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知道土人那掛們的語言?”沐鏡反而被張白驚到了。
“那裡土人中最有知識的人叫那掛,那些那掛們就是這麼稱呼神城的。不愧是你,怎麼連這都知道。有時候真懷疑,你是不是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
“我該記得什麼?”
“別說了,小心被發現,你記得你現在答應我的就行。”
“哦!我當然記得,我一定來找你...”
“沐鏡姐姐,要再見了!”張白忽然覺得眼裡有點酸。
“是啊...!你放心吧,我沒什麼事的...來找我!”
“一定!”
這時候,沐鏡已經與羲和走得看不見了,白龍和虛空的神識仍然一動不動地站立一旁。
苦掌門見狀運起聲音術法,大聲告知山道下聚集的長老弟子們:“各位辛苦了,事情已經解決,搗亂的人已經被捉,各人自行散去即可。王爺和神女即將離開東王公府,今後還要警惕四周,勿使外人進入聖地。”
衆人一聲喊,應答後便向山下四散去了,鬼苦子向着峰頂回望了一眼,也轉身下山。
......
山道上,悽風冷月,空寂無人,可張白依然沒敢亂動。
直到遠處天光微亮,張白這才起身,周邊冷冷清清,現在就是傳音,也收不到沐鏡的迴音了。
張白心裡百味雜陳,前世他沒遇到過愛情,今世總算有一個了,可是他仍舊不太知道怎麼辦。跟沐鏡也沒有太親密過,他甚至覺得自己很沒用,有些抑鬱了。
可是他抑鬱也沒多久!因爲抑鬱太奢侈。作爲直男一個,能做的就是把沐鏡救出來。
現在,是上山還是下山呢?張白再次面臨抉擇。上一次這樣,還是剛剛穿越來的時候。他隨手撿起一根枯枝,可這次沒有向上拋進風裡,他把玩了一下又扔掉了。
上山吧,絕不後退。
......
銅雀臺上,一片風聲呼嘯過平坦的石頭地面,竟然一個人影都沒有,沐鏡也好、王爺也好、羲和也罷全都不見蹤影。
早晨的陽光特別明媚,這樣好,就怕是枯樹寒鴉的景色。
這銅雀臺上說是平坦,其實到處都是大大小小的碎銅塊,鋪得滿地狼藉,不踩着銅塊都下不去腳。
“怎麼也不找人收拾收拾?”張白心裡疑惑。估計是爲了保護這些銅塊,怕人偷不敢讓人隨便上山吧!反正那些核心長老們個個架大氣粗,肯定是不會來打掃的。
“那就我來唄!幫你們打掃打掃。”張白心裡嘀咕,隨手就開始撿拾銅塊,不斷地往九層塔的一層裡扔。
這銅雀臺十分巨大,一眼都望不到邊,張白撿了一會兒,發覺這麼幹不是個辦法,這得撿到什麼時候去啊?
本來稍微撿一些回去就行的,可如今連沐鏡都摺進去了,他心理又不平衡起來,非得想辦法多撿一些纔算完。
昨晚見了一堆神識,他這時忽然想起了自己的,“這神識探查人不行,探查物體總可以吧?先查查這裡有多大。”
自從入了化神境,張白還沒有用過神識。
他按照常規,散出了神識,卻被嚇了一跳。
圍繞在他身邊的,竟然有九個神識,外形個個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但是膚色雪白色的有四個,青白色的有兩個,還有一個呈血紅色,一個是玻璃般的的透明黑色。
最後的那個神識,更是和隱形人一般,空氣中只剩下了幾絲粉色的類似血管的紋路,憑空吊着,整體幾乎完全透明。
張白自己可以通過靈氣的聯繫,感受到這個神識的存在,其他人估計根本看不見。
“怎麼是個隱形的神識?”張白心中大悔,早知道昨晚派這個神識上山探查就沒事了,沐鏡就不會被捉。不過,說來沐鏡也沒使用神識,他們都大意了。
張白立刻派透明神識守住來時的路口,又派其他幾個神識四處查看。確認了四下無人,他再次開始撿拾銅塊,直幹到太陽高高升起,九層塔的底層已經堆滿了。
他正想着,是不是應該用月石簪子再畫一片刺青儲藏地出來的時候,忽然那透明神識發現了異樣。
似乎有其他神識正在靠近,張白不敢耽擱。他已經習慣了自己的神識後知後覺,既然自己都發現了對方了,那麼按照慣例,對方肯定也已經發現自己,快跑吧!
張白立刻收了神識,手中捏碎了一塊早就備好的令牌。
就在令牌即將起作用的時候,一片濃霧從山道下方伸展過來,這霧翻卷騰挪着,猶如一道牆壓迫過來。
這片濃霧熟悉得心驚肉跳,他當年從輿石臺上跌落懸崖,就是被與這相同的濃霧推下去的。
操縱這濃霧的,就是他以前的師父鬼苦子,現在的苦真人苦掌門。
“這令牌起作用怎麼那麼慢哪?”張白急得快要發瘋了,他倒不怕和苦鬼面對面,他怕的是連累沐鏡。
“快快快快!”濃霧中顯出了苦鬼的臉,他正對着張白所在之處凝視,眉頭緊鎖,一副見鬼的模樣。
張白忽然想到,自己穿着方仙道袍,苦鬼看不到自己,而且之前在路口監視的神識是隱形的,他應該也沒看到。
“嗚——!”
他耳邊突然颳起猛烈的風聲,眼前的景物一片模糊,人也不由自主地隨風飄蕩、甚至顛倒起來。
等到一切恢復正常,他發現自己出現在東荒山的北坡。剛纔捏碎的令牌,是一塊傳送距離最近的,他不敢傳送得太遠,因爲要回到白沙瓦,必須經過瀑布後的山洞,只有那裡有沐鏡設置好的永久出入口。
設置這種出入口,其實只需要做一個標記,讓施展星辰術的人能找到方向,比如英山岱嶽觀的水井就是如此。至於瀑布山洞那裡究竟是怎麼設置的,如何做標記的?張白沒問過沐鏡,所以他也不清楚,只知道需要用到月石。
此時的落腳之處,是一片很陡的斜坡。這裡到處是亂石,傳送一結束,張白就摔倒在這片亂石上。還沒來得及喊疼,人已經滾落下去了。
這情況,如果是發生在以前,以張白的煉氣境修爲非摔死在山腳下不可。
好在他現在已經是化神高手,對付這點事早已不成問題。他滾了幾滾,找到了平衡,一翻身腳蹬上了一塊突出的岩石,右手木手暴漲纏住了另一塊凸起的岩石,終於穩住了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