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大夥還有些搞不明白,不知這位一貫陰險毒辣的秦長老,因何忽然興致大發,邀請宮中管事之人一起飲酒作樂,聽了這番話才恍然大悟,原來是要重做新郎,再續姻緣。
這樣的“大好事”,自然值得好好慶祝一番了。
一席酒“盡歡而散”。
秦師兄毫不客氣,徑直將苗師侄帶回了自己的府邸,連問都不再問吳瑕一聲。
自從蘇千峰被滅殺之後,吳瑕在天妙宮的地位就變得極其尷尬,先前蘇千峰主持天妙宮的時候,吳瑕多少還能說得上話,換了這位陰柔的秦長老過來,吳瑕那所謂的“天妙宮主”尊銜,基本就成爲一個笑話了。
這秦長老看上去比蘇千峰要柔和,沒有那麼傲氣,對誰都笑口常開。但這僅僅只是表象。實際上,秦長老遠比蘇千峰辣手得多,沒有絲毫情面可講。一到天妙宮,便即將吳瑕涼到一邊,大權獨攬。天妙宮事無鉅細,都必須由他定奪。縱算是很底層的區區小事,能做主的也是他從昊天宗帶過來的嫡傳弟子,先前天妙宮的執事弟子,幾乎全都靠邊,成了擺設。
誰都敢怒不敢言。
此人的心狠手辣,在昊天宗就是出了名的,絲毫也不在歐陽威之下。
沒人敢以自己的性命去檢驗一下,傳言是不是真的。
明知自己的弟子被他強行擄走,名義上是雙修伴侶,實際就是採補的爐鼎,吳瑕也只能打落牙齒和血吞,無計可施。她還得爲自己的性命着想。爲天妙宮其他姐妹的性命着想。
昊天宗是無可抗拒的。
眼睜睜看着羊入虎口,一點辦法都沒有!
秦長老心情很好,主動拉住了苗師侄的纖纖素手,腳步輕快,逸興橫飛。到後來。苗師侄幾乎是完全靠在他的身上,被他摟着向前,否則的話,只怕隨時都會向下出溜。
秦長老的府邸寂靜清幽,是天妙仙子先前的居所。蘇千峰入主天妙宮,嫌天妙仙子的居所女人氣息過重。不願入住。秦長老卻似乎沒有這樣的忌諱,在他看來,蘇千峰自己的居所纔是風水不利。不然,蘇千峰也不至於連寶座都還沒有坐熱,就被天妙仙子滅殺掉了。
倒是天妙仙子被那麼多元嬰同道追殺,卻一直活蹦亂跳。四處耀武揚威,由此可見,天妙仙子先前的居所,風水佈局還是很不錯的。
實話說,當時被大執法親口點名,派他來主持天妙宮,秦長老頗有些不情願。他練功正到緊要關口。絲毫也不想爲了這些塵俗之事分心。只是大執法之命不可違,不得已才趕到這偏僻的卿雲州來。
誰知卻在天妙宮撿到這樣一個寶貝!
玄陰之體!
雖然較之天陰之體還有所不如,卻也是罕見的雙修法體了。尤其這玄陰之體對增進男性修士的修爲,突破瓶頸有奇效。秦長老這幾年一直在苦苦尋找類似的採補爐鼎,只是倉促之間,哪裡能夠如願?
沒想到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還是一名已經修煉到了金丹後期境界的處女。
簡直就是上天的恩賜啊。
在修真界,女修的數量遠遠不及男修,尤其是高階修士之中,男修更是佔據了大多數。因此等階相當的雙修伴侶,極其罕見。每每女子一踏足金丹期。身邊立時就會冒出一大堆男性修士,競相追求。
金丹後期的女修,已經算是非常稀有了。
玄陰之體更是連想都不敢想。
若不是因爲天妙宮失勢,縱算秦長老以元嬰中期修士的堂堂身份,也未必能娶得苗師侄這樣的金丹後期女修爲妻。
卻不成想撿個現成便宜。
至於苗師侄心中是否情願。壓根就不在秦長老的考慮之中。
修真界本就是弱肉強食,什麼時候論到弱者有話語權了?
“秦師伯,求求你,饒了我吧……”
走進秦長老佈置得滿是脂粉香氣的臥室,苗師侄終於忍不住,“噗通”一聲,跪了下去,向秦長老重重磕頭,顫聲哀求道。
“苗師侄,這是爲何?我對你並無惡意啊……”
秦長老雙眉一揚,故作訝異地說道,眼眸之中,卻毫不掩飾地流露出譏諷之意——都已經到了這裡,還能“饒了”你嗎?
簡直就是開玩笑。
“秦師伯,弟子出身孤苦,能夠走到今天這一步,真的很不容易,歷經了艱難困苦……還望師伯能可憐弟子,大發慈悲……弟子今後就是做牛做馬,也要報答師伯的大恩大德……”
苗師侄白皙的臉上淚水橫流,哀聲說道。
“苗師侄,我想你肯定是誤會了。我不是讓你做妾,是娶你爲妻。我的雙修伴侶早些年已經隕落掉了,我現在是孤身一人。雙修之法,各門各派都有的,一直流傳至今,對男女雙方都有莫大的好處。苗師侄又何必害怕?”
秦長老滿臉不解的神情。
苗師侄只是磕頭,哀求說道:“秦師伯,弟子蒲柳弱質,不敢奢望成爲師伯的雙修伴侶,情願在師伯座下侍奉,請師伯垂憐……”
“苗師侄?這麼說,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了?”
秦長老臉上的笑容收斂起來,漸漸揚起了雙眉,露出了猙獰之色。
正在伏地哀求的苗師侄,猛地站起身來,腳下遁光一起,飄然往後退了幾步,“噌”地一聲,手中已經握住了一柄寒光閃閃的短劍,毫不猶豫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之上,哭得通紅的雙眼死死盯住了秦長老,如欲噴出火來,嚥了一口口水,怒聲說道:“秦師伯,請你不要逼我!否則,弟子寧願死在這裡,也絕不答應做你的爐鼎!”
“豈有此理!”
“誰說是爐鼎了?你是我的雙修伴侶,你若不信,我可以明天就舉行正式的雙修大殿,昭告卿雲城的諸位同道,你苗霖是我秦某人的妻子。難道成爲一名元嬰修士的雙修伴侶,不是很榮耀的事情嗎?只要你成爲我的妻子,哪怕你想要成爲天妙宮宮主,我也能如你所願。”
苗霖便冷笑起來,冷冷說道:“秦師伯,你就不要騙我了,苗霖不是小孩子……要是我猜得沒錯的話,你已經換了三位雙修伴侶吧?我是第四個!你那些妻子到底是怎麼死的,難道還要我來告訴你嗎?”
秦長老的臉色終於完全沉了下去,撲滿脂粉的臉上油光閃閃,在明亮的月光石照耀之下,顯得格外可怖。
“這麼說來,你老早就在打探我的一切了?是誰指使你的?”
秦長老的聲音,原本和他的外貌一樣,頗爲柔和,甚至帶着娘娘腔,這當兒卻陰冷無比,聽得人一身雞皮疙瘩都冒了起來。
“這還需要誰來指使嗎?既然昊天宗派了你過來,我們天妙宮上上下下,誰不關心你的情形?你們昊天宗的採補之法,在正道宗門之中可是出了名的。”
苗霖冷冷說道,滿臉決然之色,顯然是豁出去了。反正這姓秦的沒打算饒過她,那又何必再向他示弱哀求?
左右不過是個死字!
“很好。”
“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本長老也就懶得跟你多費口舌。你也是聰明人,要是識相的話,就乖乖聽話,或許我還能給你一條康莊大道。我汲了你的玄陰真元,自會給你足夠的補償。日後在我的指點之下,凝結元嬰也只是等閒。你若是不識相,那可就別怪我心狠手辣了。你以爲憑着你這點修爲,就能在我面前逃走不成?與其到那時候被逼就範,還不如現在就乖乖的和我成親!”
秦長老瞥了苗霖一眼,不徐不疾地說道,神態輕鬆,好整以暇。
不管苗霖是否知曉他的爲人,雙方的絕對實力擺在這裡,卻是毋庸置疑。區區一名金丹後期女修,不要說在他面前逃走,就算想自殺,那也是絕對辦不到的。秦長老只要一出手,苗霖連自殺的機會都沒有。
“你休想!”
“有死而已!”
苗霖毅然說道,手腕一緊,就要切斷自己的脖頸。
卻聽得“嗤”的一聲輕響,眼前金光一閃,只覺得手掌一麻,“噹啷”一聲,短劍拿捏不住,掉落在地,緊跟着,渾身都是一陣發麻,四肢百骸的氣力,彷彿在瞬間被汲取一空,苗霖站立不穩,軟倒在地。
秦長老冷笑一聲,緩緩走了過來,居高臨下地望着她。
苗霖面如土色,嬌軀情不自禁地顫抖起來。
“在我面前,你以爲自己真的有反抗之力麼?”
“這天妙宮的一切,都是我的。我想要誰就是誰,想要怎樣那就怎樣。你們這些殘渣餘孽,除了乖乖聽話,別無出路。”
秦長老傲然說道,那股高高在上的神態和語氣,沒有加以絲毫掩飾。隨即一伸手,就向軟癱在地的苗霖抓了下來。
“無論誰敢反抗我們昊天宗,都是死路一條!”
“是嗎?”
便在此時,一聲冷哼驟然響起。
“我還偏不信邪!”
“誰?”
秦長老大吃一驚,手一縮,腳下遁光驟起,猛地向一側急閃,一揚手,漫天雷電浮現而出,瞬間大半個臥室都在雷電之力的籠罩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