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問題,不是我所能決定的,所以我從頭到尾都沒有考慮過。”鍾白忽然咧開嘴一笑,道:“說出來可能很多人不相信。其實我從參加工作後,也沒有想到自己會走到今天這個崗位上,我所做的一切,都只不過是踏踏實實的幹好當前的本職工作,如果涉及到我們華國的利益,那就是不遺餘力的維護他,至於什麼個人前途之類的東西,我根本就沒有在意過。”
這話,要是放在任何一個場合對領導說,那毫無疑問是有些“傲氣”的。
而如果當着自己的同齡人說,100%會被對方認爲你在裝逼。
但鍾白並沒有。
他就是這個意思,這也是他重生之後的初心,那就是幹一行愛一行,只要能在工業戰線上發揮自己的優勢和作用,讓他從事的每一個行業都有長足進步,那他就滿意了。
職位?前世他也已經做得很不錯了,現在重生後他並沒有當回事。
金錢?這個年代物質不發達,人們之間的攀比心思也沒有前世那麼重,更何況鍾白並非一個沉溺於自我享樂的人,你不能說他是一個脫離了低級趣味的同志,但至少,國外的花花綠綠他難道還見得少了?再說,鍾白現在也不缺錢,好歹白峰集團也已經是資產突破2000萬元的大民營企業集團了,就憑他一句話,餘東峰就能馬上把能支援的資產全都支援給他!
所以,鍾白在面對陳家爾這種看似“拷問靈魂”的問題的時候,才能回答得如此從容、如此瀟灑。
“好吧……”見鍾白的口氣平淡中透着堅定,陳家爾內心那最後一絲擔憂也隨風而去,已經在心裡默默圈下了幾個名字,準備從明天開始就上門拜訪。
“對了,我這裡還有一個建議,你這邊在工業部如果和領導熟悉的話,不妨也把你的想法彙報一下。”陳家爾說道:“雖說稀土精礦出口是計委在管,但稀土金屬冶煉這一塊,向來都是工業部的權限範圍啊,你可別忘了自己的老東家!這時候,多一個部門的支持,多一份力嘛!”
這句話倒是提醒了鍾白!
確實,工業部好歹也算稀土的主管部門之一,雖然話語權肯定沒有計委那麼大,但自己這邊也不能不爭取。
“好的,正好回來了,我也可以找個時間給部裡的領導彙報一下近期抽調工作,看看能不能尋個機會提到這件事。”鍾白的用語還是挺謹慎的。
雖然他是工業口的人,但主要還是天河省工業廳在管,到部裡除非找那幾位自己熟識的領導,鍾白是不可能把目前這些工作的具體進度隨便彙報的,一來別人不想聽,二來你真的彙報了,這種事情就成爲了一個麻煩,人領導聽了不可能裝作沒有聽到吧?尤其是以鍾白這個分析,這個事件可是對華國未來三十年稀土發展之路產生重大影響的事兒啊,那就等於主動送一個麻煩給領導,換成誰都會對這種把問題突然丟給自己的年輕人產生負面看法的。
“行,我這邊至少需要三天時間,你這三天不要離開京城,有什麼重要進展,我會第一時間找你。”陳家爾揮了揮手,示意鍾白可以離開了。
……
說是要拜訪工業部的領導,可鍾白第一個想到會面的人,雖然是“領導”,但實際上又不是領導,只是他的同齡人而已。
“葉星,上次你說到了京城咱們一塊兒聚聚,今天我剛回來就請你吃飯,怎麼樣,算是言出必行吧?”
在東直門這家久負盛名的全聚德掛爐烤鴨館裡,鍾白看着一大桌子菜,面帶笑容的給剛剛下班過來的葉星打招呼。
“呵,你這人動作還聽麻溜的!”葉星一開口就是那水遛的京片子,不在單位上班的時候,他也有着京城青年普遍的那種利索的嘴皮,笑道:“我說今兒早上爲什麼起牀就聽到院子裡的喜鵲叫,原來真是貴人回來了啊,而且一到京城就把我心心念念惦記的這頓飯給請了!鍾白你這朋友我交定了,哈哈!”
“哈哈,說得咱倆之間以前都只存在工作關係一樣!”葉星的見面語讓鍾白的精神輕鬆了不少,這下也難得的和對方互相調侃起來。
“要不是哥們兒,我咋會破費50塊請你吃這麼好的烤鴨大餐呢!”鍾白笑呵呵的指着桌上剛剛上來的一整隻烤鴨:“瞅瞅,這可是我一個多月的工資吶!”
“去你的,那邊條件艱苦得很,羊肉是吃過,但哪能頓頓吃啊,真頓頓吃我也沒錢今天請你吃飯了。”鍾白一邊笑罵,一邊說道:“對了,最近部裡忙不忙,你們司裡呢?這都年底了,是不是都忙着寫年終總結啊?”
“那可不,春節前這一個月都是最忙的時候,不過再忙一個把星期,就差不多了,總不能把發條上緊到年三十兒吧!”提起工作,葉星便打開了話匣子:“你回來的時間還選得挺好,我去北河省調研,昨天才回來;後天又要下西山省調研去,估計還得三四天時間,要是晚一天,你怕是打電話到辦公室都找不着我了。”
“不錯嘛,年底還能安排這麼多調研,這是領導器重!你這個副處長怕是過不了多久就要升處長了?那我小鐘在這裡就先恭喜了哈,來,乾一杯!”鍾白一邊開玩笑,一邊端起了啤酒杯。
這種私人飯局,鍾白沒事兒是不會點白酒的,正好京城最近也很流行吃烤鴨喝啤酒的組合,鍾白的安排倒也合適,既有了那種飯局的氣氛,又不會喝醉,大家還能留肚子吃不少好吃的,可謂爽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