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羣哄搶過去,張白見沒人注意自己,趁勢便關上了大門,上了門栓。
等那些人搶完了銀幣,回頭見大門早已關上沒熱鬧看了,終於喜洋洋一鬨而散。大門後張白透了口氣,搖了搖頭,“這幫沒事人,真是麻煩!”
其實通過透明神識,張白一直緊盯着後院。這裡一共八個侍衛,正在專心地做事,根本沒發現前院的動靜。
這八個侍衛正在一邊挖坑,一邊往地裡埋一種符籙。
張白不敢讓神識湊得太近,偷偷來到後院,叫出小黑,把幾個人的魂魄一口一個,乾脆吸了個乾淨。
“隔!”小黑又打飽嗝了,果然這幾個侍衛與之前的很不同,都有些修爲。可惜因爲怕驚動周邊,被直接吸走了魂魄,要不然也得好好審問一番。
院子清靜了,張白讓靈靈和僧會四處看看,各自選個房間住下。他和馬哥兩人去後院假墳地裡,把埋下去的符籙都挖了出來,然後就回到正房,繼續審問那些俘虜。
在月境之術下,那些人很快坦白了。死了的老頭李譙是宮中伺候劉禪的老人,現位居黃門令,俸六百石,在內宮中算是個大官。
而這些侍衛,幾乎全員都是血冥教衆假扮,並非真的宮中侍衛。
他們平時躲在李譙的外宅之中,隨時等待命令,這些人的修爲大多數都是底層的鬼差,本來掩藏不住氣息,可他們身上人人貼了可以隱匿修爲的符籙,所以張白纔沒有注意。
張白拿起這些符籙看了,又對照後院拿來的符籙,見每一張都畫得十分精巧,心中頗有幾分感悟。早知道符籙有這等功效,自己何必成天穿着方仙道袍呢!
他又問出了李譙外宅的所在,以及外宅中有多少人員,準備過幾天探個究竟。
從俘虜口中他發現,知道李譙這一次行動目的地的鬼差,就只是他帶來的這些。其他鬼差並不知曉他們這一次,究竟是去幹什麼。看來李譙平時的保密工作做得非常到位,反倒讓自己省心了。
既然這樣,只要消滅了眼前的危險,也就夠了。
......
日過午時,小黑打着飽嗝,和靈靈還有小白一起,開始上僧會的午課。四個小傢伙一本正經的,看得張白直咋舌,這幫傢伙居然也有安靜的時候。
“嗒嗒——嗒嗒”,正門處響起了扣動門環的聲音,聲音並不大。他們還沒請人來當門房,所以一開始沒人聽到。
最後還是張白修爲最高,第一個發覺,趕緊跑去開門。心裡還嘀咕着:“不會又是血冥教吧?這幫傢伙真是陰魂不散、遍地都是,看來這成都也不安全。或許該把靈靈和僧會送到英山去,住在岱嶽觀靈靈肯定高興,僧會性格好靜不好動,應該也不會反對的。”
開了門,卻見外頭只有一個尋常小廝,手裡捧着一個竹片請柬,原來是諸葛喬又來相請。
時間是今晚,地點是諸葛丞相府。
張白忙問那小廝,還請了別人沒有。那小廝也鬧不清,只說是請的都是親朋好友,據說是馬參軍公幹回朝,丞相專門爲他設的宴席。
原來是馬謖回來了,那麼這個請柬估計不是諸葛亮發的,必是諸葛喬。這位伯鬆兄,真是很幫忙啊!
他們兩個數次相處,如今親近不少,張白便想着,應該可以找機會打聽打聽黃襲的下落了。
他趕緊掏出一枚銀幣,給了打賞,那小廝見賞的多,千恩萬謝,興高采烈地回去了。
晚上要赴宴,那就不能去李譙的外宅了。反正也不着急,宅子裡面還有不少事情要辦呢!張白立刻叫來馬哥,對他仔細地講了各種安排,還讓他去找找鄭麻子。
傍晚,張白騎着那匹高頭大馬,慢悠悠地晃到丞相府門外,見幾個僕役正在門口等候。他遞上請柬,說明了身份。
那幾個僕役非常客氣,哈着腰引路,將張白經由外院帶往裡面。
丞相府的樸素,其實是相對而言的,畢竟是丞相府,裝飾可以簡約,可氣派還是在骨子裡的。
這外院,就比張白整個宅子都大。
院裡沒有奇花異草,只是一片又一片的茂密竹林,竹子有高有低,有粗有細,有翠綠的也有焦黃的,種得錯落有致,絲毫沒有單調之感。
林間的小路曲徑通幽,看似簡單卻隱隱透着奇詭,往往經過一個岔道,走幾步偶一回頭,原來的道路已經不認識了。
諸葛亮是精通奇門八卦的,張白心中暗自揣度,這個竹林可能就是個八卦陣。
怪不得那僕役一路引着自己走,原來是怕自己迷路。不過也虧得有人引領,實話說張白確實已經迷路了,雖然,他已經是第三次走這條路了。
一次是現在,一次是和諸葛喬一起出府的時候,還有一次就是在李譙的夢境中。
來到大堂,堂上客人還沒到齊。即使如此,這時也已然高朋滿座,不少都是朝中文武。
張白一進廳門,就聽到有人招呼:“恩培賢弟,這裡這裡。”
擡眼一看,正是鄧良,還有坐在他身邊笑眯眯的諸葛喬。
這兩人是後生晚輩,當然不敢坐在前排,都乖乖落座在主人左手第二排的位置,張白趕緊跟去,挨着他們坐下,三人小聲寒暄,不敢大聲說話。
可是張白年齡太小了,出席這樣正式的宴會非常扎眼。即便他想低調,還是有人看到了他,詫異之下,便開始指指戳戳、竊竊私語。
“背後講閒話?”張白很想聽聽他們都說些什麼,於是就想着什麼時候挑個空,放出透明神識探聽一下。
然而他不敢冒失,因爲剛進入大廳時,他就隱隱約約地感到,這裡混雜着一股氣息。這氣息他太熟悉了,是血冥教。
作爲化神境的修士,張白即使並不擅長辨認和查探氣息,也不至於完全沒有感覺。
“這裡有些危險。”
可張白心裡並不確定,這危險來自哪裡?
諸葛亮到底是不是豬哥亮,或許今天就可以看個明白,他很可能是個有修爲的人,也許這危機感就來自於他?
可是張白又隱隱地覺得不對,因爲這氣息不可能從廳外傳來,應該就在左近。
“賢弟,今日此間文武雲集,你我在這裡混個面熟即可,遇事千萬不可強出頭啊!”諸葛喬見張白東張西望,怕他年紀小,不小心說錯做錯,趕緊囑咐了他一句。
張白立刻點頭稱是,壓低了聲音問道:“紹先和公節沒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