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爸,紅山村的老支書前不久得肺癌過世了,你們兩位知道嗎?”
蕭凡輕聲問道。
“嗯?”
老爺子厚重的白眉猛地揚了起來。
“你是說蕭偉成?”
看來老爺子對這位家鄉的支書還很有印象,一下就說出了他的名字。按照年齡來算,蕭偉成比老爺子小了將近三十歲,輩分也是晚輩。
“對,就是蕭偉成。”
“他應該還很年輕啊,怎麼就得肺癌死了?抽菸抽得太厲害?”
“五十幾歲吧,不到六十歲。不抽菸,也不喝酒,沒壞毛病。本來身體挺健康,在太爺爺太奶奶的墓園建成之後沒多久就被查出肺癌,很快就過世了。”
蕭凡很簡單地說明了一下情況。儘管蕭偉成是紅山村的支書,但他去世,自也不會有人當作多大的事向老爺子彙報,況且那個時候,老爺子自己正住院呢。這種影響心情的消息,更加不會讓老爺子知曉。
老爺子蹙眉問道:“小凡,你說蕭偉成是在你太爺爺太奶奶的墓園建成之後沒多久就去世的?你的意思是說,這兩件事之間,有什麼內在聯繫?”
老爺子不愧是老爺子,儘管病得厲害,那腦筋轉得依舊不是一般的快。
“確實有內在聯繫。另外,蕭安,就是二太公的曾孫,爺爺您還有印象不?”
蕭安的曾祖父,和蕭凡的曾祖父是親兄弟,按照族譜排行,蕭安和蕭凡是沒有出五服的堂兄弟,兩人是同一個高祖父。
“蕭安?他很小的時候好像我見過一次……他怎麼啦?”
老爺子很敏銳地問道。
蕭凡說道:“這事,還是從太爺爺太奶奶的墓園第一次修建說起吧。那是在八個月前,蕭安從三江市領了一位姓嚴的地理先生,也就是風水師,叫嚴金山,回到紅山村。蕭安在三江市做小商品批發生意,賺了一些錢,有幾百萬的家產吧。蕭安領着那個嚴金山,回村裡找到了老支書蕭偉成,說是他掏錢,給太爺爺太奶奶修墓園。蕭偉成同意了,還組織了人手。墓園是按照嚴金山給的圖紙施工建造的。但是墓園建成之後,這幾個人在三個月之內,相繼都出了問題……”
蕭湛的臉色變得極其嚴肅,目光炯炯地盯着蕭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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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爺子倒是神色如常,淡然問道:“出了什麼問題?”
蕭凡便將蕭安全家的遭遇和嚴金山全家的遭遇說了一遍,說得比較詳細。尤其是嚴金山的怪病,更是仔細進行了描述。
“爺爺,爸,現在那個嚴金山,還在三江市人民醫院躺着,還有四個月,他纔會死。”
蕭湛再也忍耐不住,嚴厲地問道:“你怎麼知道他還有四個月纔會死?那麼肯定?”
蕭凡緩緩說道:“我肯定。全身流膿,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這是他擅改我們蕭家祖墳風水必然會遭到的天譴。一年,三百六十天,一天都不能少。”
“胡說八道!”
蕭湛猛地站了起來,臉色鐵青,不住在病房裡轉來轉去,伸手指向蕭凡,手指都抖抖的,顯然氣得特別厲害。
“什麼風水,什麼天譴報應?這些東西,你從哪聽來的?唵?我就知道,你去學什麼道術,完全就是封建迷信。這樣的話,你也敢在這裡說?你想幹什麼?”
蕭凡不畏懼也不生氣,站起身來,面對父親,輕聲說道:“爸,我們老祖宗傳下來的星象命理風水占卜之術,都是源遠流長。存在了幾千年,總是有一定道理的,不能簡單地用封建迷信一句話就加以否定。現在雖然科技發達,但用科學觀點解釋不清楚的奇異現象,比比皆是。比如說嚴金山這個病,三江人民醫院無論如何都查不出病因,用全世界最好的鎮痛藥,也絲毫都不能緩解他的痛苦。嚴金山的老婆孩子,都是莫名其妙得病死了,還有老支書蕭偉成,不抽菸不喝酒,身體本來健康得很,忽然就得了肺癌,三個月不到也死了。蕭安一家四口,現在也都躺在醫院裡,估計熬不了多久。他們都是爲太爺爺太奶奶修建墓園的主要參與者,半年時間內,全都出了事,包括他們的家人都一起出事,這難道僅僅只是巧合?”
“哼!”
蕭湛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反駁,只是走來走去,依舊氣得厲害。
“解放,還是那句話,你讓小凡把他想說的都說完,然後再來下結論。這纔是科學的方法。你現在連他的話都不想聽,又怎麼能得出全面的結論呢?”
眼見兒子氣得團團亂轉,老爺子緩緩說道,聲音平和。
“還記不記得你年輕時候,也有很多不同的想法,我哪一次沒讓你把話說完?”
蕭湛猛地停住了腳步,眼裡閃過一抹深思的神色,黑沉沉的臉色,也略見和緩,慢慢在一旁的椅子裡坐下,不過還是板着臉。
老爺子又轉向蕭凡:“小凡,你接着說。”
聲音平靜,臉色也平靜,看不出老爺子心裡到底是個什麼章程,更無法判斷他對蕭凡說的話,信還是不信。
“好的,爺爺。兩個多月前,我專程去過紅山村。”
“你去過紅山村?怎麼我不知道?”
蕭湛又問道。
雖然蕭凡論職務只是宗教局一個副處級幹部,但他是蕭家的嫡長孫,回紅山村去,地方主要領導都要鄭重其事予以接待的。這個政治含義不一樣。肯定也會將情況反饋給蕭湛知道。
蕭凡說道:“我沒有驚動省市的領導,沒人知道我的身份。我就是去看看祖屋和祖墳的風水格局,有沒有被破壞掉。祖屋沒有動,但是祖墳的風水,完全被破壞掉了。本來是最上佳的騰龍之穴,被人改成了陰煞絕地。爺爺三個月前忽然得病,就是由於這個原因……有人,想要禍害我們整個蕭家!”
最後這一句,蕭凡語氣十分凝重。
“哼!蕭家是他們想禍害就能禍害得了的嗎?”
蕭湛忍不住又是一聲冷笑。
卻沒有意識到,自己在不知不覺間就順着蕭凡的思路在考慮問題了。
“爸,爺爺健康與否,就是最大的關鍵啊。”
蕭湛渾身輕輕一震,雙眉悠忽揚了起來,本來脫口而出就要反駁,一眼瞥見病牀上老父親那羸弱至極的身軀,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無論如何,蕭凡這句話算是說到了點子上。
“那你說,你有什麼辦法,可以治好爺爺的病?”
這纔是真正最關鍵的。至於蕭凡剛纔說的那些奇談怪論,蕭湛可以不追究。反正蕭凡大學上的都是道教學院,已經沉迷其中,難以自拔,蕭湛也沒打算去說服兒子。
蕭凡有了這麼一段經歷,就算說服他,讓他回到體制之內來發展,成就也極其有限。
況且蕭凡說得一點不錯,老爺子若是一病不起,老蕭家馬上要面對的就是來自各方面的巨大壓力和無數的冷槍冷箭,能站穩腳跟就算很不錯了,一時半會,根本就談不到培養接班人的問題。
“爸,我現在準備煉一種藥,叫做‘乾坤大還丹’。這種藥是古方記載的,效果非常好。如果能煉成,爺爺服下去之後,病就會好了。”
至於“乾坤大還丹”的種種精妙之處,蕭凡沒打算說。一來蕭湛對他的觀點很不認同,二來此事過於複雜,三言兩語也很難說得清楚。
饒是如此,蕭湛依舊不信。
“照你這麼說,這‘乾坤大還丹’還真是靈丹妙藥,可以起死回生?”
也難怪蕭湛不相信,老爺子的醫療組可是集中了全國最好的醫師,幾乎每一位都是成名已久的大牌專家教授,醫療組組長寧副院長更是醫學界公認的泰山北斗級人物。這麼多大牌專家集合在一起,給老爺子會診,用的是全國乃至全世界最好的藥物,尚且無能爲力。蕭凡何德何能,口出如此大言?
蕭湛是堅定的無神論者,讓他不相信寧副院長這些專家,轉而相信蕭凡這番話,實在是很困難。都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幾十年養成的是非觀,豈能輕易因爲一番神神叨叨的話就被改變?
蕭凡輕聲反問道:“爸,你認爲,現在我們還有選擇嗎?醫療組的專家們,是個什麼意見,您應該很清楚吧?”
蕭湛頓時又愣住了。
蕭凡再一次說到了點子上。
寧副院長其實等於已經把最後的結果通知了他。而且,不出意外的話,這個結果最多在一兩個月內就會出現。
專家醫療組是這麼個意見,證明他們真的無能爲力了。
老爺子卻依舊柔和地問道:“小凡,這個‘乾坤大還丹’,你有幾成把握?”
“爺爺,如果您和爸爸都支持我的話,我有八成以上的把握。”
蕭凡很肯定地說道。
“八成?”
蕭湛吃驚了。
他了解這個兒子的性格,這麼說的話,不說把握十足,最少也有九成九。
“好,那你說說看,要我們怎麼支持你呢?”
老爺子就笑了,輕輕握了握蕭凡的手,說道,神色溫和,透着十分的慈祥,隱含鼓勵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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