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時鐘顯示4月5日,11:25。這個時間已經算是晚了,在曾經的世界,媽媽7:00叫我起牀,去學校上學。來這裡有一直與信長風餐露宿,兩人不是隨便進個地方投宿,就是在荒涼的戈壁露營,或者進奢華的酒店裡享受一日。每每晨來,都是陽光進窗戶來叫醒人。
而今沒有了學校的約束,也沒有媽媽的約束,我就再沒有那上學的煩惱,也沒有了上學的樂趣。只有成爲強者的信念,只能爲此而奔波,爲此而廝殺,爲此而變強。
科特的房間沒有窗戶,今天就沒有陽光能來叫醒我了。從一片黑暗中醒來,我睜着兩隻大眼睛看看時鐘,瑩瑩的光照的眼睛難受。
起身開燈,我注視着房間裡七零八落的零食袋,發現電腦顯示器沒有關,室內空曠,科特人不在了。揉揉眼圈,我去浴室洗漱了,穿上短褲和白蕾絲長花馬甲,拿了科特給我挑的披肩圍上,把不會打理的頭髮散到腦後,只拿卡子卡起礙事的劉海。
出門後準備遊覽下舉世聞名揍敵客,順便尋找科特。
我猜測他遇難了,所以我要去拯救他:打倒紅公主,流星街女王屈居白公主,出發!
穿過長長的走廊,我感覺到西方有人的呼吸聲和心跳聲,就向西方走去。大概行了4分鐘,得見一石花紋雙扇門,擡手敲門,沒有人迴應我。
但我感受到裡邊有兩個心跳聲,一頻率快,一頻率慢。細細思量一番,我估摸着科特很有可能被綁在這裡,就擡起左臂,同時驅動體內的氣流向指尖,“右指虛閃”。
門開的瞬間,我迅速閃身入內,隱進陰影中。
屋內有張巨大的沙發椅,或者是設計華麗紫色巨牀。牀上有條狗,還是靈緹。
只不過,這怎麼回事?心跳聲只有一個!
“小鬼。”來自後方的聲音還未完全入耳,我就已被一隻大手強行抓住脖子拉出了陰影。
他把我按在冰冷的地板上,聲音威嚴:“模仿曲肢,你是誰?別急着張嘴,最好經過大腦後再回答我,讓我滿意。”
滿意?脖子被牽制的面積太廣,而我的虛閃只能在一點發力,此刻受制於人……“大河,幻影旅團成員,此次與同爲旅團成員的科特•揍敵客搭檔,昨天傍晚抵達貴府,因任務原因應科特邀請暫留府上幾日。今日凌晨時發現科特失蹤,遂出來尋他,有冒犯之處請諒解。關於任務內容,很抱歉我不能告知。行裡有行裡的規矩,久聞揍敵客大名,想必在此方面亦是專業大家。”切只能乖乖回答了。
“曲肢。”他提醒,“你會使用它?”
是指我使用了科特的能力的原因……“首先,我見科特用過很多次;其次我喜歡隱藏,所以特別做過訓練。這項能力在地下世界是流通的吧?”
似乎算是滿意,他放開了我,說:“科特在刑訊室,你可以去找他了。但小鬼,忠告你,不要試圖挑釁我。”
切,被發現了。此人有白波浪長髮,體魄強壯,眼神非常犀利,一看就是個箇中高手……好吧我又興奮的念力不自覺暴漲了。
信長曾說強者有兩種。一是自然顯示實力;一是刻意隱藏實力。前者是因強大而外溢,力量強大到讓人無法不注意他;後者則是爲戰鬥而壓制力量。
我是強化系,破壞力強,體魄又是適合戰鬥的類型,故而需要隱藏實力。西索是變化系,全能型戰鬥者,爲戰鬥而生,隱藏實力。然眼前的叔……未知,顯示實力。
活動活動手腳,我側頭就釋放了惡意念:“叔叔,要不要做個早操?”
對面的人面如雕塑,眼神可怕,聲音沉緩:“小鬼,我是生意人,沒有錢拿的生意可不做。”念裡卻強勢的壓迫過來,同時,身影從原地消失。
然後,我沒了……不是,是從那個叔的房間消失了……被一拳砸到不知哪那麼個地方!
悲慘的伏在牆壁上,我告訴自己:壯士報仇,十年不晚!白髮叔,我一定會和您決一死戰啊!
從他的外貌判斷,應該是科特的爸爸。他叫我去刑訊室找科特,可是刑訊室在哪?常言道世上本無路,人走的多了就有了。前方的路需要我邁出腳步……“問題是邁在哪啊!”忍不住咆哮出聲,我忽然明白白公主是多麼偉大!
“大河,是你嗎?”真是及時雨科特啊!他的聲音從後方傳來了。
疑惑的站起身,我發現身後有一扇門,“是我,你在裡邊?”
“恩,你站在原地,我就出去”,他說着,伴隨有鎖鏈的響動。
好奇的推開門,我看到科特正好掙開鎖鏈,跳到地面上。他光着上身,只穿着短褲,身上鞭傷交錯,結着紅紅的痂。
“你爸爸用鞭子抽你?”我生氣的衝過去,拉着他的小胳膊問。
他瞥我一眼,看看刑訊室小小的窗,那有罕見的陽光照進來,“是啊,這是自小養成的必修。”
“太過分了”,憤怒的看着科特的大眼,我口不擇言,“信長基本上是拿刀捅我啊!折斷胳膊什麼的啊!”
這話喊出,科爾愣了,接着冷笑說:“我從4歲開始,就被電擊……”
“我還被掛在飛艇外呢!還是用刀挑着!”
“我被扒光指尖颳去皮……”
“我被穿在吊燈上……”
“我被……”
……
結束無聊的攀比後,我倆向餐廳走去,期間我告訴科特我可能遇到他爸爸了,他說我確實遇到了他爸爸。
“我爸爸不會隨便殺人了,他是很職業的殺手”,科特誇耀的說。
“一個人都沒誤殺過?”不相信的問道。
“恩,這樣啊,應該有過。”
“誒?什麼時候,什麼人?”
“以前螞蟻猖狂時,我爺爺受尼特羅僱傭,去殲滅螞蟻,當時有個白癡,一定要和他比試,被趕去的爸爸殺了”,科特手點着頭,皺皺眉,又說:“爺爺回來還說,這輩子第一次任務外殺人,很晦氣。”
“不是你爸爸殺的嗎?”
“可那是爺爺的對手,爺爺下的命令。”
我噎住了,好想揍他……“那麼,你不也是職業殺手嗎?怎麼總是玩弄對手?”
“有嗎?”他無辜看我。
“當然有了,我見你上次就和俠客一起玩弄圓桌騎士”來着,憤怒不已,我開始揍他。科特躲閃……
最終到達餐廳時,倆人狼狽如昨。他家的餐廳非常棒,是巴洛克風格的,粗獷、華麗、大氣。
廳中只有執事和女僕,列隊站好。我看看科特,和他面對面坐好。一個執事出列,走到科特身邊,向他鞠躬:“少爺,午安!我是你今天爲您服務的執事蘭羅。”又向我行禮,問安,放念。出於禮貌,我很開心的回禮,惡意的磅礴念壓直接秒殺那慫貨。
其他執事訓練有速的將那個休克的傢伙拖下去,另一位執事上來對我說:“我是梧桐。很抱歉,小姐。”
又對科特說:“少爺,一會兒大少爺回來一起用餐,請您稍等。”
聽到這話,科特有點不自然,我爲了活躍氣氛,就問:“你有很多哥哥?”
“恩”,科特點點頭,覺得時間還早,就開口:“伊爾迷大哥,二哥胖子,三哥奇牙……”
“奇牙我好像認識”,驚喜的打斷科特的話,“我在齊市時,認識了兩個朋友,一個就叫奇牙。”
“白頭髮?和一個刺蝟小鬼在旅行?”
“誒誒?是啊,那是小杰,我請他們吃了披薩。”
.
“奇牙又交朋友了嗎”,一個穿着白色睡裙的傢伙突然出現,黑色的長髮,大大的杏仁眼,古典的氣質。
我蹭的跳起,這傢伙我認識,他在天空時和西索拷問過我。
“大哥,午安”,科特起身,恭敬地問安。
然後問我:“大河,怎麼了?”
長髮的傢伙轉頭看我,側頭天真的表情做微思考裝,然後,原地消失……
在後邊!我閃身躲開,滑身橫掃,他躍起,手抓在燈上,彈腿踢擊,我冷不防被踢到,順勢纏上他的腿,從後背扣住他的肩。“喂混蛋,你可是折了我兩條胳膊,斷了我一條腿來着”,在他耳邊聲波攻擊。
玻璃震碎,頭頂的燈碎裂,我們掉落。無奈放開他,翻身落在桌子後端,他的長髮交織着白色的摩洛哥復古睡裙,極美麗。
不過,我身上的釘子是什麼時候扎來的!3枚,分別在右手腕、額頭、大腿。
鬱悶的拔掉釘子,我心想能穿過我鋼皮鐵骨的力道,這傢伙真是不簡單,而且我竟然連他什麼時候仍的釘子都不知道!
此刻從他正經悶騷的臉上,我可以看出,這廝剛就是和我玩來着,飯前運動來着!
認識到實力的差距,估摸着做掉他是個很有難度的事情,以及現在肚子很餓,體力不夠撐到解決他,只好氣鼓鼓的坐回座位。
執事和女僕收拾了餐廳,端上了午餐。雖說是歐式裝修,上的餐點確實日式的。
安靜的進餐,我吃了1小時,他們早去聯絡兄弟情了……
飯後在女僕的帶領下,我去了小客廳,科特坐在那裡,畢恭畢敬的聽他大哥的教導。
伊爾迷坐在沙發上,用釘子插着水果,看着電視,羅裡羅嗦的教導科特。我很生氣,蹭的坐到科特身邊,看着伊爾迷,說:“請給我水果。”吃完水果,再殺人比較好。
伊爾迷薔薇白的手指從奶白色的蕾絲撒花袖子中伸出,捻着紅鏽的圓頭釘子,高傲的看我一眼,繼續說教。
他沒理我,沒給我水果……失落的縮到科特腳邊,然後,出其不意的向水果出手!別問我水果爲什麼比報仇重要!
“哈哈哈,本女王……”
——沒了!
水果沒搶到……我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幾枚釘子釘在對面的牆上……都怪我,胳膊腿這麼細,輕易的被釘子穿過。
6枚釘子,分別穿過我的四肢和盆骨,把我釘在牆上。
憤怒的看對面的伊爾迷,我呲牙嚎叫。
他優雅擡頭,美麗的側臉,大大的杏仁眼,安靜的注視我我,然後,揮手一枚釘子……我的舌頭被定住了!血流出,滑進喉嚨,到達胃裡……這不是辦法啊!這不是相當於咬舌自盡了嗎?
無奈的“強化”治癒力,傷處包着釘子瞬間癒合。我現在,失落的被頂在牆上,欣賞仇人伊爾迷吃水果,羅嗦科特。
我也想吃水果……
伊爾迷不知說了多久,我不過5分鐘就睡着了。醒來時,是痛醒的。伊爾迷大大的眼睛看着我,坐在那裡,怪瘮人的。科特站在我身邊,踩着小凳子,幫我拔出舌頭上的釘子。
看眼科特,我眼淚汪汪。
伊爾迷說:“等等,科特你退下,我自己來。”說完,起身走到我身邊。
科特把舌頭上的釘子拔出去,血濺出,爲防止流血而亡,我迅速癒合傷口。伊爾迷走過來,我恰好準備張口罵他,結果被捏住嘴巴,觀察。
“真是強悍的身體,不像是特意訓練過的,天生就這樣嗎?這麼強的癒合力?”
廢話!
“說話”,他不耐煩的催促。
混蛋,您捏着我的嘴呢,怎麼說?
“啊,我忘了”,他恍然大悟的用另一隻手拍拍自己的頭,看向我:“是點頭,否沉默。”
這話讓我想起在天空時被審問的記憶。真是個糟糕的變態,那時候他讓我脫衣服來着,我不脫,他還強行剝了,真是太差勁了。
不甘的點頭,我表示天生如此。
“真是神奇。你是蜘蛛的話,表示是之前騙了我嗎?”眼神很危險,“當時是讓刺青瞬間癒合了嗎,所以纔沒有刺青?”
“大哥,大河離開天空後才加入旅團”,科特說。雖然他的聲音看起來如此鎮定,但我聽到了顫抖。
“我沒有問你,下次不準插嘴”,伊爾迷沒有回頭,看着我,繼續問,“那麼,當時是怎麼回事?認真回答。”
他放手,我做了幾個發生的的口型來舒緩嘴巴。然後,認真的看他,說:“當時我在天空修行,信長那日不在,我還不知道蜘蛛的存在。”微停頓,又補充:“之後經過幾次歷練,我才進入幻影旅團,混蛋。”
沉默一瞬,他問:“來這裡的目的。”
“我雖然是信長的,但這次任務和科特搭檔比較適合,來這裡,只是任務中的需要,混蛋。”
他扭頭看科特,科特立刻點頭表示真實。拔掉我的釘子,緩慢的抽出,帶出打量的血飛濺,他說:“雖然像是真的,但我還是感覺不太好……”
你個變態,怎麼這麼喜歡折磨小女孩!
我失血真多,地上全是濺出的血,刺目的提醒我:大河,你還差的遠呢!
突然覺得信長說的對,我還差的呢,根本沒有資格說“只要有本事就取走”這種不要命的囂張話。因爲,能殺掉我的人太多了!
原來信長他是不想我死嗎?
站在伊爾迷身邊,看眼他很讓人憤怒的臉,我低落向科特身邊走去。起碼,我還得活着,還得等信長來接我,還得變強……人一旦有了渴望,就開始怕死了。
雖然,怕死會讓你變得隱忍。
走到半路,突然被伊爾迷從後邊提起。
“又要做什麼啊!”張牙舞爪,我揮動四肢,踢擊,虛閃。
一一攔下,他警告的看我一眼,一枚釘子刺入我的後腦勺,全身僵住,完全不能動——我被控制了!
想扁扁嘴,抽抽鼻子,想哭……可是做不到,我不是我。
坐回沙發,伊爾迷把我提到空中,晃晃,看看。我的鞋子丟了,沒穿襪子,沾着自己的血,蹭到他奶白色的睡裙上。
“啊,算是精緻的娃娃啊”,對我讚歎後,他扭頭對科特說,“你真是個調皮的好孩子,哪裡找得到這般精細的玩意兒。”
精細的玩意兒?
“應該有蜘蛛刺青吧,好想看看”,看我一眼,他怪異的說,“我看了哦,可以的吧。”
什麼?可以什麼?
直接脫下我的上衣,把我翻過。趴在他的腿上,無盡的屈辱感瞬間充滿我的所有感官:這樣被當做玩具!
摸我的背,伊爾迷說:“和科特的一模一樣啊,真神奇。是11號,我記得科特是4號。是嗎,科特?”
“大哥,是的”,科特顫聲,手緊緊抓着沙發墊,“您今天不是還有任務嗎?”
“被靡基要去了,他說自己沒錢了,會和我五五分賬的。”
“……大哥,我還有事,想回房間,可以嗎?”
“可以,去吧。”
“大河……也要一起走,我們是搭檔”,科特站起身,垂下頭,靜靜地說。話語,一如那晚對他媽媽時,那種保護的聲音。
“不可以”,伊爾迷摸着我的頭髮,毫無起伏的聲音。
我發現,他們家人都沒有什麼情緒波動,語調永遠冰冷而平靜。當然科特纔不會,他會惡意的折磨人,也會想要保護我。
“大哥!”
“怎麼了?我說不可以”,伊爾迷邊說着,邊扶起我,“你先回去,玩完後,我會給你送回去。”
玩完後?再也不能忍住憤怒了,大河要爆發!
“可是……可是……大河不是玩具”,科特垂下頭,緊握拳,“大河不是玩具,我們是搭檔。”
伊爾迷沒說話,惡意的念在斗室膨脹,科特小小的身體輕輕打顫,腳步邁開向我們走來。
好樣的,科特,揍扁伊爾迷,拔出我的釘子!
他過來了,哦哦!來吧!
然而終於走到了伊爾迷身前,他卻沒有看我,沒有理我……走了過去!
——走了過去? шωш ▪тTk Λn ▪CO
科特要去哪?大河還在這裡呀。
瞳孔放大,我不可思議的看着他從我身邊走過,空氣似乎停止流動了,我的視界,全部慢動作……科特走過去了!
爲什麼,不停下來?爲什麼,不停下來?不停下來!
隱忍就是怕死嗎?我是你的同伴啊科特!
“永遠不要和比自己強的人動手”,伊爾迷摸着我的後腦勺,那裡有他的釘子,“科特,你做的很好,哥哥很欣慰。放心,很快就給你送回去,如果她沒什麼用的話。”
什麼話都沒說,科特就那樣走了,把我留給了伊爾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