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真人沒想到吧,我還沒死!”
容天祖師通紅的雙目,死死盯住蕭凡,閃耀着冷酷的光芒。對蕭凡的敵視,任誰都看得出來。
“蕭小友,此人的氣息非常古怪,彷彿是來自蠻荒的古獸,又隱隱藏着一股屍氣,有可能是某種附體秘術。這種秘術一旦發動,往往威力驚人,你要多加小心。”
蕭凡耳邊響起了宣明真君的告誡之聲。
不愧是上古時期的元嬰修士,見多識廣,基本上看透了容天祖師的真實面目。
蕭凡淡然說道:“容天教主,你我之間的仇怨,因你而起。是你先陷害我的家族,這才挑起了雙方的大戰。你一定要視蕭某爲寇仇,那也沒關係。有什麼手段,儘管使出來。”
容天祖師冷“哼”了一聲,心中卻是暗暗吃驚。
爲了和蕭凡對抗,容天祖師不惜以身血祭,在最後關頭,與鎮教聖獸合體,這才徹底將聖獸召喚出來。花了整整十年時間,慢慢和聖獸融合,原以爲可以橫掃無極門,輕易滅殺蕭凡。誰知蕭凡的修爲,竟然也精進至此,和他也沒有相差多少。
而自己因爲以身血祭,與聖獸合體,早已成爲人不人鬼不鬼的存在,與蕭凡這種澎湃的旺盛生命力比較而言,實在是天差地遠。
除了蕭凡,無極門其他幾名女子,也都有築基中後期的實力,以這樣的實力,單獨與容天祖師相抗。自然是遠遠不夠,但以蕭凡爲主。幾人從旁牽制,卻能發揮很重要的作用。
在止水觀的時候。蕭凡便曾和諸女研究練習過佈陣合擊之術,雖然不說威力倍增,但相對於普通的聯手作戰,威力確實要大得多。
“卡瑪祖巫是我們巫術傳承的始祖之一,你們無極門自詡是正道宗門,卻跑到這裡來打祖巫陵墓的主意,有點說不過去吧?”
沉默稍頃,容天祖師冷冷說道。
蕭凡索性懶得開口了。
一時之間,湖邊變得安靜起來。彼此相互忌憚,誰也不敢率先下水去,怕被人揹後偷襲。
不一會,又有幾道遁光飛了過來,卻是一名凶神惡煞的頭陀,一名中年男子和一位三十餘歲的花信少婦,居然三人都有金丹期的修爲,頭陀更是達到了金丹中期的境界,中年男子則是金丹初期頂峰的樣子。只有花信少婦稍弱,像是剛剛進入金丹期,連境界都還沒有完全穩固。
不過一口氣冒出來三名金丹期修士,卻也足夠讓人吃驚了。
三人之中。明顯頭陀是爲首的,原本趾高氣揚,滿臉蠻橫之色。神念一掃之後,頓時臉上微微變色。將趾高氣揚的神態,悄悄收了起來。目光在容天祖師。服部介措,蕭凡和宣明真君等人臉上掃來掃去。
在場諸人,這幾位的修爲,都在金丹中期以上,自然特別引人矚目。
“我還以爲是誰呢,原來是大名鼎鼎的蒼梧三友。金道友,別來無恙否?”
宣明真君馬上就將這三人認了出來,笑着說道。
被宣明真君稱爲金道友的兇惡頭陀,臉色更是一變,有些驚疑地望着宣明真君,抱拳說道:“請恕灑家眼拙,這位道友是……”
能夠一眼就他們蒼梧三友認出來,那肯定也是千年前封印至今的老熟人了,只是兇惡頭陀在腦海中轉了好些圈子,也實在沒有想起來這位仙風道骨的黃冠到底是何方高人。
宣明真君笑了笑,說道:“貧道茅山宣明,換了具皮囊,難怪金道友不認識我了!”
兇惡頭陀頓時恍然大悟,連忙再次向宣明真君一拱手,說道:“原來是宣明道友,失禮了……時隔千年,還能再次見到道友,實在是不勝之喜。”
頭陀嘴裡這麼說着,心裡卻是暗暗咒罵——怎麼這老牛鼻子居然也還活着?
而且這裡一下子集中了一大堆實力不弱的修士,接下來可要小心謹慎才行了。
宣明真君與兇惡頭陀寒暄了幾句,隨即向蕭凡傳音,說道:“蕭小友,這三個傢伙可不是什麼好人。當年蒼梧三友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其他兩人倒也罷了,這頭陀當年卻也踏入了元嬰境界。另外兩人,那時也有金丹後期的修爲,不可大意。”
蕭凡連忙點頭稱是。
倘若中土界沒有發生那麼大的異變,蒼梧三友說不定都有機會進階元嬰。不過話又說回來,經歷過那樣一場大變,他們三人都還能活到現在,已經算是運氣好得不得了啦。
多少高階修士,在天地異變之後,沒能及時找到合適的地方,將自己封印起來,就這樣無可奈何的看着壽元耗盡,坐化掉了。
這邊還在各懷鬼胎,誰也不敢先下水,不一會,又有幾批修士趕到,雖然多數是築基期的修士,卻又增加了三名金丹期的修士。
“諸位道友,老夫東島妖刀宗宗主服部介措,有幾句話,要和大家說說……”
眼見聚集過來的修士越來越多,而腳下的海子,似乎也正在向東邊移動,服部介措終於忍耐不住開口了。
“服部介措……”
這個名字一報出來,幾乎所有人都大吃了一驚,望向那團黑霧的目光,變得又是緊張又是畏懼,一個離得比較近的修士,更是腳下遁光一起,忙不迭地滑出去十餘丈,遠遠避開。
遙想當年,妖刀宗可是威震中土修真界。
服部介措更是大名鼎鼎的元嬰中期修士之一。
連兇惡頭陀和容天祖師,都吃驚非小。容天祖師與聖獸合體之後,也融合了聖獸部分封印的記憶,對當年修真界的許多事情,瞭解不少。
面對衆人吃驚的神情,服部介措比較滿意,頓了頓,繼續說道:“諸位,卡瑪祖巫陵墓很可能就在我們腳下的海子深處。卡瑪祖巫是什麼人,諸位想必是知道的,老夫就不饒舌了。如果下面真是卡瑪祖巫的坐化之地,那就是我等的緣分到了。聚集在這裡的道友,說多不多,說少卻也不少的。中土修真界沉寂了千年之久,許多好朋友都生疏了……老夫要說的是,大家都是爲了機緣而來。既然這樣,那我們就應該齊心合力,一起進入陵墓。任何自相殘殺,對大夥都是不利的,只會讓大家都失去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大家說是不是?”
話音剛落,兇惡頭陀馬上接口道:“服部宗主說得再正確也沒有了。大家是來找寶貝的,寶貝還沒找到,自己就打來打去,未免也太性急了。到頭來,只怕大夥都要竹籃打水一場空。”
服部介措哈哈一笑,說道:“金道友所言極是。因此老夫建議,大家一起下水,一起尋找陵墓,一起進去。至於進了陵墓之後,那就各憑機緣,各憑本事了。諸位以爲如何?”
宣明真君立即說道:“我沒意見,就是這麼辦。”
其他人也紛紛表示贊同。
見蕭凡沒吭聲,服部介措問道:“蕭道友,你意下如何?”
蕭凡說道:“依我之意,大家就算進了陵墓之後,也還是要齊心協力,同舟共濟。自我殘殺,對誰都沒有好處。”
服部介措冷笑一聲,說道:“蕭道友未免將一切想得太完美了,任何合作都是有前提的。大家都是爲了尋寶而來,進了陵墓,那就各憑本事……怎麼,蕭道友害怕了?果真如此的話,你們可以不進去。”
“誰害怕了?你要害怕,你可以先回家去。”
蕭凡尚未開口,一旁的陳陽再也按捺不住,怒氣衝衝地說道。陳陽畢竟沒有和真正的修士正面交過手,不明白對於築基期修士來說,金丹後期修士到底是何種可怖的角色。更不用說,這名金丹後期修士,曾經還是一名元嬰中期修士。
服部介措望了陳陽傲然的身材一眼,卻也並不因爲被晚輩頂撞而生氣,笑了笑,說道:“既然不害怕,那就這名說定了。大家一起下水……老夫先走一步!”
說着,服部介措身上黑霧翻滾,按下遁光,徑直向下邊的湖泊射去,黑霧一閃,平靜的湖面便即裂開一條縫隙,服部介措躍然而下,很快便在水中看不見蹤影了。
眼見服部介措搶了先機,兇惡頭陀二話不說,飛身向水面激射而去,將將接近水面之時,舉起手中寒光閃閃的月牙鏟,狠狠往下一擊,一道數丈長的光刃劈出,頓時巨浪滔天而起,水面被他硬生生分開,身形一晃,也沒入了水中。蒼梧三友的另外兩人,那名中年男子和花信少婦,緊緊跟在頭陀後邊。
容天祖師瞥了蕭凡和宣明真君一眼,也不再猶豫,按下遁光,徑直進了水中。儘管容天祖師和蕭凡是生死大敵,卻毫不遲疑地走在了蕭凡前邊。蕭凡何等品行,何等身份,斷然不可能做出背後偷襲的無恥勾當。
其他修士也爭先恐後,各自施展神通,紛紛沒入水中不見了蹤影。
“小友,走吧,可別讓那些傢伙搶了先手。”
宣明真君招呼一聲,也縱身而起,與柳正等茅山弟子一起,鑽入了水下。
最後纔是蕭凡和無極諸女,身上紛紛閃動霞光,施展出蕭凡傳授的水遁術,一個接一個地隱入湖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