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邊軍撤出了三裡多,那樓部已經跟了上來,遠遠地吆喝着吶喊着嘲弄着邊軍,好在邊軍還算是沉着,雖然有些憋屈,卻並沒有人說一句話,只是悶頭趕路,程東回頭望去,裡半之外就是那樓部,自己有足夠的時間衝起來,而且另外的一千軍卻在二里之外,這段距離也足夠自己衝殺一陣在從容撤走的,心中一動,戰旗一揮,隨即親兵吹響了號角,登時間邊軍忽然一頓,隨即全軍迴轉,已經擺好了進攻的陣型,所有人都卯足了勁,等待着進攻的號角響起來。
只是這一次沒有號角聲,卻只有程東的聲音傳來:“弟兄們,隨我殺賊,重騎兵打散敵軍,輕騎兵分部圍剿敵人,殺——”
“殺——”雖有的邊軍將士轟然作響,隨即程東以崔坐下戰馬,竟然與包瓊領着一百重騎兵當先衝了出去,而此時輕騎兵沒有立刻動彈,只是在重騎兵衝出了五十多步之後也隨着衝了起來,雙方就像是兩支鬥牛,惡狠狠地撞向對方。
演技年靠近了接近二百步,程東一揮戰旗,便是一排弩箭射了出去,隨即將士們放下弩箭,雙手握緊了長槍,渾然不顧鮮卑人射來的弓箭,那些短弓根本射不透這些重甲,而且重騎兵的長槍也要比一般的騎兵的長槍長上一尺有餘,衝鋒的時候大佔便宜,而且是雙手握槍,衝擊力自然更強,可以說毫無顧忌。
被一陣箭雨打的那樓部不免舉盾格擋,不過只是面對這麼點人,那樓部卻是根本不在乎,儘管有些人被箭矢射落馬下,不免慘死在馬蹄下,但是那樓部卻還是氣勢如虹,轟然和邊軍撞在一起,頃刻之間,邊軍就好像一把重錘砸在了那樓部的前頭,長槍之下便無一個活口,生生被挑了起來,隨即被慣了出去,即便是戰馬也被砸的跌倒在地,卻止不住邊軍的衝勢,生生將那樓部撕開了道口子,一時間慘叫聲嘶鳴聲連成一片,讓那樓部登時大亂,不由自主的紛紛朝兩側遁去,暫避邊軍的鋒芒。
只是如此一來,卻又和邊軍兩側抄上來的弟兄撞在一起,雖說邊軍的輕騎兵不如重騎兵有衝擊力,但是也是久戰之軍,還沒有撞上,就是一陣箭雨,射的那樓部一陣凌亂,接着就撞在了一起,只是此時鮮卑人正朝一側衝去,沒有了相應的衝擊力,與邊軍撞在一起,只是一接觸就被掀在地上,縱然人數多也決定不了什麼。
雙方一錯而過,只是短短時間,那樓部就已經損失了三百餘人,而且被生生打成了兩段,更糟糕的是那樓合竟然不知什麼時候被邊軍殺死了,也無人統帶這些人,自然也只有各自逃命,竟不能合成一股,而此時邊軍卻已經開始回軍,一百重騎兵分作樑軍,一左一右殺了回去,身後跟着一百多邊軍將士。
那樓部逃出二三百步,這纔想起退回大營,只是回軍之際卻發現邊軍像是兩隻鋒利的爪子探了出來,東面是一條河,那樓部無法施展,眼睜睜的就只能看着自己和邊軍再一次撞上,只有左側的一股,卻還是能朝另一側衝去,遠遠地避開邊軍的前鋒,只是如此一來,和另一軍就拉開了距離,眼見如此,邊軍這一軍竟然開始朝裡面合攏,讓另一軍無論如何都無法逃脫,只能眼巴巴的和邊軍衝撞在一起,卻還不敢聽下,面對重騎兵,渾然沒有一絲的抵抗力,一戰就已經破了膽,眼見就要撞上,竟然一鬨而散——
面對一鬨而散的那樓部,程東一揮戰旗,邊軍迅速化作五十人小隊,分頭截擊那樓部殘餘,雙方並沒有一錯而過,而是糾纏在一起,只是散亂的那六部族人,卻成了邊軍獵殺的對象,邊軍只是用極其小的代價,就幾乎全殲了這一股那樓部族人,只是另一部那樓部族人卻只能放過,哪一部那樓部族人卻哪還敢回身迎戰,只是倉皇向大營逃去,先前八百多人,如今卻只剩下不足三百人殘餘。
收攏住馬勢,程東回頭望去,鮮卑大營那邊卻並沒有動靜,彷彿對於剛纔被擊殺的五百多那樓部族人,絲毫並不在意,讓程東心中有些意動,看來鮮卑人內部有矛盾呀,這或許是自己可以利用的。
只是雖然如此想,但是程東知道,如今人困馬乏,特別是重騎兵已經不再適合戰鬥,雖然有了想法,卻還是吁了口氣,戰旗一揮,大軍隨即朝南面奔去,依舊朝那個村子趕回去,至於鮮卑人卻不曾追趕,這一戰,邊軍殺敵五百,戰死三十七人,重傷三個,輕傷無數,但是這一戰也足夠鮮卑人膽寒的。
就在邊軍撤走以後,鮮卑各部落首領眺望着邊軍,一個臉色凝重,真正不去追殺的原因卻是因爲邊軍的戰鬥力太強,特別是那些重騎兵,幾乎讓鮮卑人毫無辦法,牀裝的時候無論是弓箭,還是兵器,落在這些重甲哀傷,根本無法攻破重甲,只能眼睜睜的看着他們殺過來,這讓鮮卑人感到恐懼,何況邊軍的戰力如此之強,並不單單的重騎兵,那些輕騎兵也足以讓他們心生懼意。
在這種壓力下,儘管素利連看出了邊軍的疲憊,有心率軍追過去,找機會滅了邊軍,但是隻等他張嘴之後,卻不想竟然遭到各部落首領一致的反對:“不行,對付邊軍硬來絕對不行,除非你們素利部打前鋒,不然幹嘛冒這種險——”
素利連只是苦笑,悠悠的嘆了口氣,邊軍再強,如果這時候羣起衝上去的話,那麼邊軍也只能葬送在草原上,只是自然會有不少的死傷,現在的關鍵就是酒精誰去承受這個損失,素利連不願意,但是各部落族長也不願意,,一時間素利連也只能苦笑而已,明明看見了邊軍的弱點,卻竟然無法下手,如果自己崔東主任,那麼只能等着別人撿便宜,素利連也只能想想,遠遠地看着邊軍消失在天際。
程東沒有遮掩疲憊之態,但是也讓將士們多做出了疲憊之態,只是如此這般也不見鮮卑人衝出來,這倒是證明了程東的猜測,心中反而一鬆,看來自己還是有機會的,本來打算回去那個村子,藉助村子的寨牆防禦,但是現在看來不用了,出來十里地左右,就看見一處高崗,隨即下令便在此地紮營。
在這高崗上,只要是大白天,五里之內的情況看得清楚得很,饒是如此,程東還是派出探馬,隨即下令邊軍將士們埋鍋造飯,大軍就在高崗上休整下來。
高崗上,程東眺望着北方,心中不知道在想什麼,好一會,包瓊隨着丁楓走了過來,丁楓異常的興奮,先前廝殺之中,丁楓倒是表現的足夠的勇敢,親手擊殺了三名鮮卑狗賊,不過這一次死傷的多半是他的部曲,讓丁楓有些難受,但是這不能怪罪什麼,同樣的事輕騎兵,邊軍損失就很小,這就是差距,丁楓心中那那法師,一定要跟着程東好好學習,只是丁楓不滿足於先前的一場大勝,這纔來尋找程東。
“將軍,咱們——”丁楓帶着一絲興奮,心中捉摸着鼓動程東的話語。
回頭看了頂風一眼,不等丁楓說晚,程東卻只是淡淡的來了一句:“爲將者最忌心浮意躁,無論勝敗必須有一顆平常心,你不但有領着弟兄們大勝仗,還要儘量的保存弟兄們的性命,你可是想鼓動我繼續殺敵?”
其實看看丁楓那張興奮地發紅的臉,就知道丁楓心中的想法,根本瞞不過人,不過心事被說出來,卻把丁楓說的臉色更加脹紅,讓丁楓尷尬的再也說不下去,明知道程東在教訓自己,卻連反駁也說不出一句,只是低着頭吶吶的說不出話來,不過程東並沒有再多說什麼,只是吁了口氣:“兄弟們已經太累了,面對十倍於己的兵力,如這般強行衝殺並不是好主意,這一次如果不是鮮卑人內部有矛盾,只怕咱們很可能就要全部留在那裡,也不會有這一戰的勝利,現在必須休整一下,並且要考慮下一步的打算。”
話雖如此說,如果不是看出鮮卑人內部矛盾,程東也不會如此行險,當然這些話是不會告訴丁楓的,眺望了一會,程東忽然低聲道:“咱們不能硬拼了,倒不妨利用他們的之間的矛盾如此行事——”
說着,朝包瓊招了招手,包瓊愣了一下,只是湊過去,偏偏程東將聲音壓得那麼低,丁楓豎着耳朵也聽不清楚,到最後也不知道程東怎麼打算的,不過聽罷之後,包瓊卻是一臉的苦澀,撓了撓頭:“將軍,這行嗎?”
程東嘿嘿的笑着,說不出的陰險,卻讓包瓊不由得苦笑了一聲,只是一抱拳,就隨着下去了,留下丁楓站在那裡不知所措,見程東不知道在想什麼,好一會終究是按耐不住,只是湊上去吶吶的道:“將軍,你剛纔和包大哥究竟說了什麼,丁楓素來佩服將軍足智多謀,也願意像將軍學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