位看了一眼,臉色不悅的問話。
“小姐,現在在修路,路況不好!所以,我們開的是悍馬越野車!”那四位小青年不敢說話,陸姓中年男陪着笑解釋道。
楊婷聞言,皺了皺眉頭,隨後就拉着許振鳴,上了陸姓中年男的悍馬越野車。另外四位小青年也開着兩輛悍馬越野車,一前一後把許振鳴所在的車子護在中間。
“有錢人就是瞎折騰,難怪楊家的開運集團沒後勁!”看到這一幕,許振鳴不由得暗歎。
這時候,陸姓中年男擡眼看了一下後視鏡,“小姐!你準備去哪兒住?”
聽到這話,楊婷其實也很爲難。
她把許振鳴挾持而來,肯定要安排住宿的。“今天就帶他去香山別墅肯定不合適!”她思索了一下吩咐道:“陸叔!送我們去劍橋尊府的別墅!”
“哦?好的!”陸姓中年男愣一下,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
許振鳴沒看到這些情況。
他目光凝重的看着窗外,在想着心事:
“我要是沒急功近利,不讓李衛國出手做那些事,就根本不會落到被楊婷要挾的地步。楊家的開運集團公司現在是龐然大物,隨隨便便就能把一鳴集團公司給吃下,我這一趟要小心!”
楊婷見許振鳴怔怔出神的看着窗外,不由的暗笑:
“許振鳴真是個小心眼!本小姐又不吃他,他害怕什麼?我是那種隨便的女人麼?嗤…一個大男人的膽子這麼小!怎麼做大事?要換成我是男人,被本小姐如此美貌的女人看中,打死也要貼緊不鬆手!”
一個多小時後,三輛悍馬越野車來到劍橋尊府小區的一棟聯排別墅的西單元門口停下。
這時候,許振鳴已經從愣神中清醒過來。
他四下掃視一圈周圍的環境,發現這個年代的別墅區視野開闊,綠化率也非常高。“嗯…這種環境還不錯,我乾脆也在京師這邊買一套別墅,以後來京師出差方便!”
“下車吧!”楊婷眸光一轉,看向許振鳴。
她笑眯眯的率先下車,朝陸性中年男吩咐道:“陸叔!你回去後把我的法拉利超跑開來就行!”
交代好這些,她挽着許振鳴的胳膊走人別墅的一樓客廳裡。
一位中年婦女站在客廳裡朝她行禮:“小姐!你中午飯準備吃什麼?”
“中午我不吃飯,我要洗澡休息一下!給我準備水果和果汁就行!”
楊婷拉着許振鳴的胳膊朝二樓的客廳走去。
而許振鳴卻停下了腳步,“楊婷!我中午要吃飯,下午還要去一趟京師服裝學院!”
“你今天就不要去京師服裝學院,明天我陪你去!今天晚上我請你吃‘十二至尊宴’!”楊婷果然霸道,直接把許振鳴的時間給安排好。
許振鳴的脾氣其實也很大。如果不是爲了事業忍到現在,他早就發作了。當着楊婷家保姆的面,他沒有發火。
上了二樓之後,他把楊婷喊停,表情嚴肅的說:“楊婷!你不要太過分!咱們倆說好的,我只是幫你應付一下父母!你若是干涉我的生活和工作,我現在就拍拍屁.股走人!”
聽到這話,楊婷突然又裝作小女人狀,拉了一下許振鳴的領帶,“許振鳴,我給你去放洗澡水!洗完澡,你睡東邊的客房,我睡主臥。今天下午咱們一定休息好,晚上的這頓飯很重要!”
說完這些,她突然踮腳擁抱了一下許振鳴。
孤男寡女的一起住在二樓,許振鳴哪裡能睡着覺?
他躺着席夢思的牀上,兩眼看着天花板板,把今天個遭遇又過了一遍。這趟被安排好的偶遇,其實都是楊婷策劃的。
也不得不說,此女很不簡單!
落到這一步天地,許振鳴現在很猶豫。
一種選擇,他立即爆發不管不顧的離開這裡,京師的項目也不用談了,立即回老家變賣資產移民出國。這種方案非常穩妥,下輩子其實也不用愁。
一種選擇,立即掏出四十米的大刀,衝到隔壁房間去把一直在撩他的楊婷制服。從此後,他就是楊家的贅婿,掌握資產超過三百多億元的開運集團公司。那種生活,憑藉他的頭腦和身體能輕鬆搞定,但他不喜歡!
還有一種選擇,挑戰性就比較大。跟楊婷和楊婷背後的楊家玩智力遊戲,在鋼絲上行走,危險也特別大,隨時會丟掉自己辛苦創業得來的財富和地位。
想着想着,他眸眼微眯了……
……
……
另一邊。
韓大姐告訴候光亮和韓平等人一個驚人的消息:
“我們一鳴集團公司決定:從明年開始普及簡易版的加工中心。這種設備只要二十萬元都不到,比萬能小銑牀貴不了多少錢。你們想想看,用戶還會選擇性能差的萬能小銑牀嘛?”
加工中心操作簡單,工件裝夾也簡單,比萬能小銑牀頻繁更換機頭要方便多了。這種設備一旦出來打價格戰,廬州市機牀廠的日子就更不好過,遭遇滅頂之災,隨時就會倒閉。
“二十萬元就賣一臺加工中心!你們不要成本麼?”
“韓總!你們公司怎能這麼做?”
侯光亮和那位老者一臉驚駭的神色。
他們知道自己企業的根底,數顯萬能小銑牀都沒能開發出來,怎麼能跟一鳴集團公司的簡易版加工中心來競爭。
由此看來,廬州市機牀廠明年的形式很不妙。他們兩人都是副廳級領導,要趕快調動單位給自己找出路。至於這家擁有八九十年曆史的廬州市機牀廠,誰還在乎它的死活?
他們倆不在乎,可韓平在乎這家企業!
韓平在任的時候就想把這家企業進行改制,重新煥發生命力,做成百年老店式的名牌企業。因爲種種原因沒能實現,這是退休老職工的一種執念。否則他也不會跑來跑去的給廬州市機牀廠張羅項目。
而現在,韓大姐說出恐怖如斯的消息,韓平不淡定了。“韓總!你說的情況,小侯和老商他們會考慮的!我想他們會組成談判團隊,到南安.市的一鳴集團公司參觀學習。小侯,你說是不是啊?”
“是,韓領導!嘿嘿…”
侯光亮立即浮現出討好的笑容。
他好不容易逮到跟韓平認識的機會,怎麼會放過?把這種任務完成了,他說不定能到省廳的機關裡工作。面對光明前途,他怎麼不努力!
於是乎,這場不是會議的碰頭見面,變成了一場茶話會。候光亮又把廠裡負責技術的幾位骨幹人員都喊來,聆聽韓大姐的新項目報告。
韓大姐這趟來廬州城,還要去省廳的有關部門上報五軸聯動數控機牀的項目。她正好利用這次機會,把項目彙報的流程做一遍預演。
“一鳴集團公司計劃從1995年11月1日-1996年10月31日,歷時一年時間拿出高精度的五軸聯動數控機牀!”
“五軸聯動數控機牀精度達到0.01毫米左右,採用全密封、全自動、恆溫的加工方式。可以爲航海、航天、精密製造…等行業提供裝備保障!”
“這個項目剛剛立項,已經得到衆多國防裝備企業的重視!他們這些單位都會注入研發資金來扶持一鳴集團公司!”
“我們準備分三步走來攻關五軸聯動數控機牀。第一步是製造四軸半聯動數控機牀;第二步製造小型五軸聯動數控機牀;第三步爲某些重點單位制造超大行程和加工範圍的大型加工中心”
“……”
韓大姐把許振鳴傳授的重要知識點,斯條慢理的娓娓道來。因爲沒有壓力,她說得的很形象,很生動。
“我們廠已經被淘汰了啊!”
“一鳴集團公司這麼牛,要是能收購我們廠就好了!”
“一鳴集團公司能看上我們廠麼?”
聽完韓大姐的報告,參加茶話會的衆人都震驚無比,找不到出路的人都希望被一鳴集團公司收購。
韓平也是一樣,不再糾結廬州市機牀被一鳴集團公司收購以後的企業性質。“只要廬州市機牀廠的牌子還在!還在廬州市報產值和上繳稅收就行!”
他本來只准備在廬州市機牀廠待上幾個小時就離開,因爲韓大姐的報告,他在太陽西下的時候才離去。
韓大姐也比較興奮,出了廬州市機牀廠的大門就馬上給許振鳴打電話。
這個電話把許振鳴從夢中給驚醒。他迷迷糊糊的對着大哥大說:“韓總!你那邊的情況怎麼樣?”
“報告許總!廬州市機牀廠的情況很順利!你那邊還順利嗎?”
“我這邊…我這邊還算好!”
許振鳴掛完電話,苦笑着搖了搖頭,看向闖入自己臥室裡的楊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