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啓洛回到了學校,是讓美術班的學生高興了一會兒,不過很快就有人感到一些小失望。因爲王啓洛幾乎和方逸現在一樣休息的時候才能到美術教室來一趟,並不比方逸到美術室的時候多。對於這個情況,!大多數的同學也都能理解,畢竟王啓洛文化分數在那裡!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方逸不常來大家也都習慣了,加上從朱政口中得之方逸的老師是劉鴻碩的時候,以前聽到一點劉鴻碩其人其事的就告訴別的同學:這個老頭性格怪,對方逸可能要求太嚴了!不知道的回去查了一下或者打聽一下,有些同學還對方逸表示了一下同情。認爲方逸給性格這麼怪的老師做學生還不知道吃什麼苦頭呢!聽着一些同學的安慰,讓方逸哭笑不得!
時問就這麼按部就班的過着,幾次小測驗之後證明了方逸現在的學習方法很不錯,至少比以前埋頭苦學管用多了,兩本主打課語文和英語並沒有掉下來,三門以前拉後腿的數學、物理和化學不光沒有退步,反而有了點小提高,不再像是以前那樣在一百分左右徘徊了,提高了十分在一百一十分左右這麼晃盪!
就像是以前老師說的那樣:一味的苦讀!並不如掌握正確的方法來的更有效率!現在方逸就似乎掌握了這樣的方法。既然這種專心於不會題目的方法被證明確實有效,方逸直接把更多的時間投入到了繪畫中去。主要是臨摹和體會一些大師的作品。
現在方逸摹臨不是像以前那樣要求每一筆都像,而是感悟大師的精神和對於作品的感悟,體會其爲什麼要這麼安排畫面,如何構圖,還有大塊的色彩關係,然後纔是每一筆筆觸的走向。
劉鴻碩現在除了教方逸之外,正式開始給石藝大二的學生授課,主講的就是歐洲主典主義和浪漫主義技法。老頭主要給這些入校一年多的學生講安格爾,提香還有有着浪漫主義獅子之稱的德拉克洛瓦的技法。
方逸在畫室呆到了中午,眼看就要到了吃飯的時間,並沒有像是往常一樣歡快的向着老師家奔去,而是坐在椅子上仔細的看着一本關於繪畫理論的書。這本書是方逸從書店裡買來的,感覺裡面講的頭頭似道的,還有一點兒價值就買回來翻翻。趁着這時候等着老師從課堂回來一起回家吃飯。
看了沒有十分鐘,劉鴻碩帶着一臉笑容推開畫室的門走了進來,把手中提着的畫箱放到了大桌子上。
“老師!今天的課上的有些太久了吧!都過了快二十分鐘了,師母己經來電話問了兩次了”方逸擡起頭來看着滿面春風的劉鴻碩說道。
劉鴻碩開心的說道:“這些學生太熱烈了!課後十分鐘的時間提問一直問了半個小時!現在課堂有點兒顯得太小了”。
方逸聽了老師的話笑着說道:“再大一倍說不定也不夠用!”。
學生的話讓劉鴻碩得意的哈哈大笑!從老頭臉上的表情就知道心裡多自豪。方逸並不是單純的奉承自己的老師,說的可是事實!國內現在所有的美院老師包括油畫大家還沒有一人像劉鴻碩一樣在法國浸淫古典繪畫十來年。
有些美院或許能請到現在的歐洲古典派的畫家來講課,不過這些人都是通過翻譯來講的,大家都知道翻譯麼,大多數並不懂繪畫!這樣在譯的過程中難免有的地方詞不達意。
劉鴻碩就不存在這個問題。所以老頭一開課並且講的是古典主義技法,不光是大二的學生歡呼雀躍,連有些年青的老師聽了也是甚爲心動。帶來的結果就是,第一次上課不光是班級的學生,還有五六個石藝年青沒課的老師也在教室裡旁聽。這樣一來小小的繪畫課堂當然就顯得有些擁擠了。
幾堂課一上,一些在石城郊外自發組織起來的畫家村成員有些也過來了,進不了教室就在窗口聽老師講古典主義技法。老頭一上課連窗外都站了人,成了石藝難得一見的景像!
這才上了五堂課,換了兩次教室,現在用的教室直接一百五十多個平方。就算是這樣都顯得有些擁擠,你想想有多少人來聽劉鴻碩的課!和平常老師一個班十來個學生簡直不可同日而語!
“你看什麼書?”臉上帶着得意的劉鴻碩看着方逸手中拿着一本書好奇的問道。
方逸揚了揚手中的書:“一樣講繪畫理論的書!我在書店看到還不錯順手就買了回來,沒事的時候研究一下!”
劉鴻碩聽了臉上一寒,對着學生伸手說道:“把書給我!”。
“怎麼了?”方逸看到老師臉色突然一下變了,一邊把手中的書遞給了老師一邊看看自己的老師不解的問道。
從方逸的手中接過了書,劉鴻碩連書名作者都沒看直接走到了畫室門口打開了門,一甩手就把書扔了出去,然後看都不看書落的方向關上了門。
“花了不少錢呢!”方逸對着老師說道:“五十幾塊,全銅板紙彩頁印刷的!”。
“看這些東西除了讓你不知所措以外,毫無用處!”劉鴻碩看着方逸正色的說道:“不論是國外還是國內,寫這種藝術理論的都是所謂的油畫理論家,但是這些人有幾個畫的好的!國外是這樣,國內有些所謂的理論家根本就不會畫畫!你不是想成爲一個理論家,你的目標是成爲一個藝術家!除了多畫多思考之然別無他法!”。
說到了這裡對看方逸語重心長的說道:“你天賦有,勤奮也有!至於思考你更是不缺!爲什麼把自己的時間花到這種東西上?這些東西除了能認你增加一點兒和別人磨嘴皮子的功夫,給不了你任何其它的東西!”。
“理論的東西難到不重要?”方逸有點兒不明白了,怎麼聽着老師說的好像是理論的東西完全沒有用似的。
劉鴻碩聽了說道:“不能說不重要,我只能說對你來說不應該重要!”看着方逸的臉上更加的茫然了,又解釋說道:“這些東西都是大衆化的東西,別人嘴皮子一動,筆桿子一揮就寫下來這些理論!但是你照着來就不可能成爲一個優秀的藝術家!因爲你的畫中並沒有你自己的東西!什麼是風格?只有鮮明的個人風格才能讓一個藝術家具有偉大的藝術生命力和感染力。人云亦云的東西怎麼樣才能顯出你?”。
方逸聽了從自己的椅子上站了起來,束手聽着老師的話。
看着學生的樣子,劉鴻碩說道:“我上次給你講過安格爾對德加說過那句鼓勵的話:多畫是通往畫的好的唯一道路!記住它!因爲除些之外別無他法,也沒有近路可以走!雖說現在有些人連形都畫不好,畫確賣的不錯!不過我要對你說的是:讓那些買這些畫的蠢貨們繼續蠢下去吧!因爲這些自以爲是的人除了犯蠢,他們這一生還能幹什麼!?”。
聽了老師的這個話,方逸的嘴角向上翹了翹。不說別的地方就在石藝就有這樣的人,石藝的一個會計,她的丈夫算是中青年畫家,畫在市場上不錯。這位看着自己丈夫畫了幾年,感覺畫畫不就是用支筆蘸着一點兒顏料在畫布上戳麼!整天戳來戳去的一週多點戳一幅出來就是十來萬,這東西實在沒有什麼難度,做完了帳就在家裡陪着老公一起戳!
戳出來的東西放到丈夫的簽約畫廊裡,居然一幅也能賣到大幾千一萬塊。這位直接用的原色,五彩斑斕的畫廊解釋是熱烈,線畫的打彎還用其它顏色接上的,畫廊說是衝突,反正就這麼忽悠出去了!這位在家算算成本和利潤比就是幾十倍的純利,那還上什麼班啊,繼續在家戳畫賣吧!
原本這樣也沒有什麼,你在家戳就戳吧反正也不礙着別人什麼事,能賣錢大家也都當個樂子聽。不過這位會計好死不活的想到石藝來當老師!因爲她覺得畫畫就這麼回事,自己的畫比一些石藝年青的講師畫還賣的起價來,這些人中有人的畫還沒人要呢!這樣的人能當爲什麼自己不能當!就鼓動自己的丈夫跟校長提。丈夫當然知道不能提,提了還不夠丟人的呢!死活不同意,就是因爲知道自己老婆那畫的什麼玩意。
丈夫不同意,會計就對着別人報怨。這個事情很快的就傳開了,最後這位會計得了個外號:教授!意思是不要來石藝當老師了,直接當教授吧!取笑這位沒有自知之明!
師徒兩人一人說一人聽,又說了兩分鐘電話又響了起來,這個電話響那除了方逸家人就是劉鴻碩家裡,別人也不知道這個號碼。現在的時間只能是師母李明華來讓這師徒兩人回家吃飯的。
劉鴻碩一接,果然如此!放下了電話對着方逸說道:“快點去吧!你師母都等的着急了!”。
“嗯!好的”方逸直接擡起腳跟在老師的身後出了畫室的門,然後鎖上了畫室,一起向着家裡走去。
走着走着就想起了一件事情,轉頭對着老師說道:“老師,您的畫快完成了,完成的時候我帶着穆瑾過來看看?”。
“行!你就找個晚上帶她過來看看吧,順道也問問我把她畫的滿不滿意!”劉鴻碩順口就答應了下來。
方逸聽着輕輕的點了一下頭,至於後面那句問穆瑾滿不滿意!被方逸大腦直接排除了。要是說不滿意,老頭說不定一下子就覺得以前弟子可愛的小女友面目可憎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