駐紮在江州城內的驍勇營士兵撤離之後的頭幾天倒還是相安無事,風平浪靜。可是幾天之後,就開始有地痞流氓活躍起來了。
今天城東頭的酒樓被砸了,明天城西頭的誰家的小媳婦又被人調戲了。江州府衙的生意是出了奇的好,竟管衙役們每天不停的在
街上巡邏,可人手也只有那麼多,也只能顧東棄西,根本無法做到無法面面俱到。
沒了城衛軍威懾的江州城慢慢開始失去了原有的寧靜次序,就在城衛軍離開的第五天下午,兩名衙役代替了以前城衛軍的工
作,懶洋洋的站在城門口子上相互閒聊着打趣。
“老王頭你說這城衛軍啥時能回來啊,總不會讓咱倆幫着在這城門口子守上一年半載的吧.”衙役甲對着和他一起守城門的衙役老
王頭抱怨的說道。
“你問我,我問誰去啊,老子這兩天都累壞了,還情願來守這城門口子,至少落個清閒啊!”老王頭雙手環抱着靠在城門的城牆上
眯着眼睛養神的懶懶回道。
“咦!老王頭不對啊,那邊怎麼過來這麼多的災民啊?”衙役甲突然跑帶老王頭身邊搖道。
“這年頭,到處遭災,有點難民有什麼好奇怪的。”老王頭眼都難的睜開的回道。
“可。。。。。。可他們手上拿的什麼啊?”衙役甲又像是在詢問老王頭,又像自語的說道。等到那羣足有上千名衣衫破舊的人快
到城門口的時候,衙役甲才清晰的看見他們手中明晃晃的鋼刀,忙驚慌失措的大喊道:
“不。。。。。。不好啦,是。。。。。。。是暴民!”衙役甲喊完就丟掉手中的長槍,轉頭就往城裡跑,邊跑還邊喊:
“暴民來啦,快關城門啊,快關城門啊!”
竟管衙役甲的呼喊聲還是驚呆了很多附近的衙役,可是他們畢竟是從未接受過任何軍事訓練的衙役,就好比把後事的警察弄到前線
去打仗一樣,完全是屬於趕鴨子上架。聽到衙役甲驚慌失措的呼喊聲後,老王頭極不耐煩的抱怨道:
“幾個亂民,你怕個鳥啊,想你王大爺我以前那可是鎮壓過無數次的亂民的。”老王頭說完就睜開了他閉目養神的雙眼,結果一幕駭人
聽聞,讓他膽戰心驚的場面就出現在了距他不足十仗之外的地方。只見黑壓壓的一大遍衣衫破舊,滿臉都被泥漿,塵土弄的面目全非的
暴民正提着鋼刀氣勢洶洶的衝向江州城。
這一刻,老王頭頓時就被嚇傻了。他這一輩子,最大的場面也就是五年前街頭混混打架的情景,那時加上前去抓捕的衙役充其量也就
百八十人罷了,可而今眼目之下,卻是人善人海,怕不下有上千人啊。
老王頭掙扎着想往城裡跑,可是雙腿就是不聽使喚。硬是一步也動不了,轉眼之見,這羣“暴民”就衝到了城門口,老王頭也絕望的
閉上了眼睛,因爲他已經嗅到了死亡的味道,他在等待着被亂刀加身的痛楚。
一分鐘過去了。。。。。。。十分鐘過去,老王頭突然發現自己好像沒有受到一點的攻擊,忙睜眼一看,只見先前殺氣騰騰的暴民對他
視而不見般的擦身而過,衝進了江州城裡去了。
看到這裡,老王頭暗自慶幸自己的好運,忙撒腿就往城西跑了。一路跑一路還在想:“難不成我老頭子還有什麼神明護體,能隱身不成,
這些個暴民怎麼就沒動我一下了。”
要是劉瑞聽到了老王頭的納悶後,一點會笑着告訴他,因爲這些人根本不是什麼暴民,而是脫下了軍裝的士兵,是冉輕風的手下,劉瑞的
一支秘密力量。
“暴民”進城之後,絲毫沒有擾亂任何百姓,而是好似輕車路熟般的直奔糧商盧厚的府邸。
盧府之內,盧厚正端坐在大廳之內,身後兩名橋小可人的侍女正在給他不停的打着蒲扇。盧厚剛端起矮桌上的雨後龍井親抿了一口,就見管
家慌慌張張的跑進來喊道:“老爺不好了。。。。。。不好了!”
“你老爺我好得很啊,什麼事情慌慌張張的,沒點城府!”盧厚放下茶杯教訓的說道。
“是。。。。。。是,小的知錯了!”管家擦拭了一下臉上的汗水後恭敬的回道。
“說吧!什麼事兒啊,是不是趙王劉瑞來借糧了啊!”盧厚自以爲是洋洋得意的開口問道。
“老爺不是趙王借糧,是有暴民攻進城了,現。。。。。。現在正往着咱這來了。”管家喘着粗氣的說道,他的臉上明顯的透露着恐懼。
“啊!”這一下可真是把盧厚嚇了個夠嗆,忙戰戰兢兢的問道:“這江州城的守軍呢?難道全是吃乾飯的嗎?”
“老爺啊,城裡的守軍幾天前就已經趕赴遭受洪災的郡縣去救災了,眼下城內根本沒有一兵一卒啊!”盧府的管家顫動着給盧厚回道。
“啊,那這。。。。。。。這該如何是好啊!”就在盧厚舉足無措的時候,就突然聽到前院傳來喧譁聲和喊叫聲,心下大驚,猜測着怕是暴民已
經打進盧府了。
“快。。。。。快帶上少爺和夫人從後門逃出去,這些暴民可都是沒人性的啊!”盧厚忙對驚慌失措的管家喊道。
“是,那把少爺夫人帶那去啊?”管家傻頭傻腦的問道。
“你是豬啊,現如今江州城內最安全的地方就是趙王宮了,那裡可還有近千禁軍把守,暴民一時半會攻不進去。快去啊——還愣着幹什麼!”盧厚
氣急敗壞的對管家喊道。
“是。。。。。。是,小的這就去辦。”管家說完就準備去後院接盧厚的寶貝兒子和夫人。
“不用去了,我幫你都帶來了。”還沒走出前廳廂門的管家就被一羣殺氣騰騰的“暴民”給從新抵進了大廳。爲首說話的這人正是經過一番喬裝打扮
的冉輕風。冉輕風的身後還跟着幾十名隨從,另外還有一個嚇的渾身顫抖不停的錦衣胖小子和一名華服貴婦,只可惜如今卻是梨花帶雨,滿臉淚痕,
這兩人一看到盧厚,更是哭喊的厲害。
“哭什麼哭,在哭老子割了你們的舌頭!”冉輕風回頭對着倆個不停發出“噪音”的盧厚的兒子和夫人厲聲喝道。兩個傢伙一聽到冉輕風的狠話
馬上就閉上了嘴不敢吭聲了。
“哎呀,壯士啊,壯士,你不要傷害我兒啊,你想要什麼你說。。。。。。老夫都給你。。。。。。是不是要錢,老夫這就命人給你去取!”盧厚
爲了保住在“暴民”手中自己的唯一愛子,老淚縱橫的緊張的說道。
“錢能當飯吃嗎?我們要糧食!”冉輕風瞪着盧厚惡狠狠的說道。
“糧食啊!那老夫多的是,我這就讓人去給壯士們裝一萬石糧食可好!”盧厚一聽這些暴民只不過就爲了搶口飯吃,忙鬆了一大口氣。
“一萬石?盧老爺好大的手筆啊”冉輕風鄙膩的望了一眼盧厚後冷冷的說道。可是盧厚卻絲毫沒能理會冉輕風言下之意,還以爲這羣傻蛋土包子從
沒見過這麼多糧食,於是忙賠笑着說道:
“那裡。。。。。。那裡,能幫助壯士一解燃眉之急,也是老夫的榮幸啊!”
“混賬東西,你當我真在誇你嗎?一萬石,你在打發叫花子嗎,老子告訴你,你不拿出五十萬石糧食來,老子就砍了你兒子,再殺你全家。”冉輕風
用他那充滿殺戮的眼神狠狠的盯着盧厚說道。
“啊!五十萬石糧食。。。。。。。。老夫真沒有這麼多啊!壯士,能。。。。。。能不能少點啊?”盧厚絕望的懇求着說道。
“這個。。。。。。那你有多少?”冉輕風也覺得五十萬石糧食的確有點獅子大開口,於是索性問向盧厚道。
“老夫的糧倉儲有三十萬石糧食,在加上城中十來家米鋪的存糧,恐怕也只有三十五萬石糧食。”盧厚苦着臉說道。
“三十五萬石?”冉輕風可真被這盧厚雄厚的家底嚇了一條,他怎麼都沒想到一個小小的米商竟有如此之多的存糧。於是接着說道:
“那三十五萬石就三十五萬石吧,你馬上叫人帶我的人去將這些糧食裝車,弄好之後,我就放了你兒子!”冉輕風說完就直接走到盧厚的位置前,一腳
將他踹開後,對身後嚇的花容失色的兩名女婢說道:“來,也給大爺扇扇!”
兩名女婢互望了一眼之後,就戰戰兢兢的走到冉輕風身後給他慢慢的搖着蒲扇。冉輕風舒適的說道:
“你個老傢伙還蠻會享受的嘛,你去備糧吧,大爺我就在你這府上歇息片刻,你辦好了就來告訴本大爺,知道了沒?”
“知道。。。。。。知道,老夫這就去辦!”盧厚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後,就忙帶着一百多名“暴民”往他的糧倉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