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亥特里一直不敢發出聲音,實在是在場的四人之中,他的地位低得太多了。
張白這支隊伍的成員,來源駁雜。
有來自修仙界的南華、于吉、沐鏡、張白、靈靈等人,也有因爲厭惡血冥法教而加入的成員,如稻勞、馬哥、提圖斯、金赤等人。再有來自蜀國,一心完成諸葛丞相任務的陳曶、鄭綽、黃襲等人。
最後纔是投降來的齊拉克斯、亥特里、帕夏等人。
這其中,來自仙界的幾個人不僅實力強大,人品也頗爲正派,毫無疑問地成了整支隊伍的核心,地位最高。
而稻勞、馬哥等人出身不高不低,總體戰力差強人意,但人品才能均可服衆,算是二等公民。
蜀國三將,則自成一體,並不算張白正式的下屬,可以算是合作者,也算二等。
而作爲投降諸將的一員,亥特里本來就自認最低一等,再加上遇到兇獸時,他帶頭逃竄的事實,更是讓他覺得自己有些見不得人。
所以,這次張白分三路入白沙瓦,其中一路讓亥特里指揮金赤和靈靈,而且無論金赤還是靈靈都毫不在乎的聽命,這件事讓本來自卑的亥特里頗有些感動,於是總想着再立個功勞作爲回報。
“是什麼樣的機會?你說說。”張白在傳音中問道。
“我已經在座鐘的發條上,使了一點詐,估計過個幾天,他們會讓我來修理,到時候我就能進入色伽家族府邸,也許能探聽些情況。”
“哈哈!幹得好!”張白大笑起來。“就這麼辦,到時候務必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小心從事。”
南華也首肯道:“色伽家族是貴霜第一大家族,他們的消息,比皇宮探子還快,應該能打聽到消息。”
亥特里有些激動:“請大人們放心,小人一定竭力辦好這件事。”
“好!”張白道:“不過以後別大人小人的,我們都是同伴,互稱姓名即可。你可以稱呼我表字恩培。”
“這...這...”亥特里不知如何是好,想來想去答道:“在下懂了,請恩培先生靜待佳音。”
......
傳音結束後,已是三更天,張白合衣躺倒在地,進入夢鄉。
第二天一早,他被人輕輕搖醒,耳中傳來一個孩子氣的聲音:“這位施主醒醒,地上寒冷,易患疾病,不如上睡榻歇息。”
張白一驚起身,卻看到一個小僧人,雙手合十,手臂環抱着一把掃帚,站在身邊。他揉揉睡眼定睛一看,原來是是蘇拉傑的兒子僧會。
他霎時覺得有點不好意思,雖然自己和他的父親蘇拉傑有舊,不怕被發現,但是不請自來,私進他人家中,畢竟欠缺禮數,很是不妥。
“這...!”張白頗爲尷尬,撓了撓頭髮,不得已尋找話題,“這個哈...大侄子!哈哈。我是你父親的朋友,還記得嗎?我姓張,以前還在你家還住過一夜,這次是來找你父親談事的,不過他好像不在哈!...正好不巧,遇上了解嚴和宵禁,不得已就私自住了一晚。你放心什麼都沒少,我什麼都沒碰!”
張白在這兒努力解釋,僧會注意地聽着,臉上絲毫不起波瀾。等張白說得差不多了,回答道:“施主客氣了,父親的確不在家中多日。現在僕人不足,家中多有空屋,如需住宿並無不便,你看哪間合用只管住就是。房間裡的牀鋪座椅儘管使用,不必介意。如需早餐,我這裡還剩了一些,可以給你取來。”
“這...這...怎麼好意思啊?”張白沒想到僧會不但毫不介意,居然還提供客房服務和免費早餐,鬧了個大紅臉,心中更加過意不去,便說道:“不如這樣,我大老遠來的,確實需要個住處,我就給你些禮佛的香油錢,聊表心意如何?”
僧會聽張白這話,想了想道:“阿彌陀佛,施主有禮佛之心,善修果報之意,是有緣人。這樣吧,我給你端些早餐,你就在此處用膳吧!”說着,僧會合十行禮,轉身抱着掃帚出門去了。
張白長出一口大氣,心想蘇拉傑的這個孩子還真是特別,拜佛唸經到了癡迷的地步,這麼小的孩子,說話就像出家了幾十年似的。
見那孩子走遠,張白一時倒不知幹什麼好了?
他偷偷看了看自己臂彎,最近這些日子,他忽然興起,在臂彎中增添了些刺青的花草樹木,紋身的圖案變得日益繁複。不過其中,豬豬的樣子還是很容易辨認的,因爲只有他一直在不停地動。
豬豬這兩天一直是平面狀態,都沒怎麼現身,總是窩在刺青房子裡,照顧那兩個蛋。
而這兩個蛋,這幾天非常安靜,除了有時候突然地發一下黑光白光,幾乎一點動靜都沒有。
看完豬豬,張白興之所至想到院子裡走走,忽然又想到,這可是蘇拉傑的宅邸,怕是會有人監視,於是散出神識,四處偵查了一番。
什麼都沒發現,也不知道是真沒人監視,還是自己的神識警惕性低。
想了想,他整理了一下身上的白袍,忽然在屋子裡搜索起來。
他想找一件衣服,可以套在外面做外套,乞丐服被收到九層塔中,在這個場合穿乞丐服,若萬一有人監視被人發現,自己剛收的拜火教乞丐教徒不免危險。
房中還真有一個衣櫥,這間久已不用的廂房,大概就是因爲沒人用,所以衣櫥裡堆的都是些僕人的衣服,顯然,這個宅邸裡的僕人離開了不少。
張白立刻一件件試穿過來,最後挑了一套合身的,隨即打扮成僕人的樣子,這纔敢出門到院子裡。
院子裡靜悄悄的沒有人,院子裡的鮮花已經不見了,代之的是野花野草,房子的裝飾也能省就省,不比從前奢華氣象,但院子和宅邸各處依然乾淨整潔。也許是僧會這孩子,一直勤快打掃來着。
房門邊斜靠這一把掃帚,張白認得,就是剛纔僧會抱着的那一把。看來是他去拿吃的,所以把掃帚暫時放在這兒。
吃人嘴短,張白決定幫他掃掃地,便拿起掃帚,刷刷地掃起來。不一會兒,庭院之中,就堆起了一堆落葉和垃圾。
“施主受累!”一邊傳來僧會奶聲奶氣的嗓音。他端着一個食盤,裡面放着兩碗好像稀粥的東西,旁邊還有一張麪餅。
“小少爺自己吃過了嗎?”張白問道。
“還沒吃!施主不要叫我少爺,請直呼我法名僧會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