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逸這邊剛收拾到了東西,於琴推開房間的門走了進來:“這是給你準備的水,夜裡想喝的時候就自己倒,也不用到客廳去了”一邊說着一邊把水壺和杯子放了下來。
“我自己想喝去倒就行了,能有多少路要走?”方逸望着母親說道。
“哎!那不是影響睡眠嘛”現在於琴選擇性的遺忘了自己的兒子一躺到牀上沒幾分鐘就會睡得跟個小豬一樣,咋一聽於琴的話別人說不準兒就會認爲,方逸這人指不定常失眠什麼的。
方逸只得說道:“我知道了”。然後看着母親走出了房間。不過沒多久於琴又進來了,不是送個水果就是送個枕頭之類的,反正做爲個母親總能想的到兒子現在有什麼不足的地方,換着法兒給提供更好更方便的。就連洗澡水也給兒子放好了,試了下溫度這才跑進了房間喊方逸去洗澡。
方逸這邊洗澡,圓頭和扁頭兩個蹲在門口守着,狗和主人一個泡在大浴缸裡,另外兩個坐在地上。至於洗完了澡,方逸準備上牀睡覺,於琴想把這兩個東西趕回準備好的狗窩中怎麼都不能如願,最後方逸只得讓這兩東西睡在自己房間的地上。狗蹲在房間裡,自然這門就關不起來了,兩隻狗夜裡說不準兒要方便啊,這樣整個屋子裡的空調都打開了,於琴怕自己開着門,漏了房間裡的暖氣兒,把兒子給凍着,其實這天氣那裡要開空調。
一覺睡醒,方逸帶着圓頭和扁頭出了屋子晨跑,跑了大半個小時回到了家裡吃早飯。接下來自然是準備把鹿其坤的車子給還回去。
“要不你這段時間開你爸的車子得了,讓你爸打車。你那破吉普還能開嗎?現在誰還開那個東西”於琴看看方逸到了門口,張口說道。
方國華這時正坐在餐桌旁一邊看着報紙一邊吃着早飯。對於老婆說讓兒子開自己的車,根本不發表什麼意見。張口十有八九就要迎來一番訓斥明知這樣還多這嘴幹什麼?繼續風淡雲輕的喝着自己的小米粥纔是正理。
“到時候看吧,實在不行就借一輛,反正現在幾個貨都發達了。借輛車什麼的不難”方逸沒興趣開自己老爸的車。萬一老爸有事情沒了車也不方便。再說了父親是上班,自己包括小夥伴們哪有什麼班上。一個個跟放羊似的,勻個車還不方便。
說完方逸拉開門,走了出來。方逸這邊剛一拉開門,圓頭和扁頭就躥了出去。然後站在院門口轉着腦袋望着方逸。
“你們兩個湊什麼熱鬧,快點兒回來”於琴對着兩隻狗呵斥了一句,這時候也不提什麼狗聽不懂人言了。
看着兩隻狗的樣子,方逸說道:“算了,反正今天也就是吃吃喝喝的事情,帶着它們一起去得了”。說完轉身關上了門出了屋裡。
剛走到車門旁邊掏鑰匙,方逸看到圓頭和扁頭準備扒門。立刻笑着說了一句:“老實點兒”。這要是扒準了,一爪子下去怎麼說也要大幾百塊,要是鹿其坤看到自己借了一個晚上,車門上就掛上了狗爪印子。那有的樂呵了。
方逸呵斥了一聲,兩隻狗就老實了,打開了門,先拉開了後門讓兩隻狗上去,方逸這才坐到了駕駛室裡發動了車子,向着畫室的方向開去。
去畫室主要是去老師的家裡繞上一圈兒,二來也順道把車子還給鹿其坤,給看看自己院裡的小吉普還能不能開,要是能呢就開自己的車了,有車借別人的車也不是個事兒。
方逸對母親說的這兩天沒什麼事兒也是實情,總不能五位線性主義大師今天到石城,明天就到石藝講學吧。方逸是沒什麼大問題,不過克希馬四人不光是第一次來石城,也是第一次來中國,怎麼說也要觀光兩天,調整下心情,心情好了這才能愉快的展開講學工作不是?石藝安排了三天的休息時間,藝術交流開始的時候正好也是星期一。
開着車子到了自己畫室的門口,把老鹿拉風的卡宴停到了路邊,方逸走進了自己畫室的院兒。現在這時間雖說己經是早上八點多了,不過按着鹿其坤幾人的作息習慣,現在一準兒還沒起牀呢,就像是現在正在畫室樓上煮豬頭的魏進和陶勇兩個,方逸開了院門兩人都不知道。
進了院子轉了一圈兒,方逸發現停在院子中的小吉普不光看起來不顯得舊,而且保養的還相當的好。不光是保差的不錯,什麼座墊兒都己經整成了新的,根本不是自己走時候的樣兒了,現在這坐椅可比以前舒服多了。雖說換了不過看起來也有段時間,決不是爲了給自己用整的。當然了院子裡還停着兩輛奧迪,這就該是兩個的坐駕了。
整個房子裡都轉了一下,方逸就覺得讓兩個朋友住這裡還真是不錯,打掃的很乾淨。房子大家都明白,再好的房子要是沒什麼人住,破敗起來那就太快了,沒了人氣嘛。方逸自己是不可能久住的,父母住這裡上班也不方便。
看完了房子,方逸就帶着兩條狗向着老師劉鴻碩家裡走去,手裡也提了一點兒從家裡帶來的小禮物,也不是什麼太值錢的東西,就是幾瓶法國紅酒,還有給師母的一件大衣,方逸前段時間抽空買的先期寄到了國內。
“老師,師母!”站在門口方逸拍了拍門,就聽到院裡的動靜,兩位老人睡的少現在早就起來了。
“小逸,快點兒進來?”師母李明華打開了大門,看到了方逸一臉的欣喜,立刻拉着方逸的手拉進了門就上下打量了起來:“精神頭足,更壯實了一點兒,法國的肉養人?”。
方逸笑着說道:“能吃能睡的,就長成這樣了”。說完望着院中揹着雙手一臉慈愛打量着自己的老師,張口說了聲:老師。
劉鴻碩望着這個弟子,心裡那滿意的勁兒就別提了,不過臉上可沒有那麼激動。微微點了點頭,從鼻子裡發出一聲嗯,保持着自己爲人師表的嚴肅性,不過眼裡那閃着的光芒。足以說明對於弟子的關愛。
聽着老伴拉着學生說了五六分鐘。劉鴻碩就擺手說道:“讓孩子坐下歇歇”。
“院子裡這麼涼,還是進屋說吧”李明華說道。現在石城的四月初夜裡和早上還相當的涼,不過也沒有涼到哪裡去。
“還是院裡吧”方逸連忙擺了下手,昨上晚上家裡開空調,睡了半夜方逸就起來關了。哪裡用的到啊,再說了這東西吹着也不舒服不是?現在正好在院裡清爽一下。
這麼一說,劉鴻碩和方逸師徒兩個就坐了下來,方逸手中的東西也被李明華接了過去,至於什麼推脫客氣,根本不需要。坐了下來方逸就開始向老師彙報自己這一段時間的事情。
劉鴻碩聽了以後嘆了口氣說道:“補全倫勃朗的作品,弄不好就是吃力不討好的結果”。
劉鴻碩也在法國混過的。自然知道歐洲的藝評傢什麼樣子,怕是在有些評論家的眼中,中國人就根本畫不好油畫,理解不了油畫的內在精神。別說是中國油畫就算是老毛子油畫。在他們的眼中也是粗糙低劣的。方逸直接去補全了倫勃朗,想想看面臨的壓力。要是劉鴻碩在身邊的話一定不會讓自己的學生冒這個險。雖說是現在結果很好,不過還是讓呆在國內的老頭子替自己的學生暗捏了一把汗。
一系列的陰差陽錯,纔有了現在這樣的效果,劉鴻碩自己瞭解了經過都感到自己學生的幸運。要是美國大亨沒有殘幅,就不會出這樣的價,後續也就無從談起。這樣所有的壓力都衝着方逸去,那不讓藝評家們嘲笑死?至少自不量力的名頭就扣到了方逸的腦子上。對於一位在歐美混的中國油畫家,歐美的藝評人要比對歐洲油畫家苛刻很多。
“當時我沒有想到這些”方逸坦誠的對着老師說道:“就是腦子裡突然冒出了這個念頭,而且有一種衝動想也它畫出來。對了,您說的事情現在可以說了吧”。方逸並不想在這個問題上和老師多談,要是談到了自己怎麼想到的,那自己怎麼回答,總不能說自己腦子裡有原版吧,何況就是說了劉鴻碩也要信不是?
劉鴻碩聽弟子這麼一問,就慢慢的說出了一件事情。
方逸聽了心裡就有點兒哭笑不得的感覺:感情您說的大事兒就是這個?不是別的就是石藝老畫室的事情。劉鴻碩和方逸這裡不是向着石藝捐了一批作品嗎?劉鴻碩提出想把現在陳列在石藝展館的師徒兩人的作品都換到那個老畫室裡去。
聽着老師說着還有應景的意思。不過方逸明白,用了十幾二十年的畫室,老師己經有了感情。說白了就是自己的老師就是對失去那個畫室有點兒耿耿於懷!就自己老師那份子看人的傲氣,除了劉鴻碩自己或者換成方逸用那個畫室,別的任何人搬進去老頭子都會覺得不夠這資格,原先搬出來是因爲想着一些人不滿,沒給石藝做多大的貢獻,自己有畫室還佔着學校的畫室,這麼多中青年老師都還沒有畫室呢。
以前劉鴻碩心裡還真是有點兒不好意思,在石藝這麼多年也就是近幾年纔給學生上上課,對石藝也就貢獻個大師的名號。不過現在誰還敢嚼老頭子的舌頭根?現在要是有人這麼說,老頭子一準兒一捋袖子:沒有貢獻?我學生方逸不是貢獻?這都不是,那什麼是貢獻你給我說說!
雖說方逸看來老師現在年紀大了,性格上像個老小孩似的,換着法兒想把自己的老畫室要回來。不過做爲學生,方逸立刻就點了點頭,連聲稱讚老師的想法好。從來方逸的胳膊都是往內拐的,哪裡考慮老師是不是老小孩,或者什麼中青年老師沒畫室的事情。自己師徒兩人捐了這麼多的作品給母校,指定個地方陳列自己的作品,這個要求過份嗎?
正當師徒兩人一拍即合的時候,方逸聽到了喵嗚一聲。
一轉臉就看到了一場忠臣和姦佞之間的爭鬥,忠臣自然就是圓頭和扁頭兩個,奸佞則是自己家以前,並且早就背叛的黨國的花紋貓。就現在體格上來講也是一付貓奸的樣子,肥頭大耳的,看那身上的肉說是隻豬都有人信。
兩隻狗正在一前一後的圍着肥貓,一個吸引貓注意力,另一個則是想着去咬豎起來貓尾巴,肥貓身上的毛整個都炸了開來。現在這個樣子,圓頭和扁頭纔有了點兒獵犬的氣勢,還算沒被方逸幾個人養太廢物了。
聽到了聲音的李明華走了出來,大聲的說了一聲:“圓頭扁頭,別鬧貓!”。有了李明華的一聲呵斥,兩隻狗這才聳着腦袋,走到了方逸的腳邊臥了下來,就這樣還張着兩隻狗腦袋望着花貓的方向。
“這兩個小東西一遇到花貓就要上去鬧一下,就跟有仇似的”劉鴻碩說了一句,就繼續和自己的弟子說着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