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寶樓主也知此時她身受重創,憑藉煉神塔也難擋兩族蜃妖聯手,只能強忍住噁心勁,與反覆無常的陳尋聯手。
見萬寶樓主立下真正的天道大誓,陳尋就將僅剩一絲殘魂的青鱗老妖,擲還給萬寶樓主。
見雷伯半截妖尾被陳尋轟得肢離骨碎,元神破碎,體內僅剩一絲殘魂未滅,心頭涌起一股股恨意,萬寶樓主當下就後悔答應跟這樣的無賴之徒聯手。
陳尋卻是不管,手持烈陽雷盾、靈劍,就往一頭蜃妖纏殺過去。
萬寶樓主心裡恨歸恨,卻也知道與滄瀾侯聯手,是形勢所迫。
看滄瀾侯仗着遁法玄妙,竟敢與妖軀強悍的蜃妖貼身肉搏,她也是暗暗心驚,傳言滄瀾侯擅煉器、傀儡術,沒想到他在神魔煉體上竟然也有如此高深的修爲。
蜃妖真身有百丈長短,僅妖軀就有數百萬斤沉重,縱撲之間,就連山峰都能在頃刻間壓垮。
滄瀾侯哪怕僅僅是憑藉劍盾與蜃妖貼身遊鬥,其百骸筋骨皮肉,怕已經不比她手下任何一員青鱗妖將稍弱,也唯有如此,纔敢進行這種簡單到極點的力與力的對抗。
陳尋不管萬寶樓主心裡在想什麼,瓏山雷霆禁制雖然早就停息,但在過去三天時間內,他還是用烈陽雷盾聚集到不少的紫電光弧。
這些雷霆之力,若是用來淬鍊全身的筋骨皮肉,效果不會太明顯,畢竟時間還是太短了,但陳尋在三天裡,就專注淬鍊持盾的左臂,以便能承受更強力的衝擊。
如此一來,陳尋神力雖然遠不及蜃妖,常常被蜃妖擊出數百丈遠,但如神鐵元銅所鑄的左臂有着比以往強出一倍的承受力,他即使被擊飛,也能避免臟腑受到強力的衝擊,更不需要動用護體靈甲,避免丹元過快消耗。
陳尋雖能纏住一頭蜃妖,替萬寶樓主分擔壓力,但這麼糾纏下去也不是辦法,就與萬寶樓主且戰且退,往瓏山東南角退去。
赤星宮諸修,此時又乘木城回到瓏山東南角的崖岸上。
他們看到石龍子與青鱗妖族聯手,跟蜃妖惡戰一團,還往他們這邊退過來,都是面面相覷。
陳尋與萬寶樓主惡戰時,要麼藏在蜃霧之中,要麼身形被山嶺擋住,赤星宮諸修都沒有看到赤海、蛇無心以及魔女紅茶的存在,也無從懷疑他的身份。
萬寶樓主無意捅破陳尋的身份,但百丈高的煉神塔綻放萬丈霞光,與三頭蜃妖殺作一團,她的身份卻無法再隱瞞下去。
看到石龍子與青鱗妖族聯手,往木城這邊退來,很快就有一輪寒月從木城中徐徐升起。
這是冷月尊者的寒月法相。
赤星宮諸修雖然沒有一人出聲,但冷月尊者的寒月法相現形,也足夠表明他們拒絕青鱗妖族與石龍子接近的姿態;同時木城也緩緩飄起,再次往霧海移去。
赤星宮諸修,可以藉助木城暫避到霧海之中,自然是樂意看到青鱗妖族與蜃妖鬥個兩敗俱傷,他們好再上岸坐收漁翁之利。
萬寶樓主,秀眉緊蹙,她與無恥之極的滄瀾侯聯手,退到東南角來,心裡打的主意就是想借赤星宮諸修牽制蜃妖。
此時,赤星宮諸修借木城再度避到霧海之上,他們怎麼去借赤星宮的勢?
陳尋從虛元珠中掏出赤海金鱗船。
赤海金鱗船煉有縮物禁制,從虛元珠中取出時,僅是一尺長短,擲入海中見風就長,眨眼間就長到八丈長短。
陳尋悟得疊浪秘意,立足踩在赤海金鱗船的甲板上,赤海金鱗船雖然不能浮空升起,卻能始終保持在浪尖之上,不被高如崖山的巨浪吞沒。
萬寶樓主不懷好意的看了陳尋兩眼,沒想到他貼身有靈獸、侍魔相隨,竟有這麼多的強大|法器。
她雖然自稱是萬寶樓主,但除了手裡這座七珍煉神塔外,能拿得出手的法器,恐怕都未必有他多。
萬寶樓主也早就得到教訓,沒有絕對的把握,再不敢將三十餘青鱗妖將收入煉神塔中。
在霧海之中御空飛行,同時要抵禦蜃霧的侵襲,法力消耗極大。
她受創嚴重,三十餘青鱗妖將修爲又略弱了一些,很難在霧海中堅持多久。此時有赤海金鱗船可以落足,她當下也不客氣,與三十餘妖將都跳上船,一起往霧海外圍退去。
赤星宮諸修乘木塔,往霧海深處撤,陳尋就控御赤海金鱗船緊隨其後,總之不離左右,確保三頭蜃妖以及大小數十頭結丹異獸,不能放開手全力圍殺他們……
雷霆霞雲遮閉瓏山,一直往外延伸到霧海兩百里的深處。
在邊緣處,雷霆霞雲距離海面甚至都沒有百丈高。
進出瓏山,這個區域最爲兇險,稍有不慎就會誘發無盡雷霆轟殺。
蜃妖都有騰雲駕霧的神通,甚至能借這滿天蜃霧的勢,毫不費力的飛入霧海,但沒有奇珍異寶護體,卻不敢接近雷霆霞雲。
赤星宮諸修借木城通過這個區域時,也是萬分警惕,冷月尊者與鐵芒尊者兩人聯手主持木城的陣法禁制,都不敢有一絲的疏忽。
且不說有大羣的青鱗妖族圍在霧海外圍,現在青鱗妖族與石龍子聯手乘赤海金鱗船,居心叵測的緊隨其後,三頭蜃妖與數十強橫妖獸陰魂不散,赤星宮諸修,更是不敢去接近這個區域。
這麼一來,三方都居心叵測的在距瓏山兩三百里的狹窄海域裡兜起圈子來。
蜃妖能借蜃霧之勢,進出霧海,騰雲駕霧飛行毫不費力,先是追着赤海金鱗船。蜃妖后來發現赤星宮諸修所乘木城,需要吞吸大量的海水才汲取靈氣,就需要同時抵禦霧海巨浪的衝擊,所承受的壓力更大。
進入霧海,木城實要比船形秀小的赤海金鱗船更岌岌可危,蜃妖發現這點之後,就轉過頭來攻擊木城。
陳尋可以指着宋玄異的鼻子罵,但真要坐看宋玄異等龍門宗弟子遭受蜃妖屠殺,心裡也有愧陶景宏當初對他的厚待。
看赤星宮諸修抵擋不住,陳尋就駕御赤海金鱗船,從側後牽制蜃妖;出乎意料的是,萬寶樓主對此也無異議,甚至也不惜出手,減輕木城的壓力……
三方誰也沒有足夠的實力吞下誰,足足糾纏上了三個月,最終還是蜃妖先退回瓏山。
陳尋他們也隨後與赤星宮諸修,再到瓏山東南角落足。
赤星宮諸修,原先在東南角的灘谷布有一座防禦法陣,但被雷瀑摧毀,死傷不少人,其他人都是退到木城中,借木城的強大禁制,才逃過一劫。
好在灘谷的靈脈沒有被雷瀑摧毀,赤星宮諸修再進入瓏山東南角,還是先佔據那座灘谷,佈設防禦法陣。
萬寶樓主則在三十餘里外的一座石崖上,放下七珍煉神塔。
石崖實是一座伸入霧海之中的龍爪巨巖,然而七珍煉神塔原形高達百丈,就像是一支巨大的龍角從霧海中探出。
煉神塔吞吸靈氣時,捲動數百里範圍的風雲,叫人擔心瓏山的雷霆禁制,隨時都會被七珍煉神塔再度觸動。
萬寶樓主此時雖然不祭用七珍煉神塔禦敵,但不斷吞吸靈氣的塔身,猶有淡淡的霞光釋出,將環繞煉神塔盤膝修煉的萬寶樓主及青鱗妖將罩住,陳尋也難破開霞光,進入七珍煉神塔百丈範圍之內。
陳尋就將赤海金鱗船繫泊在石崖下的草灘上,他抱頭躺在甲板上,看頭頂的霞雲變幻,時不時找離他有三百餘丈的萬寶樓主打趣:
“燕嵐姑娘,青鱗一族在這瓏山到底有什麼大計要謀?”
“你只要記住你所立的心誓,其他事跟你沒有半分關係。”無奈之下,聯手禦敵數月,但萬寶樓主對陳尋的戒心難消,語氣冷淡的說道。
“燕嵐姑娘,也不能怨我多事啊,你們跟赤星宮這麼耗下去,也不能算回事兒啊,”陳尋問道,“你有沒有想過,與赤星宮諸修聯手,或許更有把握,破開瓏山一處禁地。”
“赤星宮又不傻,會與我們聯手?”萬寶樓主嗤鼻一笑。
“青鱗一族將霧海圍得水泄不通,照常理來說,赤星宮吃錯了藥,纔會跟青鱗一族與虎謀皮,但倘若有靖海侯給青鱗一族當說客,事情或許會有轉機。燕嵐姑娘,你覺得我說的有沒有幾分道理?”陳尋嬉笑問道。
萬寶樓主臉色驚變,問道:“你是怎麼知道的?”
“青鱗一族,與少奚氏是不是有什麼秘密協議?”陳尋問道。
萬寶樓主臉色變換數下,想到雷伯所說的話,情知再讓陳尋試探下去,說不定會讓他看出更多的秘密,轉臉看向別處,不再理會陳尋。
“看來,少奚氏爲擺脫赤星宮的控制,竟然真與青鱗妖族暗中勾結,”老夔藏身虛元珠中,卻將萬寶樓主的神色變化都看在眼底,透過神念與陳尋交流,“這妖女差不多就要恢復修爲,這件事還相當棘手啊……”
陳尋對墜星海妖族並無成見,但以少奚康爲首的濟月九侯,真與青鱗妖族暗中勾結,圖謀瓏山異寶,最終會叫他都難脫身,就不能不慎重對待此事。
陳尋待要繼續找話題試探萬寶樓主,此時虛元珠中風雲突變,就見杜良庸閉關之地靈氣騰涌,形成一片片鱗狀靈雲,往杜良庸的頭頂涌去……
陳尋心裡一喜,沒想到杜良庸這麼快就要修成元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