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昌平與羅曜交手,兩人都是陰陽境小圓滿,又都是知根知底,這一戰到當真是龍爭虎鬥。
姜天細看兩人的神通,羅曜的神通威猛霸道,郭昌平的神通粗獷剽悍,各有所長。
他這一次見到羅曜,並沒有同見到他上次那般的感覺,一切都十分正常,到也是一方俊傑。
兩人交戰了十餘分鐘,羅曜突然一手插下,五指如同五根擎天柱一樣,五道山嶽般的巨樁出現,將郭昌平罩在了裡面。
郭昌平大吼一聲,伸手一抓,一柄法力長刀成形,一刀橫掃過去,氣勢崩雲,驚滔裂岸,五根巨樁頓時斷了三根。
但羅曜雙手連抓,一根根巨樁出現,將郭昌平囚在中間,斬斷一根,便又生出一根,越增越多,漸漸的將他困在了裡面,能活動的空間越來越小。
這些巨樁上的靈紋是根據羅家的聖器定天柱化來,是羅家老祖參悟出的神通,名叫“定天神樁”,十分厲害,佈下的定天神樁越多,對手的壓力就越大。
郭昌平雖然氣勢不凡,一手霸刀凌厲無雙,但也還比不上這門神通,最終戰敗。
“呵呵,賢婿果然盡得真傳,可以放心的把灩兒交給你了。”一個爽朗大笑聲響起,一道雲霞從神威侯府深處凌空鋪開,一道高大的人影從雲霞形成的橋上走了過來。
姜天等人微微一驚,這道身影氣貫長天,正是造化境的手段,加上面相威武蓋世,氣勢勇猛凌厲,來人必然是當今的神威侯赤炎剛。
他雖然沒有直接放出氣勢威壓,但諸人還是從他身上感覺到了一股莫大壓力,修爲越強,感受到的也越強。
“多謝岳父誇獎。”羅曜躬身謝道。
其他人則也是抱拳一禮,口稱見過侯爺,神威侯淡淡一笑,朝着諸人看了一眼,道:“今日是兩大侯府大喜之日,一切免禮。”
他的聲音中蘊含着莫大威嚴,讓人極難生出反抗的心思,他一眼看過,諸人便感覺到他的目光完全看透了他們一樣。
姜天心中微微凜然,神威侯積威已久,一直高高在上,加上修習的功法霸道,膽小者在他跟前未必擡的起頭來。
“瀲灩就交給你了,你莫要虧待了我的女兒。”神威侯淡淡笑道。
他身後走來一羣人,首先是一襲紅裝的新娘赤瀲灩,鳳冠霞披,後面跟着兩個嬌豔的侍女,其後是一羣侍女手捧禮盒。
羅曜飛到空中,神威侯將新娘交到他的手中,羅曜接着新娘上了花轎,這纔回轉定柱侯府。
定柱侯府早已張燈結綵,賓客滿門,見迎親的回來了,又有煉氣士奏起鼓樂,禮炮千響,將新娘接了進去,場面好不弘大。
王公貴族,大臣小吏,各三教九流的人紛紛來賀,偌大的侯府到處都擺上了宴席,觥觸交錯,歌舞生平。
姜天被安排在侯府的一處花廳中,這裡面聚集了大量的青年才俊,如十大侯府的傑出天才,還有各王府,將軍府,和一些頗有來歷的賓客,盡皆匯聚在此。
姜天和他們不熟,自是懶得理會他們,而這些人也有些人認的姜天,但也沒有交流的意思。
過不多久,羅曜帶着赤瀲灩前來敬酒,因爲這裡的都是大有來頭,他是挨個兒的來敬。
每個人少不了要恭賀一番,喝上兩杯喜酒,羅曜也是一一稱謝。
猛然,姜天的瞳孔微縮,在羅曜敬到一個青年的酒時,他喝了之後便一口噴了出來,連忙道謙。
他記得先前有人稱他叫康奇公子,應該是十大侯府之八瀚水侯府的公子。他之所以微微注意,是因爲康奇在吐出這口酒時,竟然散發出了淡淡的紅色法力波動,這可不是喝酒嗆到的節奏。
只是這裡人聲鼎沸,人員來往,一般人極少注意到,而他坐在角落裡,恰好看到了。
康奇連忙拿起桌子上的酒壹倒滿,從喝了一杯,羅曜又敬到下一位。
這是一個面相斯文的青年,頭戴儒巾,看起來弱不禁風,但來頭也是很大,名字叫做言正聲,是十大侯府排在第二位的天策侯府的人,手中拿着一把普通的紙扇。
“多謝言兄耗時前來,羅曜敬上兩杯水酒,聊表謝意。”羅曜道。
“呵呵,說的哪裡話來,羅兄大婚,哪能不來,這酒自然是要喝的。”言正聲看着侍女托盤遞上來的兩杯喜酒,笑道:“只是小弟有病在身,只能喝在下自備的藥酒,且請勿怪。”
“哪裡,哪裡,是我們招待不週,言兄身體有羔,隨意一點。”羅曜連忙道。
言正聲取下腰間的酒葫蘆兒,自己喝下兩杯藥酒,羅曜這才敬到下一位。
這一位是個神采飛揚,雙眉飛插入鬢的高挑青年,他到是將敬上來的第一杯喜酒一飲而盡,眉頭確是微微一皺。
羅曜道:“這酒莫非是不復合歐陽兄的味口麼?”
此人名叫歐陽復,朝着羅曜看了一眼,笑道:“沒有,只是喝慣了虎魄烈酒,這種應該是‘百珍釀’吧,性格溫和,頗不習慣。”
“都是小弟疏忽,實在抱謙。”羅曜連忙抱謙的道。
“無妨!人多自是不可能一一顧全,百珍釀適合諸多人的口味。”歐陽復端起另一杯喜酒一飲而盡,羅曜纔是進行下一人。
姜天眉頭微微一皺,他的觀察早已是在燈火和龍靈的錘鍊下,變的極爲入微,這酒怕是有些問題呢?
他仔細的看了一眼兩個倒喜酒的侍女,修爲只是普通的行氣境而已,並沒什麼特別。但兩人輪流倒酒,一個圓臉的侍女倒酒倒的次數多一些,另一個瓜子臉的倒的少一些,言正聲、歐陽復等人喝的全是瓜子臉倒的酒。
很快,便輪到了姜天這裡,羅曜笑道:“公子能來,不但是我羅曜的榮幸,也是我定柱侯府的榮興,羅曜敬上兩杯喜酒,請公子莫要推辭。”
他身後的瓜子臉少女又斟了兩杯喜酒,朝前遞了上來。
姜天站起身來,笑道:“哪裡哪裡,在此也是祝賀賢伉儷了。”
他伸手端起一杯喜酒,輕輕的聞了一下,只覺酒香清淡宜人,色如琉璃,與宴飲的醉仙香大不相同。
“咦,這酒有些問題……”識海中,鏡靈突然道:“怎麼感覺有些夢陀羅的味道。”
“不錯,這應該是夢魘轉神酒,沒想到這種酒還有流傳。”燈火亦是笑道。
姜天微微一驚,連忙道:“夢魘轉神酒,這酒喝了之後會有什麼後果?”
“沒有什麼後果,最多就是睡上一覺,大夢連連,方便別人煉製身外化身而已。”燈火雲淡風輕,道:“你有定天鼎在身,絕對放不倒你,趕緊喝吧,這酒可是難得呢?”
姜天不由大駭,在心中狂翻白眼,方便別人煉製身外化身,這還沒有什麼啊!
“公子也是喝不慣百珍釀麼?”羅曜道。
“沒有。”姜天笑道:“我喝酒無所謂,並不挑剔。”
說着,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盡數的灌入了定天鼎中,儲存了起來。
兩杯酒喝過,羅曜接着敬其他賓客,姜天不動聲色的坐下,確是感覺到有人在看他,頓時回看過去,只見言正聲正紙扇輕搖,朝他微微一笑。
姜天發覺不但言正聲在看他,歐陽復也在看他,康奇也在若有若無的看着他。
“這三人到是都有些古怪呢?”姜天暗道。
康奇喝了一杯夢魘轉神酒,確是吐了,又喝了一杯醉仙香,而言正聲沒有喝,歐陽復喝了,但在他的仔細注意下,總能感覺他的身上有些古怪。
羅曜敬酒離開之後,盧銳和盧泰聯手前來,也與諸人敬酒。
不過,這兩人關係微妙,在座的大半都是知道他們要出征之事,有的人對他們只是應付,有的人則是徹底的迎合,有的人不近不遠,總之是形形色色。
“姜兄,有空來我府上做客,盧銳歡迎之至。”盧銳走到姜天跟前笑道。
“多謝好意,有機會的話,定然是會來的。”姜天笑道。
吃了宴席後,便即有人離開,姜天悄然通知黎天離開皇都,他纔是慢慢的返回啓水老店中。
回到地字號房中,姜天便即催動陣盤將屋中的大陣啓動,端坐在聚靈陣中仔細感知起鼎中的夢魘轉神酒來。
這兩杯夢魘轉神酒並不多,還不足一兩,即便是落入鼎中,以他對鼎的完全掌控,也是感知不出什麼太大的異常來,連忙找燈火請教。
“那是自然,人體的購造與鼎的結構不同,酒是在鼎中,鼎可沒有五臟六腑,沒有那種吸收消化分解功能,你怎麼可能在鼎中感受到這種酒的異常。”燈火有些不懷好意的道:“你不妨自己轉一點到肚子中試試,便知這酒的威力如何了?”
姜天翻了個白眼,道:“還有別的方法可以對抗麼?”
“有,除了修煉的特殊功法或特殊寶物能煉化之外,便只有夢入禪機和反煉化之途。”燈火道。
姜天聽的大爲奇怪,道:“什麼叫夢入禪機和反煉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