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鳥唳叫一聲,衝向窮奇。
窮奇揮動翅膀,利爪抓去,青鳥靈活的變換身形,避過利爪,巨緣朝窮奇脖頸處刺去。窮奇低頭,用尖牙擋住巨緣,張開大口咬去。
青鳥身體四周現出微微的彩色波紋,巨大的身軀突然消失在空氣中,又瞬間在窮奇後方出現,利爪抓向它的背部。
窮奇身體斜斜滑翔數米,躲過攻擊,隨即轉身,重新迎了上去。
巨獸與巨禽纏鬥着,翅膀發出的強風激盪,如數把利刃切割,將空氣摩擦出“滋滋”的聲音,氣流衝擊,將兩頭巨獸下方十幾米遠的河面激起陣陣波浪。
遠在百米的衆人都感覺得到氣浪襲來,漫天風沙,颳得人透不過氣。
傳說青鳥住在神界,是神傳信之鳥,這瞬間消失之術,估計便是一種空間跳躍的技能。
而它身體周圍現出的隱隱五彩波紋,讓窮奇的每一下攻擊都如陷泥潭,每一股強風也被它雙翅扇動的強風抵消。
趁着九角衆人聚精會神看那兩頭巨獸搏鬥的情景,首領姬強叫道:“撤退。”
黑齒還覺得也許窮奇會贏,正在猶豫,就看到窮奇背部被青鳥抓到一下,一聲狂叫傳來。
他只好帶着不甘心,跟在姬強的後面。
趁着漫天煙塵,姬強帶着盜賊團撤離戰場。不可否認,作爲首領,這是他最英明的決定。
窮奇穩住身形,覺得面對青鳥這頭巨禽,佔不了便宜,便大聲叫道:“我剛好想起還有些事情要做,這次就先饒了你,下次再和你打一架。”
然後縱身離開戰場,往遠處飛去,瞬間便消失在衆人的視野中。
青鳥在河面低空盤旋,隨後便一飛而起,消失在遠方。
九角軍中,陸木看得目瞪口呆,等窮奇飛走,才趕緊叫巫重拿着草藥給受傷的九角士兵療傷解毒。
八個士兵,死了一個,而且屍骨無存。來不及悲傷,還要去看摯和女衛情況如何。
玄鳥渾身發抖,急火攻心,女衛大人就這樣被妖獸的颶風捲走,掉落河中,自己作爲侍衛,卻只能眼睜睜看着。面對強大的妖獸,是那樣的弱小,保護不了小姐,就連替小姐而死都辦不到。
衆人趕到河邊,卻只見到水面蕩起微波,不見半個人影。
摯和女衛估計被蕩起的波浪捲起,衝到下游不知多遠......
他們生死未卜,陸木只能帶着衆人,沿下游尋找。
陸木見玄鳥面色慘白,眼眶中有淚水打轉,便安慰道:“你也不要太傷心啦,也許他們吉人有天相,已經逃離險境了。”
“但願老天保佑,小姐沒事,”玄鳥眼眶發紅,“如果小姐發生什麼不測,我也會以死謝罪!”
彼時,摯和女衛落入河中,被巨大的衝力撞落河底。在晶體狀態下的摯渾身冒着藍光,他往河砂中一踩,便借力躍起,他見渾濁的水中隱約有人影飄落,長髮在水中散開,便奮力游去。
女孩已經昏迷,身體如飄落的棉絮。摯將她攔腰抱起,浮出水面,卻被巨浪襲來,兩人被衝向遠方。
波濤陣陣涌來,一轉眼便到了千米之外。
女孩仍處於昏迷狀態,估計也喝了不少河水,摯只得抱着她的腰,讓她的頭浮出水面。河水激盪,摯單手划水,力道不足,一時到達不了岸邊。
他們隨着水流漂着,晶體能量已經開始反噬,晶體能量持續時間是半小時,時間一到,便會虛脫,到時,兩個人都會沉入河中,再無回天之力。
突然,一條麻布長條從空中飄落,摯擡頭一看,便見到一頭巨禽從空中掠過,往遠方而去。
耳中似乎聽到一個聲音:“摯,白澤把你的訊息告知了我,我便趕來見你一面,風伏犧把留給你的裝備放在風部落的伏犧洞中,想要變強就去尋找吧,趕在他們找到你之前......”
在九角路邊的巨石下,摯所做的夢裡,他曾坐在白澤的背上,和風伏犧一起,帶着青鳥環遊大陸,指導人類學習捕獵,唱着風伏犧所作的《駕辯歌》。
那似乎是幾輩子之前的記憶了......
想來,這麻布條便是青鳥扔下的吧。
它怎麼不直接將二人救起?
摯抓住麻布,綁在箭上,奮力一射,銅箭帶着長布條射穿岸邊一棵樹幹,崩緊成一條直線。
摯便拉着布條,帶着女衛慢慢靠岸,將這個昏迷的女孩放在鵝卵石鋪就的河灘上。
身體已經痠麻,劇烈的反噬讓他身體微微發抖,雖然有金元素護體,但是還沒能突破血肉的承受力。
他勉強支起身子,用手掌在女孩胸前按壓,只聽得“哇”一聲,女孩吐出幾口水,他這才放心躺倒在地上。
他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如此不顧一切的要把這個女孩救下,是因爲她長得有點像夏麼?
女衛幽幽醒轉,見自己全身溼透,薄如蟬紗的衣服勾勒出玲瓏有致的身體,而衣服也被石頭劃破,露出雪白的肌膚,胸前,是幾個泥掌印。
而那個名叫摯的男人,正臉色慘白睡在自己身邊。
女衛從茫然到慌亂,臉上現出紅暈。
這個男人幹了什麼?是他又把我救了嗎?
胸前......是他的手摸的嗎?
當摯醒過來時,就見到自己躺在一個火堆旁,女衛正把一根枯枝扔進火裡,她先前潮溼的衣服已經烤乾,臉也烤得通紅。畢竟,天氣炎熱,還在火旁烤着。
女衛見他醒來,第一句話便是:“你不要把今天發生的事說出去,不然,我就把你殺了。”
摯苦笑。
她都不感謝一下自己。
女衛雙手交叉抱着雙肩,望着天空說:“喂,你說,他們那邊不知道情況怎麼樣啦?”
“那頭妖獸那麼厲害,不知道......”
在那頭強大的妖獸面前,九角軍真的是凶多吉少。
“有一隻青鳥,”摯說,“它也許是來幫我們的吧,不知道它能不能鬥得過兇獸窮奇?”
摯躺在地上,看着天上那個大圓盤,思緒萬千:來到地面部落快八個月了,浮空島爲什麼一點訊息都沒有?那些戰友,玄女大人,他們好像把我遺忘了。他們有沒有去救夏啊......空中不是有着監視者和監視球嗎,他們怎麼不來和我聯繫啊?
女衛的聲音響起:“你說,你是來找你的妹妹的嗎,她也有這樣綠色的頭髮?”
“嗯,她叫夏。我和她是雙胞胎,她老是覺得她纔是姐姐......我的母親是地面部落的人,父親是空島人,我們是空島的戰士,是鷙禽戰機小隊的成員。半年前在執行任務時,我們的戰機出事了,所以墜了下來,到現在爲止,我不知道她是死是活?”
“你住在神的地方啊!”女衛有點吃驚,“......如果是那樣的話,你怎麼不請求神的幫助?”
“我沒有通訊設備和浮空島聯繫,也沒能找到能飛到浮空島的飛行器。”摯說。
“嗯......也許我能幫你呢,”女衛說,“其實我父親也是空島人的後代,所以我也是。姜融將軍能和神溝通,到時候可以請求他幫你,還有我師父,他的飛行器就能飛到空島上去。”
“只是,他從來沒有帶我去過一次。”她又補充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