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卓雙眼一亮,不但如此,在座衆人望向程東無不是一臉的心動,只是董卓卻並不立刻答應下來,略一沉吟,只是臉上似笑非笑的看着程東:“我想問你,既然知道此法,若是我自己去做了,爲何不讓一個全心爲我的人去做。”
“因人而異罷了,山東諸侯已經插足不得,邊軍自古長存,這是誰也抹殺不得的。”程東並不爲所動,有些事情只是因人而異,程東可以那是有邊軍這杆大旗,無論誰也不得不承認邊軍的存在,但是不代表別人也可以。
“若是我把陛下的詔書給袁紹曹操之輩——”董卓笑的更甚,彷彿在故意的刺激程東,這詔書給了袁紹,袁紹一樣可以霍亂山東之地。
深吸了口氣,程東不但不怒反而笑了起來,頗顯得輕鬆:“我說過因人而異,邊軍本就是爲了防禦外辱而設,如今丘力居犯邊,邊軍出馬正是理所應當,袁紹居渤海,曹操佔東郡,大義掛在邊軍戰旗上纔是大義,太師以爲呢?”
“好,說得好,程東今日就到此爲止吧,明日我見過陛下,自然向陛下請功。”董卓微微頜首,王方所言果然不差,此子不同尋常,不過對於董卓來說,山東之事不過有興趣而已,遠不及眼下的事情重要。
眼見得計,程東本該退下,只是今日偏巧還有事情,心念一轉,只是朝董卓一抱拳:“太師,長安治安太差,以後還是不要讓孫小姐在偷偷溜出去了。”
“什麼溜出去,本小姐常在長安行走,怎麼不知道那裡治安差了?”聽程東又說起自己溜出去的事情,董白就不平起來,爺爺怎麼會對這混蛋這麼寬容。
董卓眼光一閃,忽然哼了一聲:“小子,不要自作聰明,有什麼事情直說就是了,不必拐彎抹角的,白兒在長安絕不會出意外的。”
“孫小姐有太師暗中派人保護,自然不會有危險,但是程東有一名婢女,只因爲生的年輕美貌,就被一羣青皮看上,當街就要凌辱,掙扎之時失手殺了人,就被旁邊的巡防營人馬給抓走了,長安治安如何不差。”程東臉上也是一陣尷尬,董卓果然老辣,一眼就看穿了自己的打算。
董卓盯着程東,半晌沒有說話,好一壺只是重重的哼了一聲,隨手去了一張名扎丟給程東:“一名婢女,你倒是有心了,去你的吧。”
“多謝太師——”程東一抱拳,只是取了名扎,朝董卓一躬身,這才慢慢的退了下去,心中着實鬆了口氣,沒有想到這麼順利。
不想走了幾步,卻聽到身後傳來董白的聲音:“臭賊,躲得了今天躲不了明天,看我怎麼收拾你。”
程東嘿了一聲,只是搖了搖頭,回頭朝董白望去,輕輕搖了搖頭:“天有陰晴圓缺,人有禍夕旦福,孫小姐還是自己保重吧,人生易變,轉眼就是白雲變蒼狗,如果我是孫小姐,還是離開長安這是非之地的好,多多體貼下人,在你危難之時纔會有人幫你。忠言逆耳良藥苦口。”
話音落下,程東轉身而去,只留下呆呆的董白,卻如何也不明白程東這番話是什麼意思,只是又覺得程東話中有話,不像是單單的在責備自己,眼見程東的身影消失在轉角處,董白才慢慢地從迷茫中緩轉過來,只是輕哼了一聲:“臭賊,今天事情沒完,還是第一次有人敢告本小姐的刁狀,看我怎麼收拾你。”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不說董白如何胡思亂想,此時程東有了董卓的手札,除了太師府心中才算是鬆了口氣,要說不緊張那是假的,這種情況下只要董卓一個不耐煩,就能讓自己萬劫不復,程東月不過是裝出淡然而已,心中怎麼淡然的了,不過終於把事情解決了,不但可以將李三娘給揪出來,另外這一次的打算也算是落實了。
長安巡防衙門,在長安孝門附近,有一座衙門和一座兵營,是城中負責治安的,自然也是董卓的親信手下,如今董卓權勢如日中天,這巡防衙門自然也是高人一等,這也是程東去太師傅的原因,只有董卓才能鎮得住這些人。
再說程東領人到了巡防衙門,卻已經是日正當空時分,只是程東也沒有顧得上吃口東西,便到了巡防衙門跟前,便被值守的兵卒攔住:“幹什麼的?”
程東也不說話,只是取出董卓的手札高高舉在面前:“太師的手札在此,我要見你們家校尉。”
太師的手札,只是一句話,衆人就蒙了,一個個卻是說不出話來,有人遲疑了一下,看了看程東手中的手札也分辨不出真假,只是猶豫了一下,便匆匆朝裡面而去,去回報自家校尉。
再說那兵卒匆匆奔進去,卻不是奔大堂而去,而是過了後院,一進後院就聽見裡面傳來一個男人的喝罵聲,兵卒遲疑了一下,只是開始敲門:“將軍,門外有人持了太師的手札求見將軍——”
裡面的話音一落,隨即就有人打開了門,出來的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傢伙,可惜此時衣衫不整,只是陰沉着臉,瞪了兵卒一眼:“是什麼人?”
“回將軍,小的見太師的手札,不敢多問。”兵卒這纔想起自己甚至沒有問一問是誰,不過自然想辦法遮掩過去。
“笨蛋——”那將領咒罵了一聲,自然知道這傢伙怎麼回事,略略一頓,便又轉進屋子裡,不一會便穿戴整齊出來了,隨即便朝門口迎去,畢竟是太師的手札,代表着太師怎麼敢不敬。
說起這巡防營校尉名爲董萊,卻是和董卓份屬本家,只是可以和董卓關係有些疏淡,之所以能當上這個巡防營校尉,卻還是虧得董卓的大哥的兒子董璜,也就是董卓的親侄子,這個董萊從小就不學無術,和董璜卻是頗爲相得,從董卓掌權之後,便逐步被提升上來,有了董璜的照應,又是本家人,雖然無甚本事,但是還是官運享通,一路就成了長安城的巡防營校尉,可惜這個校尉並非朝廷真正的校尉,只是一個稱號,手下五百兵馬,負責城南的治安,如巡防營這樣的衙門,在長安卻有四座。
只是董萊不知道,他前腳除了後院,卻有一個黑衣人從房上流了下來,不是包瓊還有誰,院中並沒有旁人,包瓊輕輕地推開了房門,裡面還有些幽暗,不過能看見屋中的椅子上綁着一個女子,正是李三娘,只可惜此時花容憔悴,一臉的慘然,嘴中更是溢出血跡,悍然迎向進來的包瓊,只是望見包瓊卻是不由得一呆。
包瓊做了個噤聲的手勢,隨即竄過去,從懷中取出短刃,便將捆綁李三娘的繩索給割斷了:“三娘,不用害怕,將軍就來救你了,且隨我躲起來。”
李三娘聞言,剛纔還一臉慷慨赴義的樣子,此時忽然身子一軟,竟然抽動起來:“包大哥,你若不來,三娘也只有死在這裡爲將軍守節,那侄兒子想要侮辱三娘,三娘至死不從,還望包大哥在將軍面前分辨。”
包瓊嘆了口氣,只是搖了搖頭:“事情我都看見了,包瓊未曾想到三娘如此烈性,自然會在將軍面前爲三娘分辨的,其實不敢瞞三娘,包瓊昨夜就來了,只是昨夜三娘沒有危險,包瓊也不敢亂來,在今日包瓊險些出手,不想三孃的貞烈保住了自己,包瓊擔心一旦動手會惹出大麻煩,隨意只是忍着,卻讓三娘多受了許多委屈,真是罪過。”
說起來包瓊昨夜奉了程東的命令,悄悄地摸進了巡防衙門,只是看到李三娘被關進了一個獨院,只可以都有兵卒把守,包瓊沒有把握悄無聲息的救出李三娘,所以也不敢輕動,到了今日日上三竿,那董萊纔到了衙門,知道抓了一個美嬌娘,這才企圖來強行動手,卻不想往日任憑欺凌的李三娘竟然一反常態,竟然要咬舌自盡,虧得董萊發現及時,這才制止了李三娘,只是一時間也不敢強來,不然得到的只是一具屍體,不管怎麼苦口婆心的相勸,李三娘卻只是擺出一副赴死的模樣,讓董萊咒罵連天,眼見又要強來,卻不想程東又到了,這纔有了剛纔的一幕,對於李三娘的表現包瓊卻是看在眼裡,心中對李三娘多了一絲敬重。
李三娘自然不會怪罪包瓊,聞言鬆了口氣,只是隨着包瓊躲在屏風後面,只等董萊再回來就擒賊擒王,或者是等程東將他們救出去,卻不知此時程東也遇到了麻煩,這個董萊還真是膽大包天,只等見到程東,董萊就賠了一臉的笑容:“這位兄弟,不知太師手札至此又和貴幹?”
程東勉強擠出一絲笑容,也不和董萊廢話,只是將手札朝前一遞:“今早求見太師,太師親手給了手札,令我來巡防衙門解救一名女子,就是昨日在芙蓉街被抓的那女子,是非曲直你問一下當時在場的巡防營的兵士便可知道,還請將軍將那女子給領出來,我也好回去交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