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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弘羊有個擅長心算的名聲,長安城裡不少商家都會請他代爲盤點商鋪貨物,從他的盤貨過程抓出許多躲藏起來吃裡爬外的碩鼠。
張湯是沒見到真手段,但根據商家們事後的評價來看,桑弘羊用的手段眼花繚亂,連詐帶騙十八般武藝使出來,生生把許多當了多年掌櫃的老奸商逼迫到牆角里無力反抗,迫於無奈只好束手就擒,交代自己貪瀆作梗的全過程。
從多戶商家描述綜合評判,未滿15歲的桑弘羊是個天生的商業奇才,倘若他沒有入宮侍奉天子,成爲陶朱公那般一代鉅富指日可待。
張湯很欣賞桑弘羊的個人能力,他本人是個法家出身的官僚,對於查案有着天生的敏銳嗅覺,斷案經驗豐富技巧繁多手段也很無情,年紀輕輕就輔佐右內史桓憲斷了十幾個死刑案子,送到廷尉府無一例外的通過複審,當初在內史府幾乎是個審死官般的可怕人物,多少同僚見到他腿肚子都要抽筋。
他有自信,聯合桑弘羊制定營業稅的具體章程,絕不怕豪強姦商們偷奸耍滑,趁機鑽律法空子從中牟利。
桑弘羊的心思縝密絕不會留下出漏洞,退一萬步講真有漏洞讓豪強姦商們去鑽,大可以把這些人弄到廷尉府嚐嚐百餘種酷刑的滋味,保準讓他們後悔出生在這個世界上。
“內帑的五銖錢太多太多了。少府裡不需要那麼多五銖錢,拿到市場上兌換成黃金鑄造金半兩。這件事我讓幾個少府丞輪流負責,你就負責躲在暗地裡監視着。發現有問題立刻告訴我。”
錢法改革漸入佳境,新半兩銅錢拿出來立刻能鋪到天下各郡縣,幾個月來兌錢坊積累的豐富經驗,應付閒雜鬧事的商人遊俠兒綽綽有餘,豪強富商們的氣焰被打下去,也不怕郡縣裡的鄉紳富戶找麻煩。
麻煩的是金幣和銀幣,這兩種貨幣前所未有的,拿出來很難說會受到多少風吹雨打。
有困難不怕,只要給他時間都可以解決。曹時自信漢廷裡還沒有攔得住他的事。
早在五銖錢的主要鑄造任務轉交雒陽鑄錢坊,長安城外的三大鑄錢坊就在緊鑼密鼓的籌備着開鑄半兩錢。
開鑄半兩錢的意義非常大,因爲這一套錢模要翻鑄銀半兩、金半兩,作爲解決錢荒的重要法定貨幣,金銀銅三級貨幣兌換模式被定下來,新半兩錢的重要意義更高。
這次督辦鑄錢的依然是尚書丞張湯,憑着上次督辦五銖錢得力被委派爲半兩錢的主要負責人,張湯接到任務時惴惴不安,一上手才發現並沒有想象中那麼艱難。
相比之小錢難以控制重量。大錢反而更好鑄一些,連中間的方孔都省卻,純粹是一塊銅幣衝壓而成,控制好分量衝壓出來。再磨邊整理保證誤差在允許值以內就算合格。
可即使如此簡單的要求,前期做了幾個月的鑄幣準備,張湯上手十幾天加班加點催促趕工依然愁眉不展。
“第636次開爐。25克錢範三千件整!”
銅水流入錢範裡半凝固再取出,冷卻到時間用上水力衝壓一次成型。在滾動的銅珠盤裡反覆攪拌打磨去邊,順着銅珠一起流出來的就是最新的銅半兩。
“25.07克。作廢處理。”
“25.11克,作廢處理。”
“25.07克,作廢處理。”
“25.09克,作廢處理。”
“25.03克,合格。”
張湯看着報出來的數據不住的搖頭,一批錢範成品合格率只有區區百分之三十,生產錢幣的效率也不算很高,這樣是絕對不行的。
另一邊的銀半兩,金半兩試鑄同樣陷入麻煩裡,銀半兩的情況和銅半兩類似,金半兩更糟糕一些,先秦時代已經出現99.9%以上的高純度黃金,那麼高的純金是非常柔軟的,只需要用純度合適的黃金衝壓出來即可使用,難就難在打磨的過程會損失很多金屑。
水力打磨畢竟不好控制火候,人工打磨又耗時耗力效率低下,金幣對錢範的要求邊的額外高,沒有兩把刷子還真搞不定麻煩。
“黃金兌換情況如何?”曹時揉着眉頭問道。
“不太樂觀,市場上流通的黃金只有內帑總量的三分之一,兌換一半就把金價拉高五成,在下不敢繼續兌換了。”
曹時沒有說話,這是半個月裡第三次來鑄錢坊,張湯的壓力大,他的壓力也不小,半兩錢不能儘快拿出來是個麻煩,久拖不決早晚會變成質疑自己能力的把柄。
他一向驕傲的很,不允許任何人在自己擅長的領域發出質疑,金銀新錢能否一亮相就鎮住天下人對他而言至關重要的。
三千五百億五銖錢,按照一萬錢摺合一漢斤黃金的比價是3500萬漢斤,合計8750噸黃金,別說大漢帝國沒那麼多黃金,把西域和遙遠的西方古國算起來也不見得湊夠數目,三千五百億錢只能兌來三分之一,也就是2900多噸黃金,只兌走1500噸就把金價拉高那麼多,繼續兌換下去金價很快會翻一番。
“繼續兌換下去,直到金價翻倍立刻停止兌換,超過這個數一克也不收,以後的金價就是這個價位,只要低於翻倍的黃金全部吃進,鑄造出金幣通行八方,將來金價就是咱們說的算。”
“喏!”張湯領命退下。
出了鑄錢坊,曹時才發覺一腦門汗漬,靠近爐火的地方常年保持高溫。無論春夏秋冬鑄錢匠皆是赤膊上陣,他只是站在附近就被汗水浸透了衣襟。也不知是該感嘆煤炭的溫度更高了,還是爐子實在太旺了。
未央宮宣室殿。
“賽馬場還要幾日才能開啊?我都等煩了。”劉徹眉頭深鎖煩躁的踱着步子。要不是走近了聽他念叨,還以爲小皇帝在琢磨了不得的軍國大事。
最近小皇帝的日子過的不怎麼樣,皇后陳阿嬌把他攥的死死的,除了宣室殿溫室殿等少數處理政務的地方很少去,未央宮裡其餘宮殿被翻了個底朝天,皇后帶着粗壯的宮女婆子們把永巷裡但凡姿色不俗的侍女全部攆到皇帝看不到的地方,先帝遺留下來沒有生育的夫人也被髮到永巷的角落裡居住。
未央宮整日雞飛狗跳人仰馬翻,不知道惹出多少風波,讓多少人心惶惶不得安寧。
曹時是少府。手下24個令丞之一恰有永巷丞,永巷裡折騰的事一絲不漏的入了他的耳朵,皇后不高興的時候就拿那些漂亮宮女練手,正反手兩記耳光是最輕的懲罰,狠一點的上刑挨鞭笞打的鬼哭神嚎皮開肉綻。
皇后在宮中行使權力,少府也只能乾瞪眼不能插嘴說話,多少漂亮女孩被打的不成樣子,就是要逼迫小皇帝劉徹下令把這些宮女攆出宮,劉徹拿這個悍婦老婆毫無辦法。只得順了她的意思把女人攆走了事。
這纔剛攆走人沒半個月,陳阿嬌又來折騰小夫婿劉徹的身體,一個月從頭到尾都要住在皇后的寢宮裡,聽說椒房殿半夜傳出的叫聲都不太對味。估摸着小皇帝的夫妻生活也不太愉快。
“殿下不要急,當初臣主張建賽馬場,爲此忍受頗多攻訐而不改初衷。時至今日賽馬場即將落成,也該把謎底揭曉了。”
“還有謎底?”
“當然有。謎底是馬政。”
劉徹差點蹦起來,發現曹時一本正經的模樣。疑道:“姊夫,你可別消遣我!”
“我什麼時候消遣過你了?”
“那個跑圈的馬場和馬政有什麼關係?”
曹時眉毛一挑:“關係大了去,以前是少府投資建大馬場,飼養幾萬匹駿馬在馬場裡慢慢培養,先帝在位時弄了大馬場培養了幾萬匹馬,時至今日也沒搞出多少良馬,投出去的十幾億錢到現在還看不到回本的希望,每年提高良馬出產率投入的幾億錢養護費也不知能不能賺回來,大馬場培養駿馬過程太慢效率也太低,擴張還要從各地購買價格昂貴的馬種,投大見效慢不適合陛下的馬政策略。
“那你說該如何解決?”
“馬政離不開人來執行,讓朝廷出錢出力養馬用馬太慢了,臣像推行廄馬新政。”
“廄馬真的有用?你不是常說馬匹要多運動纔有用,否則再好的良駒也會變成駑馬。”
劉徹知道廄馬,未央宮的車駕用馬,還有他的御用坐騎赤雲,都是被關在馬廄裡精心飼養的,廄馬關的時間久了馬力退化是常見難題。
每隔幾天,劉徹就得把赤雲帶出來遛遛,即使他沒有時間也要讓太僕的屬官代爲遛馬,皇家御馬尚且如此,百姓的廄馬也差不離。
“陛下說的很對,所以纔要建賽馬場提高馬力就要靠競速和耐力訓練,陛下是否覺得4公里的賽道太長了點?臣就是要那麼長的賽道纔有效果,一次可以容納數千匹馬同時做訓練,不同時段每天容許數萬匹駿馬出來溜圈,既不用擔心馬匹被人偷盜還可以集中養護,您說這何樂而不爲呢?”
劉徹聽的眼睛發亮,以他的智慧瞬間想到補充細則。
仿照戶籍名數的廄馬登記烙印製度,廄馬的強化訓練和選拔戰馬制度,還有養護、治療、清洗可以集中完成,家家戶戶自己養馬選出好馬由朝廷購買入漢軍序列,無形中節省掉養馬的大筆費用,劣馬交給市場自行消化,對朝廷對百姓都是好機會。
曹時又說道:“能養馬的人必然有錢,有錢人買馬養馬作爲投資是不錯的行當,養出劣馬也有商家願意買回去做馱馬或耕馬,朝廷投資少百姓獲利多,順便讓民間養馬風氣隨之興起,可謂百利而無一害。”
“方略非常好,就依着你的方略去做吧。”劉徹想也不想就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