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的一聲,重甲兵裝上了幽州軍側肋,正面被大車擋住,所以程東只能選擇側肋動手,可惜只是調整方向,衝擊力自然難免會降低一些,而蓄力已久的幽州軍,在鮮于輔親自督戰之下也爆發了強大的戰力,一時間強硬的重甲騎兵只像是陷入了泥潭一般,速度在慢慢的降低,而此時大隊的馬軍也衝了上來,卻繞過重甲兵,從一側突進。
“結陣——”眼見重甲兵被人海戰術所拖延,戰馬慢慢變慢,程東知道被逼住師不可阻攔得了,如果還在馬上,就等於活靶子,沒有足夠的空間,重甲兵轉身都難,所以趁着才殺出一條血路,程東一聲令下,衆將士竟然在此地紛紛下馬,竟然在此地結成了一個圓陣,不知何時竟然還準備了木盾,登時在兩側和後面豎起了一道防禦,而前面卻沒有,就算是變作步兵,卻依舊繼續向前。
鮮于輔喜於形色,望着結陣的邊軍,看着那個黃金獅子甲的特別,那就是程東,程東也實在是太冒險了,竟然敢捨去戰馬,如重甲兵這種兵種,一旦步戰,雖然憑着一身的重甲,莎莎裡也不小,用作拼命也不錯的,但是速度太慢,很難造成有效的衝擊,反倒是徒於應付,當然作爲防守還是可以的,但是沒有其他兵種支援的話可就危險了,因爲重甲兵負重太大,步戰很快就會疲憊,到時候殺不死他們也能累死他們,人的力量究竟是趕不上戰馬,程東這不是在冒險,而是在自殺。
一想到拿下程東心中就興奮莫名,自己身前身後三面都是大車和糧草之物,形成一個口袋,而且身邊也集合了近三千兵馬,只要邊軍衝進來,如此擁擠之地,馬軍就失去了最大的依仗,邊軍將滅於此,而且是自陷死地,現在只是時間問題了。
不知不覺鮮于輔在親兵的護衛下,已經靠近了重甲兵,卻不想就在此時,重甲兵中忽然有人吹響了號角,這又是怎麼回事?鮮于輔心中一凌,只是一時間又想不明白,不過也沒有時間多想,只是催促兵馬將重甲兵圍的死死的,不顧死傷的衝擊着重甲兵,此時重甲兵已經現了疲態。
卻不知就在此時,不遠處的邊軍馬軍,一樣被困住,但是卻還是在掙扎着,號角聲響起,忽然間傳來蹦蹦之聲,先是一片弩箭四面八方射來,登時間慘叫聲一片,隨即一些黑乎乎的東西砸下來,砸在擁擠的人羣中,幾乎無一落空,登時砸的幾十個人暈頭暈腦的,甚至有的直接被砸蒙了,但是讓他們想不到的是,隨着這些陶罐砸下來,邊軍竟然扯起了火箭,雖然隱約的猜到不好,但是如此的人羣中卻根本無從躲避,火箭依舊射了出來,登時間鮮于輔不遠處的一圈化作了一片火海,幾十上百個兵卒燃燒起來,化作火人慘叫着,掙扎着——
只是他們的掙扎卻讓更多的幽州軍大亂,誰也不敢靠近那些火人,被他們一衝,很多外圍的兵卒下意識的從大車的防禦衝出去,曾經作爲抵擋邊軍的防禦,卻成了他們退卻的障礙,而隨着外圍稍微清淨,中間的人也開始朝外攀爬,儘量的離開火人,如此一來,幽州軍大亂,而這些火人幾乎連成一片,成爲一道活的屏障,將幽州軍暫時分割成兩塊,絕大部分的幽州軍被分割在外面。
鮮于輔一呆,邊軍早有埋伏,只是此時不及思索對策,只是高吼了一聲:“擒下程東者,賞錢百萬,官升三級——”
儘管身邊還不過幾百人,但是鮮于輔也不畏懼,畢竟邊軍都是馬軍,此時已經失去了衝擊力,反倒不如步卒,就是基於如此判斷,鮮于輔不得安出言襲擊兵卒衝擊程東本真,更是親自領兵衝上去,進一步縮短了於程東的距離,甚至可以看到程東的面貌,當然程東也看清了鮮于輔的面貌,到了此時,不關事程東還是先預付都沒有退路了,除非能擒獲對方主將。
“包大哥——”程東大吼了一聲,忽然間發力,親自率領重甲兵不顧一切的朝鮮于輔衝去,而此時鮮于輔也迎了上來,卻想不到程東竟然不顧死傷的衝上來,雙方瞬間只剩下了二十多步,那一刻鮮于輔心中忽然一震,下意識的知道不好,猛地止步不前。
但是就在此時,從重甲兵之中飛出一道人影,卻是沒有穿着重甲,在一名重甲兵肩頭一點,人已經凌空而起,如同一隻大雁朝鮮于輔撲去,便已經出了七八步,手中一杆長刀撥開下面的兵器,猛的一腳頓在了一名幽州軍頭上,將那人當場給踩死,人卻又飛了起來,瞬間就已經接近了鮮于輔,那一刻長刀斜落,一刀將一名兵卒劈成兩片,人已經落在了鮮于輔身邊,鮮于輔下意識的提劍就刺,可惜包瓊身形一轉,長刀直入毒龍出洞,將身邊殺出一片空地,已經面對了鮮于輔,可惜卻無法收刀擋開鮮于輔那一劍——
說時遲那時快,包瓊忽然單手舍了長刀,身形猛的一扭,明明不可能的竟然錯了一步,讓開了青銅短劍,人已經踩着中宮,撞入了鮮于輔懷中,這一撞之力不下數百斤,生生撞得鮮于輔一口鮮血噴出,悶哼了一聲就要朝後退去,可惜卻被包瓊抓住了襖領子,生生頓在此地,手中短劍不知何時跌落在地上,已經失去了反抗的能力。
一擊得手,包瓊單手揮刀,破開身後的幾名兵卒,人已經朝重甲兵退去,而此時程東也領着重甲兵朝前拼命地衝,雙方也不過十幾步而已,不過此時重甲兵損失也不小,程東身邊也不過只剩下了三四十人,足有多半數折損在了短短的百十步之內。
再說程東已經力盡,儘管短短十幾步,卻是生生衝不過去,雙腿已經像是灌了鉛一般,型號包瓊精明,一邊揮動大刀,一面卻將鮮于輔作爲盾牌擋在身後,生生殺出一條血路,終於趕來語程東匯合在一起,接着退入了重甲兵的保護之中。
“後退,不然殺了鮮于輔——”一杆大刀架在鮮于輔的脖子上,而且包瓊再有程東的囑託,捏住了鮮于輔的脖子,根本不讓他說話,看着火光的映射下,鮮于輔漲紅的臉,幽州軍下意識的退卻了,一瞬間重甲兵周圍卻是閃開了一塊空地,雙方拉開了十幾二十步。
這裡的異變讓幽州軍察覺了,一時間喊殺聲慢慢息止下來,雙方剛纔還殺的難解難分,此時卻拉開距離,邊軍的馬軍也迅速朝程東靠攏,終於有了喘息的機會,就在邊軍圍上來的時候,程東等一衆重甲兵卻再也堅持不住,紛紛跌坐在地上,剛纔只是苦苦支撐罷了。
廝殺暫時停止了,鮮于輔卻說不出話來,儘管心中想要大喊,不用管他,趁機絞殺邊軍,可惜包瓊不給他機會,只是舉着鮮于輔,讓所有的幽州軍看得清楚。
“退後,退後——”邊軍吆喝着,幽州軍不得不後退,在邊軍周圍車不多有了四五十步的空隙,誰也不敢輕動,而邊軍則開始慢慢的防備着朝外面退去,邊軍一動,幽州軍就隨着逼上來。
可惜投鼠忌器,雖然已經結陣以待的幽州軍空有一萬多兵馬,卻只能將邊軍此時不足六百圍在中間,隨着邊軍的移動慢慢的靠近了漁陽城。
“是將軍——”早在大軍廝殺之時,城頭上發現動靜的鞠義,卻是高吼起來,驚醒了睡得死沉的張遼等人,隨即李邵特從城樓裡跑了出來,眼見幽州大營動亂,李邵臉色大變,猛地吼了一聲:“鞠義,張遼,爾等二人速速領兵前去救援——”
鞠義張遼不敢遲疑,只是匆匆點起了兵馬,領着先登死士加上張遼的本部三百重騎兵,便已經殺出了漁陽城,拼命朝幽州大營趕去,只是就在趕到幽州大營的時候,剛纔還喊殺聲震天的幽州大營,卻忽然沒有了聲音,剛纔人嘶馬鳴,此時卻是一片寂靜,一兩萬人卻沒有人出聲,只是緩緩的像漁陽城在靠近,甚至於已經出了大營。
見到鞠義張遼等人到來,幽州軍一陣動亂,卻沒有結陣以待,反倒是讓出了一條路,讓鞠義張遼有些莫名其妙,不過此時不及多想,程東就在陣中,必須進去救援,也就領軍殺了進去,不及多遠,便看見已經全身是血,人人帶傷,卻又疲憊不堪的程東所部,雙方見面,都是不由得鬆了口氣,鞠義見到程東還活着不由得大喜過望,只是喝了一聲:“將軍——”
隨即鞠義的先登死士,和張遼的重甲騎兵,便護在程東所部兩側,然後朝漁陽城靠近,只是不敢走得太快而已,也不知多久,卻已經到了漁陽城下,幽州軍始終不曾敢動手,鮮于輔也一直沒有發出聲來,可惜幽州軍之所以如此反應,程東卻不知也虧得副將和幾名偏將之中,都是鮮于家的人,對鮮于輔這位家主自然不敢慢待,再有就是其中有不少鮮于輔的舊部和門生,纔會如此的顧忌,以至於不敢動手,這一點確實程東沒有想到的,若是此時有人不顧一切的動手的話,縱然鮮于輔難逃一死,但是程東也絕對不能活着走出幽州大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