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更近一點,趙雲音隱約的看到了煙氣,不由得心中一震,暗哼了一聲:“準備好溼布,準備箭矢,只等敵人靠近就射他一陣。”
兵卒們慌忙的去了長弓,可惜還不等彎弓搭箭,那些敵騎卻已經衝了過來,在流逝不外就朝一側掩去,隨即就是一片箭雨,箭矢上還綁着煙霧,隨即就落到了大營邊上,被被風一吹,煙霧就瀰漫了大營,幸好早有準備,一個個壓低身子,用溼布圍住嘴臉,但是卻來不及射出箭矢,沒有想到這一隊敵騎速度竟然如此之快。
巴布扎雖然衝了過去,卻回頭朝公孫軍答應望去,雖然隱約聽到有咳嗽聲,卻不見公孫軍大營動亂,果然煙霧沒有起作用,當時程東用過之後,巴布扎卻是如獲至寶,這簡直就是爲他們量身定製的,所以還想着憑着這手段在建功勳,卻不想正如程東所言,可一不可再,公孫軍還真的有了應付之策,對程東更是敬佩不已。
放開巴布扎不說,這邊趙雲雖然下令及時,但是可憐手下兵卒被折騰了一夜,本身疲憊不堪,反應就慢了一步,卻讓烏桓賊兵得逞,心中怒氣翻騰,忽然從一名兵卒手中搶過長弓,也不管煙霧瀰漫,猛地憋了口氣,一蹲腰彎弓搭箭,只聽一聲輕斥,便有一隻利箭射出,劃破黑夜嗖的一聲,便將正要撤退的一名烏桓賊兵射個正着,那賊兵慘叫了一聲,等是從馬背上載了了下來,在地上翻了幾個滾便再也沒有聲息了。
“快走——”巴布扎臉色大變,公孫軍中果然有高手,這一箭間隔足有一百五十步之多,竟然還能射得如此精準,這人的箭術簡直是出神入化,如果此時這回去救人,那必然會成爲靶子,所以巴布扎一狠心,竟然不肯停下,只等出去了二百多步之後,這才頓住戰馬,安排三名手下步行舉着小圓盾將那手下的屍體搶了回來,也幸虧如此小心,只等三名手下才靠近,一隻利箭又射了過來,如果不是都哈着腰舉着小圓盾,只怕又是一個被射殺在哪裡。
搶回了手下的屍體,看看那一箭斃命,巴布扎一張臉都能擰出水來,真是高手呀,想必就是那個令程東將軍又愛又怕的趙雲,難怪將軍不讓自己和趙雲糾纏,如果將軍所言不假,那趙雲一身武藝更是不凡,就是自己這幾十號人都不是一人的對手,這趙雲未免太可怕了,幸虧將軍下了嚴令,幸虧自己對將軍畏懼不敢違抗軍令,要不然——
卻說巴布扎回去之後,程東聽說有人被射殺,便感過來一看,不由得又是一陣嘆息,待問清楚了情況,才苦笑了一聲:“只能是趙雲趙子龍,別人不會有如此出神入化的箭術,以後不管誰遇到此人,就算是佔了上風,也要避免和此人糾纏,你們可都記下了,一百五十步——漢軍的強弓射距也只有一百步,就算是能百步穿楊也已經算是箭術高手了,這一百五十步尚且如此精準——”
一番嘆息,在場衆人一個個都變了臉色,再也不敢大意,至此算是記住了趙雲這個名字,相信既然將軍熟知此人,那麼此人的武藝一定不凡,縱然沒有將軍所言的千人敵,但是也一定不是他們所能對陣的,只怕是上去幾個就死幾個,如果人多尚且能用人累死他,只是如今就這點人手,一個個心情都沉重起來。
再說這一夜,程東依舊派人襲擾,只是不再接近,但是有了上一次的箭雨,公孫軍並不敢大意,到了天快亮的時候,公孫軍都已經睜不開眼睛了,就算是趙雲也是雙眼一陣模糊,只是到了天亮程東卻還襲擾了一次,讓趙雲又是惱怒又是無奈,自己又不敢率軍追下去,免得中了對方的奸計。
天色終於亮了,趙雲本以爲能夠讓手續愛兵卒好好的休息一番,卻不想太陽纔出來,雖然烏桓賊兵不再襲擾了,但是此時邊軍竟然押送着糧食給百姓送來了,率軍前來可不是邊軍的趙當還能有誰。
眼見趙當出現,趙雲又氣又怒,不免上去喝問趙當:“趙當,你好大的膽子,搜刮百姓的糧食,竟然只留下一天的食糧,你——”
卻不想話未說完,趙當還不曾言語,趙當身邊卻是出來一個二十多歲的哨官,朝趙雲一抱拳,只是哈哈笑道:“趙雲將軍言重了,我們與百姓早有約定,每日給百姓送一天的口糧,絕不會讓他們餓着,今日這不就送來了嗎,將軍說我們搜刮糧食這可不確實呀,難不成昨日百姓們都餓肚子了嗎?”
趙雲臉色一僵,這話讓他有些不好說,正要再說什麼,卻見那哨官一擺手,邊軍有人就敲響了銅鑼,登時間城中百姓就活了過來,拖兒帶女的,扶老攜少都奔到城門口來取糧食,這也是邊軍和百姓早已經說好的了,卻只見上千百姓紛涌而出,登時間城門口就變得像是個集市一樣喧鬧,百姓們吵吵着,有人還暗地裡咒罵公孫軍,如此情形讓公孫軍如何能安然入睡,即便沒有人襲擾,也都一個個被吵得睡不着,偏偏又無法發作。
再說邊軍也夠壞的,本來分糧就是件麻煩事,偏偏邊軍還要按照花名冊點名分糧,趙雲有不能阻止,從這一大清早的開始,就磨磨蹭蹭的到了太陽快要落山纔算是分完了,百姓們也纔回城生火做飯,只可憐公孫軍又是一白天無法成眠,可惜又發作不得,那隻叫一個憋屈。
好不容易分完了糧食,這邊百姓散去,趙雲黑着臉坐在大帳之中,卻不想竟然有兵卒進來通傳:“將軍,邊軍趙當求見。”
“不見——”趙雲哼了一聲,想了一天,那還不明白邊軍和昨夜的烏桓賊兵那是一路的,一個晚上施展疲兵之際,一個白天假借送糧之命,又開始施展疲兵之際,不然何至於一個個兵甲齊整,除去分糧的,卻還結成軍陣以守,分明是在給他們施加壓力,只是公孫軍卻又不好說什麼,畢竟同是漢軍。
只是話音才落下,卻聽帳外有人呵呵的笑道:“子龍將軍怎麼的如此生分,都是漢軍,脣寒齒亡,竟然不肯相見。”
又是那個哨官,趙雲眼中閃過一道精光,不由得重重的哼了一聲:“爾等奸謀只當我看不透嗎,若是我找到你等與烏桓賊聯合的罪證,定然領兵踏平你們邊軍大營。”
“哈哈——”帳外那哨官不但不驚反而哈哈大笑起來,好一會才忽然止住,也隨着哼了一聲:“子龍將軍這話可是大有問題呀,我們邊軍與烏桓賊交戰十數年,這一座邊軍大營當年有千人之多,如今卻只剩下百餘人,可以說與烏桓賊勢不兩立,子龍將軍竟然還敢懷疑我們與烏桓賊相聯合,如此說可對得起邊軍戰死的無數英魂,趙雲,你究竟居心何在?”
不想帳外這人如此硬氣,趙雲一呆,一時間竟然無話可說,邊軍的遭遇其實有目共睹,要說邊軍投靠或者聯合烏桓賊,就是邊軍願意,烏桓賊兵也未必敢,趙雲如此說也只是憑着自己的感覺,要說證據那是一絲也沒有,此時被那人喝問,卻又如何回答?可惜帳外那人猶自不肯干休,只是冷笑道:“真是惡狗先咬人,我還沒有來問你趙雲,你卻反咬我一口,我且問你,你爲何縱兵劫掠百姓的口糧,幸虧我邊軍多了一個念頭,不然百姓們何以爲食,趙雲你終日將任意掛在嘴邊,卻就是如此仁義的嗎,你說呀——”
趙雲臉色一變,張嘴就要反駁,但是話到嘴邊卻又嘆了口氣,搶糧食事實,今日百姓也多有指責,說什麼也遮掩不過去,再解釋反而會被此人抓住痛腳,一時間怔怔的竟然不知道說什麼,好半晌才嘆了口氣:“相比你們也知道我軍的糧草輜重被搶了吧,這二三百弟兄如果不這麼做難道要活活餓死在這裡不成。”
“這就是你劫掠百姓的理由,趙雲呀趙雲,我還真是高看了一眼,只可惜——”帳外那人吁了口氣,卻是忽然話音一轉:“既然同屬漢軍,你爲何不去我邊軍大營借糧,雖然我們邊軍很潦倒,但是也不會看你們餓死是不是。”
趙雲一呆,自己還真的沒有想過去找邊軍借糧,只是帳外這人如此說話,只怕下面還有話等着自己,趙雲吐了口氣。就不想再說話了,只是他不想說話,卻不想帳下有人忽然喝了一聲:“既然你們邊軍願意借糧,那好,現在就給我們一百石軍糧。”
“一百石太多了,我們邊軍怕是拿不出來,你這是獅子大張口呀。”帳外那人哈哈一陣大笑,笑聲落下卻聲音忽然一沉:“借糧也不能白借,按照你們公孫將軍的慣例,一斗糧食算我們二百六十錢,一匹戰馬折價六百錢,還有刀槍劍戈甲冑各有價值,你們也滿可以拿來換糧,何至於劫掠百姓。”
“你們邊軍他媽的嘴裡放屁怎麼的,市面上最貴的一斗糧食也不過才他媽的一百二十錢,你們純粹是來尋我們開心是不是——”話音才落下,大帳周圍的公孫軍就已經炸了鍋,這是來敲竹槓的,還趁着他們最倒黴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