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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都是被生活逼出來的,小子別怪我們手下無情,要怪就怪你命不好撞上不該看到東西。!
劇信手持長劍逼退幾名黑衣刺客,衣角破碎的口子顯示出他此刻的狼狽,對面七八個刺客不緊不慢的逼過來。
叮叮叮!
劍光連閃,劇信手中的長劍短匕連連格擋,有幾次烏黑的劍光差點刺中他的臂膀,迎着月光可以看到那不正常的烏光是淬毒的利刃,那是見血封喉的劇毒。
劇信渾身一顫,整個人像一團漆黑的影子向後疾速縱躍,幾個呼吸之間躲開必殺包圍圈。
嗖!
一隻利箭劃過夜空,正呆追殺的刺客渾身一顫,扭過頭悶聲不吭的遁入黑暗。
疾奔幾十步,當他回過頭髮現茫茫夜色中再也身後的追兵蹤影,才停下腳步細膩了悄悄鬆口氣。
鐺鐺鐺!
“有刺客!全員出動捉拿刺客!”
“捉拿刺客!”
寂靜的夜晚被一聲大吼打破,漆黑的侯府很快變的燈火通明,莊裡的護衛手持強弓利刃,成羣結隊的涌到侯府的每個角落。
當第一批騎兵打着火把衝出侯府大門,此時距離刺殺爆發已經過去兩刻鐘,漫漫長夜纔剛剛過去一半。
劇信望着茫茫黑夜發怔,直到幾個五大三粗的漢子把他拉到平陽侯面前,他才從呆愣中醒悟過來。
曹時的出現穩定了侯府上下的人心。他一出來就吊着眉毛仔細詢問整個過程,換做誰被大半夜被吵醒心情都不會很愉快。
“等等,你說你認識他們?會不會是你看走眼了?”
劇信十分肯定地回答:“在下練劍十幾年眼神好使的很。他們的劍技路數我非常熟悉,絕不會看走了眼,看他們的體形和技巧,可以確定那幾個刺客是江淮著名遊俠。”
“江淮遊俠。”
曹時疑惑的看了一眼周圍衆多,注意到面無表情的門大夫王孟,心中閃過一絲懷疑。
那個念頭還沒出現就被捏碎,他絕不相信王孟會背叛自己。背叛整個平陽侯府,
“莫非是淮南王劉安,還有始終的劉陵?不對!我和他們往日無怨近日無仇。爲什麼要對付我?”曹時也有些糊塗了。
他的仇人的確很多,看他不爽的人更是滿朝文武大把抓,可是他的仇人相對比較集中,有能耐影響他的全是高官公卿。不用害怕長安城裡搞出下毒和刺殺之類的把戲。沒能耐影響到他的商人豪強根本不值一提,更不用說遠在江淮的遊俠兒。
那一塊恰好是淮南王劉安的地盤,要說他心裡完全放心也是不可能的,淮南王手下人才濟濟,堪比當年盛極一時的吳王劉濞,以及樑孝王劉武。
吳王劉濞可以派遣刺客,在周亞夫的必經之路埋伏着伺機暗殺,樑孝王劉武更是派遣刺客羊勝、公孫詭暗殺袁盎。以淮南王劉安的能耐,還有他麾下淮南第一劍客雷被的威名。對着平陽侯府搞幾次刺殺完全沒有壓力。
“劉安到底有什麼動機對付我?莫非是劉陵追我不成,因愛生恨對我痛下殺手?”曹時覺得這個理由太可笑了,劉陵那個死女人對人動心的可能性幾乎爲零,她的眼裡只有利益和權力,看上自己並表現的非常迷戀顯得很突兀和奇怪,他估摸着八成是爲了謀取更大的權力而玩的政治投機。
同理,讓她對自己痛下殺手也很不容易,她的眼裡或許要把自己當作最有價值的投資機會,不會輕易的捨棄甚至刺殺掉,這麼突兀的又缺乏後手的刺殺簡直像是在開玩笑,七八個刺客即便有三頭六臂也別想殺穿平陽侯府的重重保護,強弓箭網可以殺死侯府上空任何一隻飛過的雀鳥。
單打獨鬥遊俠兒天下無雙,堂堂陣戰還是長安北軍最強,劍術只能對付市井之徒,箭術纔是戰爭的主旋律。
劇信歪着腦袋苦思冥想,腦中靈光一閃道:“除非這只是個無聲的警告。”
“無聲的警告?什麼人在警告我?爲什麼警告我?”
曹時擡起頭掃過在場的家吏們,一個個臉色茫然不知所措,只有三個人保持鎮定不動,袁種恰恰是三人的其中之一。
自始至終,他全程都垂着腦袋低頭沉思,始終沒有發表看法的意圖。
“文師,你有什麼看法?”
袁種一躬身說道:“在下覺得此事蹊蹺的很,這羣刺客身手了得名氣不小,他們到底代表哪方勢力,警告侯府的意義何在,這些都是未解之謎,在下觀察劇信的衣衫破損處痕跡,判斷出對方刻意手下留情等待侯府的援兵出現,這麼奇怪的表現完全不像是在刺殺,或許真的是個意義不明的警告。”
“能請得出江淮知名遊俠喬裝打扮成刺客,此人的來頭想必很大,會是什麼人呢?”曹時沉吟道。
王孟板着臉不說話,他最清楚那幾個人的來歷,幾個時辰前他收到一封指名道姓打招呼的迷信,告訴他要對侯府發動一次突襲,意在敲打平陽侯多做收斂不要誤入歧途。
他甚至曉得那羣人的身份,可是他不可能對那羣刺客下手,因爲那羣刺客都是他的師弟,他師父丁公一手帶出來的得意門生,他是丁公一手培養起來的得意門生。
他不能確定雷被是否在其中,或許他留在淮南國沒動彈,或許就伺機藏在陰暗的角落,還有他那個七十多歲的師父丁公,他絕不相信師父會毫無所覺,假如師父也在此地,事情就變的異常複雜了。
忙活半夜沒抓到刺客,疲倦的人們回到侯府待命。曹時已經早早的去睡覺了,留着王孟和孫起負責值夜。
“兄長!你沒事吧?”
王孟一愣神,回過頭看見孫起投來關心的目光。笑着搖頭表示沒關係。
他盡力表現的心無雜念,可心思飄向了遠方:“師父,你現在身處何方?還在堅持嗎?”
與此同時,相隔十幾裡外的一處密林中,鑽出七八道黑影。
穿過密林來到一片開闊地,那是個規模不大的閭里,漆黑的夜裡閭里中靜悄悄的。
忽然間。里門被悄無聲息的打開,那羣黑影毫不遲疑的沒入里門,那扇大門隨即緩緩合併。
“啓稟師父。徒兒幸不辱使命,把任務完成了。”
黑衣人揭下面罩,露出一張張或彪悍,或冷漠的面龐。他們是漢家縱橫淮上最強的遊俠之一。他們的名聲只在小小的圈子裡流傳,他們都是丁公的得意門生。
白衣老人哈哈大笑:“好好!我的好徒兒辦事果然出色,你們也都累了,下去休息吧!”
八個人點點頭悶聲不吭站起來魚貫而出,坐在一旁的妙齡女子眉頭緊緊皺起:“丁公這是何意?”
“沒什麼意思,老夫只是想給曹家小兒一個警告。”丁公撫須微笑道。
劉陵冷哼道:“妾不是三歲幼童,焉能看不出您費盡心機把淮上知名遊俠的目的,調人入關中只是爲了給平陽侯一個教訓。妾不信。”
“你不信,老夫也沒有辦法。不信就不信吧。”
丁公的態度讓人爲之氣結,劉陵一向自詡八面玲瓏無人能擋,可讓她直面楚漢爭霸的倖存者,她還真的沒有絲毫辦法,這老頭年紀大見多識廣手段狠辣,連她爹淮南王劉安的面子都不賣,當年她爺爺淮南厲王劉長几次徵辟不成,其名聲早以遠播海內。
本來她在長安過的挺好,曹時被她生生逼進死賽馬場的訓練營裡不敢出來,可偏偏就在她準備下一階段動作時,居住在廣陵郡不問世事的老頭突然上京入長安,還帶來他的八百名得意門生,當身穿白衣鶴髮童顏的老者出現在她面前時,她的腦袋裡一片空白。
淮上最可怕的老妖怪,就活生生的出現在她面前,指名道姓的要求她配合行動,倘若不配合的後果不堪設想。
她無法理解快八十的老頭兒,和顏悅色的對她說必須合作,不合作就要了她的命是怎樣的感覺,更不能理解丁公把她軟禁於閭里中的目的。
劉陵不明白丁公的動機,不曉得丁公的想法,更無法接受一個和善的老頭突然變成世間最恐怖的人,她覺得自己的三觀在被無情的顛覆。
或許丁公整個人都瘋掉了,一個老瘋子帶着一羣小瘋子,在長安城的渾水塘裡攪風攪雨,原來就亂七八糟的長安變的更糟糕。
“這老頭一到京師就攪亂我的佈局,到底是什麼意思?”劉陵憤怒的幾乎要抓狂。
實在搞不懂丁公的想法,這麼大把年紀不呆在廣陵郡頤養天年,非要帶着人跑到京師長安攪亂大局,還拿出強硬的姿態威脅。
劉陵對他毫無辦法。
一個油鹽不進七老八十頑固老頭,美色誘惑對他已無用處,威逼利誘更是無從說起,她父親淮南王劉安反而有求於丁公,自家謀反的證據被丁公攥住,不但不怕一分一毫,反倒是劉陵更怕這老頭髮起瘋來讓自家一起去陪葬。
謀反是大逆無道的重罪,即便是夷三族、連坐被廢除的今天,那也是很難逃脫全家死光光的節奏,劉陵還有大好青春年華錦衣玉食沒有享受,她不能白白的陪着老頭去送死。
可她被軟禁起來,連一絲一毫聲音都傳不出去,她真的很着急。
劉陵眼睛一轉,笑盈盈地說道:“妾想知道丁公此行京師的目的是什麼?也要讓妾爲丁公準備一下。”
“老夫要做的事,你幫不上多少忙,你下去歇着吧。”
丁公一擺手作出送客動作。
劉陵的臉色唰的一下黑下來,老頭這是擺明着不給她試探機會,悶哼一聲怒氣衝衝的走出去。
屋門緊閉,譚慶從陰影裡走出來。
“啓稟師父,莊子裡的護衛已經全部就位,咱們隨時可以動手。”
丁公微微一笑搖搖頭:“不動,暫時按兵不動。”
“啊,按兵不動?”譚慶掉過頭看見大師兄二師兄也傻了眼,兩人跟着丁公身邊侍奉十幾年,從沒聽過刺客動手還要按兵不動的說法。
不動就白白浪費一次寶貴的刺殺機會,給平陽侯府從容調整護院防禦巡邏制度,過些日子再想殺入平陽侯府可就沒那麼簡單了。
丁公撫着長鬚笑道:“你們想問爲什麼?”
三個人老老實實的點頭,劉陵的疑問恰恰是他們的疑惑,浪費八個頂尖好手製造出絕殺,卻用詭異的放水方式放了劇信一馬,三人還以爲是八個出師的師兄婦人之仁,可發現丁公毫無生氣的樣子才發覺不對。
“到底是爲什麼這樣麼做?”
丁公大笑道:“就是要他們失敗,而且還要暴露淮南遊俠劍術的根腳,還有那幾句淮南話何其醒目!劇信那臭小子腦袋不好使,記性卻是頂呱呱的好,你們那八個師兄都和他見過面,他怎麼會記不住聲音體形特徵呢?”
三人悚然一驚:“師父的意思莫非是……”
“栽贓!”
丁公撫着銀鬚彷彿一隻成精的老狐狸,奸詐的怪笑道:“淮南王劉安是個狡猾的傢伙,想把我門下弟子全盤接受,又不捨得爲我們做一點事,老夫早就對這個無用的書生厭惡透了,藉此機會把刺殺的髒水潑在淮南國的頭上豈不大妙!想想看,淮南王劉安派人刺殺少府曹時,這是個多麼美妙的主意啊!”
白衣老者近乎癲狂的大笑,比陰謀詭計淮南王家全族綁起來也比不上他一個,淮南王女劉陵只不過有點小聰明倆罷了,在專業搞陰謀詭計出身的刺客頭子面前不值一提,反倒是劉陵在不知不覺中被利用一把,成爲刺殺曹時中的關鍵人物。
所以,他親手策劃了劉陵突然失蹤,把淮南王女軟禁在這個小閭里之中,任誰能想到小小的閭里中藏着整整八百名刺客,他們僞裝成老人婦女壯漢,還特意帶來幾十個孩子做爲掩護,閭里上下佈下天羅地網早已無路可逃。
“可是陵翁主是我們的盟友……”
“哼!盟友值幾文錢?西楚霸王項羽盟友遍佈天下,最後還不是兵敗垓下身死烏江,沒有實力控制住盟友的聯盟是失敗的,毫無用處的!老夫控制不住淮南王,既然不能爲我所用的話,就像淮南厲王劉長一樣死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