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提不上力氣來了,拼了命的一句話說完,我感覺一口氣憋在嗓子裡,那就是最後的一口氣兒了,腦子裡恍然像是閃過了一瞬層層疊疊的身影,有老爹,還有我媽,有奶奶,老爺子,陳漢彪,還有那柳州的老宅子,我好像是瞅見了前面,那大紅色的門吱吱紐紐的正在開着,一襲紅裳,嘴角上一絲傾國傾城的笑,小花旦兒一手牽着虎頭虎腦的小娃娃,正對着我招手呢!
啪啪....又是兩聲鞭子,這兩聲聽得尤爲的響亮,就像是在耳朵邊兒上打出來似的,這兩鞭子下來,我耳朵裡像是灌進了一陣風似的,猛地一瞬,身子一輕,腦子瞬間就是清醒了幾分。
“嘿嘿嘿....這招邪撞鬼兒的命,怎麼到哪你都能遇上點兒什麼!”風中一聲極爲刺耳的聲音傳到了耳朵裡,那聽着就跟刀子划着玻璃上似的,極爲的嘲哳刺耳,說實在的,這一聲那正比打鞭子都來的過癮,聽得我耳朵都有點兒麻痹,我還就納悶了,到底是個什麼東西能笑出這種怪聲兒。
不過這聲陰陽怪氣的笑真讓我多了一份念頭,不管他的笑的再難聽,但他起碼是個人啊,瞅見了人,我可就瞅見了活路。
“救...救命!”我提起一口氣兒喊了一句。
“救命?嘿嘿,你說說我爲啥要救你?”刺耳的聲音刺的耳朵生疼,轉而又是一笑,“告訴你小子兒,咱們也是守規矩的人,這三不打的規矩裡,其一就是不打英魂,嘿嘿....更何況還是個半毛錢兒關係都沒有的小子兒,你倒是說說,我爲啥子要救你啊!”
我愣了一下,雖然不知道這到底是不是邙山打鬼鞭,可是拼了最後的希望,我還是說了句,“我...我爺爺..是...是陳老歪!”
“陳老歪....陳老歪是個什麼東西啊,少跟我套什麼交情,我認識過張老歪,李老歪,就不知道什麼陳老歪是個什麼東西!再給你個機會....在尋思尋思,找個說得通的理兒!”
我聽着這句話心裡就憋氣,算老算去這居然是個過來潑冷水的,看笑話兒的,我這心裡真是涼了半截,心裡的苦笑是說不出的,本來以爲遇到了救命稻草,沒想到....現在看來,這最看不透的,還是人心啊!
這時候我無力的閉上了嘴,說來,我還真沒什麼理由讓他救我,索性...也就只能在這等死了。
可那聲音愣了半晌,見我沒了聲響,忽然又是陰慘慘的笑了一聲,“這三句兩句就沒了念頭,哼!我看你小子兒就是不想讓我救命!”
那人見我依舊是沒有吭聲,反倒是清了清嗓子,來了句,“不過,這說來你這種命可是少見的很,我還真有點兒稀罕呢,小子兒,要不你給我磕個頭,跟着我走吧,要是這麼說來,我救你也就順理成章了。”
這時候我感覺後腦勺子好像被什麼東西敲了一下,嗡的一下子腦子就給清醒了。
我使勁兒的睜開眼,一擡頭兒,眼前影影綽綽的像是有個人影兒,感覺像是距離不遠,但不知爲啥,感覺瞅着這人就像是隔着一層霧似的,朦朦朧朧的,看不真切。
我眯着眼盯着那個人影,望了好一會都沒能看得真切,可就在我眨下眼的一瞬,一張老臉猛地對在我的眼前,這速度可是太快啦,這一瞬我感覺我都愣住了,四目相視,足足愣了有好幾十秒,我嗷的一嗓子仰了過去,這張臉.....也太揪心了點兒吧。
那張臉上像是蒙着一層黑鏽,看上去跟砂紙似的,這乍一看去長得真有點兒像個猴子,小鼻子小眼兒的,不過怪異的是,那人的一雙招風耳卻是特大號的,瞅着我的一刻,他嘴上咧着的笑,那就像是一頭驢對着你笑呢,這一副裝扮湊到一塊兒,這跟見鬼了幾乎沒什麼區別。
他這副臉面湊過來的一瞬,嚇得我差點兒三魂丟了七魄,雖說我不是個看臉的人,可這人.....長得也太不像人啦!
“小子兒,說你呢,瞧瞧你這熊樣兒,跟見鬼了似的,就我這張老臉,還能嚇出你屎來啊!”老頭兒一皺眉頭,那張臉就更糾結了。
”你說..你說...帶我走!”我愣了好一會,才支支吾吾的問出來一句。
那人咧嘴漏出一個門牙,“咋樣.....小子兒你這小命可是危險的很,我這人心好,這救你一命,應不應你可是回個話兒啊,你要是應了,就趕緊着磕個頭兒,跟着我走,你要是是不應...那你自己就在這林子裡轉悠吧,我可就走了啊!”
“我可告訴你,這可是打着燈籠都找不着的好事兒啊,你這錯過了可就真錯過啦!“”那人抱着膀子瞟了我兩眼,一臉的傲相。
我瞅着那人愣了幾秒,忽然張嘴問了句,“你是不是....邙山打鬼鞭!”
“嘿嘿...就是就是,小子兒,沒想到你還聽過我的名聲兒,算你還有點兒眼力勁兒,現在給我磕個頭兒,我就好好的帶你走出這個林子!”
他說的什麼屁話我倒是沒怎麼注意,不過他一答應是邙山打鬼鞭,我心裡可就急了,邙山打鬼鞭,就是他偷了我的玉鐲子,這下兒,我可算是遇到了。
”邙山..邙山打鬼鞭,就是你...就是你...你還我的玉鐲子,就是你拿了我的玉鐲子!“我急的伸手就指着他。
那人不怒反笑,從懷裡一掏,摸出一對兒翠綠色的玉鐲子,老遠我就看得清楚,那就是小花旦兒送我的那對。
”嘿嘿嘿....要玉鐲子,你小子兒想的到美,這東西成色不賴,我脫手還能換個錢兒呢,你說給你就給你,嘿嘿,你當你是什麼人啊!”
那人笑的可是陰險的很,不知爲啥,我總感覺這人像是有什麼預謀似的,這言語之間,都是一股子陰謀的味道,這時候我感覺渾身像是有了點兒力氣似的,那股冷冰冰,陰沉沉的感覺也是淡了許多。
雖然有了點兒力氣,但我知道即便是我活蹦亂跳的和這人也是沒法比的差距,我擡頭盯着他,目光與那雙老鼠似的小眼兒對視着,這雙眼雖然是小的很,但瞅着我的眼神卻是鋒利的跟刀子似的,目光銳利如鋒,不用說也知道是個不簡單的人物。
其實不用我多想,老爺子着重提過的人物,哪還能是個簡單人物嗎?
這時候周圍的鬼火苗子不知道何時已經散了去,那人眯着老鼠眼兒瞅着我,“小子兒,就你這小身板兒,還想跟我來硬的啊,別看這你大爺我年紀大了,可是伸手拍死你個小娃子還是跟玩兒似的,勸你一句,別給我亂動啊!”
回想起老爺子的話,這邙山打鬼鞭可是似正非邪的傢伙,這種人說白了就是半個瘋子,摸不著他到底是想的什麼。
我忍不住問了句,“你..你到底要咋樣...咋樣才能給我這鐲子!”
那人一聽還就樂了,“小子兒,你說啥子,咋樣給你這鐲子,嘿嘿,我還就納悶兒了,你張嘴不問咋樣保你的小命,居然先問這個鐲子兒,別以爲這鐲子就能救你的命,告訴你,這裡面的蹊蹺我可是看的明白!”
這人一句話說的我是無言以對,不過說實在的,我問這鐲子還這沒想着救命,這人太深不可測了,我怕的是他針對小花旦兒娘倆,動點兒什麼手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