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願隨將軍赴死——”將士們自然是齊聲應和,此時一個個熱血沸騰。
程東也是胸中激盪不已,眼光掃過衆將士,不由得喝了一聲:“好,就是這句話,勝則馳騁天下,敗則戰死疆場,邊軍弟兄只有站着死的鬼,沒有跪着生的人,如果邊軍白了,我程東絕對與弟兄們戰死在一起——”
說到這裡,一揮戰旗,登時間大軍開始行動,隨着程東一起開始高喝:“借我三千虎騎,復我浩蕩雄風,戰旗指處,望塵逃遁!敢犯大漢者,雖遠必誅——”
卻不想就在此時,城中忽然奔出一人,手中不知道舉着什麼,只是拼命地本來,一路上不知跌倒幾次,卻終於到了離着程東不遠,等程東望過去,那不是郭生還有誰,不由得一呆,這纔想起昨日與郭生有約,自己一忙竟然忘了,心中只是慚愧,心念一轉,趕忙從戰馬上翻身而下,只是迎住郭生:“郭兄弟,真是對不住,我這一忙活卻是又給忘記了——”
“將軍,這就是您要的強弩,我已經試過了,的確能達到三百步,而且能夠三隻分開射,將軍那裡找來的如此能工巧匠設計的這東西——”郭生一臉的興奮,一時間收不住話匣子。
程東呵呵一笑,只是在郭生的肩膀上輕輕拍了拍:“要是我能活着回來,就把那能工巧匠介紹給你,到時候有許多的器械還是需要你來做,大漢想要強大,百姓想要富足安康,離不開你這樣的手藝人,相信我,你這樣的人才是國之棟樑,比起那些官吏卻是要重要得多,郭兄弟,邊軍的器械就交給你了。”
這一番話可以說師讓郭生差低的震動了,自古以來,手藝人就被看做下九流,比起一般的種地的還要低賤,無論走到哪裡都被人瞧不起,郭生要不是家裡面地太少,不足以養活一家人,也不會學這一門手藝,卻不想程東竟然給了這麼高的評價,如此看得起自己,而且程東說的很真誠,絕非是做作,讓慣受白眼的郭生如何能不感動,一時間生氣一股士爲知己者死的心態,臉色漲紅起來,想也不想只是跪倒在地:“將軍,由您這句話,郭生死而後已,絕不敢有負將軍所望。”
將郭生扶起來,程東心中有些不是滋味,輕輕嘆了口氣,看着郭生只是沉聲道:“郭兄弟,以後記住了,人沒有誰比誰更低賤,所謂男兒膝下有黃金,寧可做站着死的鬼,絕不做跪着生的人,以後見到我不用這樣,好好幹,回來我請你喝酒,當然,要是我能活着回來的話。”
話音落下,程東也不在多說,只是拍了拍郭生的肩膀,隨即翻身上馬,只是朝大軍追去,頃刻間已經和大軍匯合在一起,隨即朝軍都方向而去,留下郭生一人癡癡的望着程東絕塵而去,卻只是呆呆的念詠着那句話:“寧做站着死的鬼,不做跪着生的人,將軍,郭生決不負你所望。”
卻不知就是這麼一句話,卻在後來讓郭生爲此送了性命,只是那都是後話,後來被敵人抓住,卻是寧死不屈,最終卻師慘死在了敵人的刀口下,而歸根結底,卻是始終不曾或忘程東今日的這一番話。
再說程東離開了居庸城,一路急行軍,連日趕往軍都昌平趕去,也不過兩日,幾乎和劉虞大軍一起趕到的,不過劉虞大軍到了漁陽城,卻沒有立即攻城,而是就地紮營,暫時休整一夜。
這邊程東也感到了軍都,軍都守將南典,望見千五百馬軍,也是一陣吃驚,不過軍都留守兩千軍,雖然都是步卒,但是製作守城,也不怕邊軍攻城,至於出城於邊軍廝殺,南典連想也不想,指示下令謹守城門,加強了城防,防備着程東施展詭計。
程東一面令五百軍紮營,一面卻是領着一千軍到了軍都城外,望着城上嚴陣以待的幽州軍,只是高聲喝罵:“軍都的人聽着,要是還是個帶把的就給我滾出來好好廝殺——”
一番話說不出的難聽,可以說將城中的守將嗎了個狗血淋頭,連祖宗十八代都捎帶上了,只是可惜南典心中有老主意,不管程東怎麼喝罵,南典只是堅守不出,絲毫不理睬程東的罵聲,任憑程東一罵就是多半個時辰,只把程東累的口乾舌燥的。
“挑幾個大嗓門的兄弟,讓他們給我好好的罵,看看能不能把守軍給激出來。”程東咳嗽了一聲,嗓子有些難受,只是催馬回了大營。
巴布扎不敢遲疑,隨即挑了幾個大嗓門的弟兄,便在城外百五十步開始叫罵,這一波累了那一波接着上,可惜一個多時辰卻沒有動靜,眼見如此,程東有些失望的下令,讓將士們全都回營休息,一切還是等明日再說,這一夜,邊軍卻沒有停止叫罵,可是到底沒有將守軍激出來。
再說到了第二日清晨,程東吃罷了早飯,便徑自朝軍都城而去,與百五十步眺望着城頭之上,天色明亮,城頭上的一切看的分明,程東在此眺望,而守軍卻在城頭向下張望,雙方都能看得清楚,不多時,程東便找到了守將所在,嘴角泛起一絲冷笑,心中一動,只是朝親兵一擺手:“給我取一張強弩,隨便一張就好。”
親兵自然趕忙取來交予程東,只等接過強弩,程東望住那員守將,身吸了口氣,便擡起強弩鎖定了守將,好一會,忽然一箭射出,利箭離弦而去,卻將那守將給嚇了一跳,下意識的躲了一下,只可惜那箭矢不過百十多步就已經墜落在地,卻連城牆也沒有射到,對面的守軍見狀,不由得一陣哈哈大笑,嘲弄程東不自量力,有人更是冷嘲熱諷的。
臉上抽了抽,看上去有些尷尬,這表情落在守軍眼中,更是一陣笑聲,讓程東漲紅了臉,不由得憤憤起來,只是咬了咬牙,忽然催馬前行二十多步,隨即上了箭矢,又是一箭射出去,結果卻是勉強只是夠到了城牆,不過這一箭讓守將還是躲了一躲,卻又是虛驚一場。
城頭上笑聲更勝,讓程東都是尷尬的要命,就連邊軍都有些不是滋味,只是程東甚是倔強,死活不肯作罷,這邊巴布扎語阿突骨力不知程東是何意思,眼見被守軍嘲弄,也覺得不是滋味,便過來相勸,想將程東拉回去,只是程東卻好像犯了性子,只是一臉通紅的死活不肯罷手,二人相勸也是無濟於事,也只能有的程東繼續下去,卻不想程東一時生氣,忽然又催馬前行,下的衆親兵趕忙搶上去,卻不想此時城頭上忽然射來一陣箭雨,這百十步之內卻是強弓的射距,一陣亂箭,要不是親兵及時將程東拉了回去,也說不定就要被射落馬下,饒是如此也是讓城東有些狼狽。
如此一來,守軍更是笑的張狂,程東再舉箭那守將卻並不躲閃了,還笑着和兵卒道:“不想邊軍這程東竟然如此不知所謂,真不知鮮于輔將軍如何敗得。”
望着程東遠去的背影,南典笑得更是張狂,卻是故意的刺激程東,要是程東冒險攻城,那才叫一個好呢,果不其然,剛走出二百步的程東,不由得大怒起來,也不管射不射的到,回身又是一箭,卻只是遠遠的就落在了地上,南典站在城頭根本就一動不動,反而見此笑得更甚。
二百三十七步,程東數着步數,這一來敵將應該會大意了吧,心中冷笑不已,卻悄悄地換了張強弩,深吸了口氣,只是憋着氣讓臉色紅的更厲害,眼中卻閃過一刀殺機,猛地回頭望去,那敵將笑得渾然不知所以,程東嘿了一聲,猛地一擡強弩便是一箭,箭矢還不曾射出,城上的守軍就已經笑得張狂起來,一時間笑聲震天,邊軍將是都不好意思了。
只是誰也想不到,就在此時,這一箭忽然射出去,竟然沒有落在地上,頃刻間就到了南典面前,根本沒有防備的南典,在想躲開已經來不及了,還不等反應過來,那一箭已經射中了面門,只聽一聲慘叫,南典卻已經身死從城上一頭栽了下來。
一時間守軍靜了下來,邊軍也想不到,雙方卻是張大了嘴誰也不敢相信,二百多步的距離,竟然一箭射了下來,再說守軍更是傻了眼,主將竟然被一箭射死了,這可怎麼辦纔好?剛纔的笑聲再也沒有了,只是看着城下的南典不知所措,片刻之後,纔有人驚呼了一聲:“不好了,將軍被射死了——”
“哈哈哈——”程東大笑起來,心中一動,只是擡起弩箭朝着人多的地方又是一箭,卻只聽一聲慘叫傳來,又是一名守軍從城上栽了下來,到了此時,邊軍將士們卻是興奮起來,一時間歡呼聲一片。
程東眼中閃過一絲嘲弄,如此的落差已經讓守軍的士氣降到了低點,更何況守將身死,剩下的人自然一盤散沙,不過程東還是不會強攻的,來的路上程東已經琢磨了一路,究竟怎麼攻克軍都城,程東心中已經有了主意,而且到現在也還是在按照預計的進行,軍都城必須拿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