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瓚擊殺了劉虞的消息傳遍了幽州,第一個知道的就是程東,當時就有些發懵,意識到變故就在眼前,這纔過去幾天,長安那邊不停的傳來消息,亂世就要到了,可惜程東還沒有做好準備,歷史的慣性卻展現了他不可抵擋的一面,公孫瓚還是挾持了使者段訓,而自己雖然感覺佈下了天羅地網,卻還是沒有先一步找到段訓,果不其然,沒有幾天,公孫瓚的消息就傳來,讓程東統兵進塞外進攻烏桓。
卻說公孫瓚殺了劉虞,只是將首級割下,命人送去京城,卻不想還沒有出涿郡,就被劉虞的部下尾敦劫走,帶着首級返回了代郡,而此時張遼已經攻下了當城,不過此時劉虞之子劉和,得鮮于銀等人相助,騎兵進兩萬,又請來了燕人閻柔,這閻柔素有恩義,衆人推閻柔爲烏丸司馬,閻柔召集烏丸鮮卑共得兵馬近兩萬,本來是想要抵擋邊軍的進攻,還想要奪回劉虞的。
但是才和邊軍一場激戰,不想卻丟了當城,旬日來正與當城和邊軍一戰,卻不想劉虞的死訊竟然傳來,尾敦帶着劉虞的首級返回了代郡,一時間代郡動盪,隨即大軍停止了對當城的進攻,劉虞之死,代郡百姓感與劉虞施政寬厚,與百姓有恩義,整個代郡爲劉虞戴孝,一時間哭聲遍代郡。
卻說此時薊縣城中,程東李邵齊周等人聚於一處,對於忽然而來的變故都感到憂心仲仲的,只是要商議出來一個辦法,但是接近半日卻沒有人能拿出一個確實可行的好主意,究竟該如何抵擋日益強橫的公孫瓚。
“將軍,周倒是有個想法——”齊周猶豫了好半晌,到底還是說了出來,心中一鬆,自己投奔過來,邊軍如今勢大,只要度過眼前的危險,那麼就能夠發展起來,齊周不得不盡力:“周以爲要儘快拿下代郡,卻只有一人可以做得到——”
程東一呆,一時間有些詫異,皺了皺眉有些悶悶的到:“你是說鮮于輔?”
齊周點了點頭,不得不佩服程東,這都能猜得出來,果然比劉虞心思更靈巧,而且精通戰陣,難怪短短時間能夠發展起來,心念轉動之間,只是壓低聲音道:“如今州牧大人已經被公孫瓚所害,公之子劉和起兵相抗,必然和公孫瓚不共戴天,但是劉和此子,性子與州牧大人一般,絕不善兵馬,只是這閻柔卻不可不防,反觀代郡與咱們邊軍鵲舞生死之搏的必須,所以我以爲遣一人說動劉和,只有將軍可以助劉和復仇,這等誘惑卻不容劉和拒絕的。”
衆人點頭不已,事情的確是這樣,劉和要想獨立應付邊軍和公孫瓚雙方面的壓力,那根本不可能的,而和公孫瓚是不共戴天,沒有絲毫緩和的餘地,也就是說劉和只有和邊軍合作,不過此時需要一個人在其中穿針引線,那麼最合適的人就是終於劉虞的鮮于輔,畢竟到現在鮮于輔還是不肯投降,在代郡的威望很高。
“只是鮮于輔會不會幫助主公卻是不可知?”李邵嘆了口氣,鮮于輔到現在也不肯投降,李邵已經不止和他談了多少次,不相信鮮于輔會幫他們,沉吟了一下:“不若請王先生再走一趟,小公子已經秘密潛入代郡,相信有小公子協助,王先生也許能說動劉和。”
王先生的確是一個好人選,那張嘴能言會辯,而且總能說出一些讓人不得不信的東西,如今劉虞慘死,或者真能忽悠得住劉和,但是程東卻另有想法,已經不想和鮮于輔耗下去了,而且更不想對於代郡拖得太久,那麼王先生就不是最好的人選了,鮮于輔不能不爲自己所用。
沉默了好一會,程東心中反覆思量,終於一咬牙下了決心:“放鮮于輔回去代郡,我相信鮮于輔會做出一個選擇的,代郡如今力單勢薄,想要一起抵禦公孫瓚和咱們邊軍,那根本就不可能,而劉和語公孫瓚有殺父之仇不共戴天,唯一的選擇就只有投奔咱們,而且他應該知道,邊軍遲早與公孫瓚有一場廝殺,如果不投奔邊軍,哪麼他的大仇就不能得報——”
“主公,放虎歸山容易,在想剷除可就——”李邵皺着眉頭,很不同意程東的打算。
程東咧嘴一笑,眼中閃過一道精光:“一個鮮于輔翻不起大風大浪,如果我連鮮于輔都害怕的話,那還不如回家看孩子去呢,好了,就這麼辦,讓鮮于輔回去,如果鮮于輔三日之內沒有迴應,那就全力拿下代郡。”
既然程東已經做了決定,衆人也不能反駁,而且話說到了這個份上,也已經差不多了,正如程東所說,如果連鮮于輔也害怕的話,那邊軍就真的不行了。
一頓飯吃完,衆人散去,程東只領着董白李邵朝關押鮮于輔的地方而去,不多久,也就到了那裡,這一個單獨的小院,有三十名兵卒看守,鮮于輔被關在這裡已經不少時日了,這段時間雖然鮮于輔沒有受到折磨,但是確實足不能出院,每日出了看書寫字,聊以慰籍,卻不知外面的變化。
卻說這天中午,與往常一般,鮮于輔正在看書,卻不想就聽見外面的兵卒高呼着:“參見將軍——”
將軍?鮮于輔已經知道是誰來了,心念一轉,程東終於按耐不住要來勸降自己了,不過鮮于輔卻還有他的打算,只是佯裝不知,繼續看他的書,不多時,程東果然推門進來了,身後還跟着董白語李邵,見到鮮于輔,卻見鮮于輔就好像不知道來人一樣,只是聚精會神的看他的書。
見鮮于輔這般模樣,程東啞然失笑,和董白對望一眼,不由得嘿了一聲:“鮮于將軍,這些日子過得可好,手下人可有怠慢之處?”
鮮于輔還是不說話,讓程東有些無奈,吁了口氣,心中已經有了計較,咳嗽了一聲:“這些天公務繁忙,也沒有時間來探望鮮于將軍,還請鮮于將軍不要見怪,今日來看看將軍,實則是恭送先生回家,另外想要告訴將軍,公孫瓚已經將州牧大人給殺害了,還有就是劉虞之子劉和,在代郡起兵,推燕國閻柔爲烏丸司馬,正準備發兵討伐公孫瓚,相信劉和很需要將軍這樣的人才——”
“什麼——”鮮于輔臉色一變,猛地站了起來,盯着程東好一會,才沉聲道:“你說公孫瓚將州牧大人給殺害了?”
點了點頭,程東正要張嘴,卻不想董白卻搶先開了口:“正是,不但是劉幽州被殺了,我爺爺也被呂布狗賊給殺害了,如今長安大亂,李傕等人率兵正在攻打長安,鮮于將軍若是久居於此,只怕再出去已經是物是人非,所以,我們來送鮮于將軍回去,請鮮于將軍想清楚,若是三日之內沒有個回話的話,邊軍就將全力進佔代郡。”
鮮于輔呆了一下,無力的又坐回到椅子上,一時間心中咋亂如麻,好一會說不出話來,如果劉虞身死,那麼代郡就沒有希望了,劉和是成不了大氣候的,還不如劉虞有魄力,自己縱然趕回代郡,只怕也保不住代郡,不是被程東佔了,就是被公孫瓚搶了去,自己究竟該怎麼辦?這好像是個沒有選擇的題目,公孫瓚殺了劉虞,除了邊軍之外,就再也沒有選擇了,不對,好像還有冀州的袁紹——
不過隨即鮮于輔就在心裡否定了袁紹,袁紹雖然名氣高,但是如今還沒有佔據冀州,與強勢的程東比起來,顯然有些遠水救不了近火,如此看來,好像就只有選擇程東這邊了,劉虞一死,就憑鮮于家在代郡的勢力,足以掌控多半個代郡,即便是劉和也不能左右代郡局勢,只是要說投靠程東,鮮于輔還有些不甘心,畢竟程東只是個折衝將軍,雖然程東的勢力已經遠遠地超過了折衝將軍的實力,但是自己投奔過來又算什麼。
心中拿不定主意,卻不想程東好像並沒有多少心思和他糾纏,就在鮮于輔胡思亂想之際,卻聽程東吁了口氣:“來人吶,送鮮于將軍回代郡。”
話音落下,程東竟然站起來就朝外走,讓鮮于輔一陣錯愕,不曉得程東究竟怎麼打算,不過這種情況,讓鮮于輔好一陣失落,好像自己並不重要,眼見程東就要走出去,下意識的喊了一聲:“程將軍——”
程東身子一頓,回頭朝鮮于輔望去,愣了一下,只是悶聲道:“鮮于將軍還有什麼事情?”
張了張嘴,鮮于輔才發覺自己好像沒有什麼話好說,有些事情一定要三思而後行,再說即便是要投奔,那也需要和劉何閻柔等人見一面才行,遲疑了一下,只是苦笑了一聲:“沒事了——”
猜得出鮮于輔此時心中的鬱悶,程東嘿嘿的笑了幾聲,只是轉身就走了出去,留下鮮于輔一個人有些煩躁,可惜不給他太多的時間思索,親兵已經進來,朝鮮于輔一抱拳:“鮮于將軍,馬匹已經備好了,將軍還是準備上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