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第二座空城,讓一心想找人泄憤的瞑日神君感到猶如一拳打在了空處一般地憋悶!
更讓他盛怒欲狂的是在城中心的廣場上又看到了排放整齊的近千輛懸浮車,但是這次的車輛看起來比前一次的要華美高級得多。依然在其中一輛的車頂看到了嬴政的晶石影像,還是那樣的淡淡微笑和語氣:“看來神君對朕之前的禮物不太滿意,不過以神君的身份,就算不滿意也沒必要拿那些死物出氣啊。此事說起來倒是朕的不是,以各位的身份朕無論如何也該送些高級點的座駕。好在此時更正時猶未晚,還望神君笑納,得以早日進京,免朕久候。”
瞑日神君拼命抑制,纔沒有再次一拳給揮了出去!前一次一來作爲懸浮車的車羣本身就有能量波動,而法陣未曾啓動之前能量的痕跡是微乎其微的,尤其還是這種以敵方的能量爲能源的吸能陣,從而被上面的車羣掩蓋了下面的陷阱。二來一到城中所有的神注意力便都被嬴政的晶石傳訊吸引了過去,是而纔會一時不察之下中了招。不過這次有了防備,在瞑日神君龐大的神識下,就算再細微的能量波動又怎麼能瞞得過去。第一次上當是大意,第二次再上同樣的當那就是白癡了!
可是瞑日神君有生至此何曾受過這樣的氣,就算面對着另三位主神,他也沒有吃過這樣的虧,更不要說吃了虧居然連個能出氣的對象都沒有!帶着一肚子越燒越旺的怒火,瞑日神君領着一衆下屬撲向下一座城市,他就不信前面的都是空城,秦皇能這樣敞開所有門戶放他直入帝都!
第三座,還是空城,城中心還是那刺眼的車隊,只是這次的車子看上去又高級了不少。在再次聽了嬴政的一頓將他氣得幾乎吐血的奚落之後,瞑日神君一言不發地帶着下屬就走。雖說他可以讓所有地下屬都站在他的身後然後再動手拆車。那樣就絕對不會發生第一次那樣的事,但是就算他將這些車輛全都打爛又能如何,秦皇根本不會在意。這種無意義的發泄只是徒惹人笑而已,他要做的是屠城,只有拿秦國的子民來血祭讓那個皇帝憤怒,也才能消他的心頭之恨!
可是才繞過廣場沒走多遠,身後車羣所在位置平穩的能量波動忽然暴烈起來。瞑日神君才自轉身,就看見那些車輛全都在瞬間爆裂開來。一道無色地光波猛地炸開!落在後面的都是那些低階的神,猝不及防之下上次的情況再度重演。不過這次的力量要比瞑日神君的那一擊差多了,但饒是如此也依然使魔神們受損不小!
看着一片狼藉的現場,瞑日神君從沒有象此刻般痛恨一個人!居然會連着兩次被人當着自己的面用同樣的詭計得手,無盡的羞辱感讓他黑色地眼珠已泛上了血色!其實這也不能怪他疏於防範,只能說敵方地惑敵之策實在高明。在上一座城中從進到出他倒是一直提起了所有的戒心的,但卻是什麼事情也沒有,到了這座城又是與上兩座完全一模一樣地安排,在他的神識裡也是一模一樣的感應。人都是有慣性思維的,哪想到這次在車羣底下的那個吸能反射陣不過只是個幌子。真正的問題出在上面的車羣中。
隨着車輛的越來越高級。本身所攜帶的能量也越來越大,因爲是遞增式的,所以瞑日神君完全沒有懷疑這次地車輛會被動了手腳。
慣性思維果然是很強大。一衆魔神不可能有這心思每次都將所有的車輛都細細地用神識檢查一遍,幾次之後這些前兩次都是作爲掩護體存在的東西就被完全忽視了,自然不會發現那原本構成動力裝置的法陣被換成了自爆的星爆陣。所以當這次作爲掩護體的車羣與作爲被掩護體的法陣作用顛倒了過來之後,魔神們吃虧上當也就不可避免的了。
“這就叫做虛則實之、實則虛之。這些魔神定是連兵書都沒讀過,居然就敢來犯我大秦,簡直是不知死活!”
在現在魔神們所處之地的下一座城中,大秦左將軍南齊雲看着懸浮在面前地一面星鏡中投射出來的影像冷笑道,那影像所播放的正是魔神們所在的那座城中的一切。當然,雖然在那幾座城中預先安置了影像傳送裝置,但是就算他們的這種探視再隱秘與巧妙。也不可能瞞得過那些上位神的靈覺。只不過既然是在別人的界天中,就算沒有這些探查裝置,所有入侵者的一舉一動也瞞不過界主,所以既然一樣是被監視,高階神們也就懶得去多做無謂的事。反正就算知道他們的動向又如何,壓倒性的實力纔是最後獲勝的保證,陰謀詭計也只能一時得逞而已。
而嬴政之所以安裝這些裝置,是爲了能讓各級將領可以直接掌握敵人的動向,節約傳遞消息的時間。
何況他還有別的事要做。不可能當一個專職的情報蒐集者與傳遞員。
當帶着下屬悶頭急行的瞑日神君再次看到城郭的時候,他終於第一次在城中看到了人。
在孫子兵法《雄牝城》篇裡,將城市大別分作兩類:凡居於高處或背靠山嶺、又有良好水源的城堡叫“雄城”,非常難被攻克;凡居於低處,或兩山之間,又或背靠谷地,水草不盛的叫“牝城”,只要有足夠力量,一攻便破。
現在出現在瞑日神君面前的這第四座城就是一座典型的雄城,堅實嚴固,城牆又厚又高,護城河既深且闊。不過這些看在瞑日神君的眼中卻是完全不值一提,城牆再高難道能接天嗎?雖說在這一界大多數魔神都無法飛行,但是能飛的並不是一個沒有,至於護城河,哪怕再深再闊一個分水訣也就都解決了。
不過現在他所要使用的是第三種方法,那就是——恃強硬破!
滿腔怒火的他手翻處,一柄遍體漆黑,有一條血線自柄至尖貫穿着整個刃身的長刀出現在了他的手中。刀一入手,立時黑光大盛,刃身的那條血線也妖異地流動了起來。隨着主人的揮動,一道黑色的月牙形刀光自刀上飛出,然後迅速擴大,才離刀時不過一尺長短,才飛出沒多遠就已漲到了三丈高下,向着前方的城池飛去!
待得到達城門前時,這道刀光已是巨大無比,比整座雄偉的城池還要高出不少,一聲巨響之中狠狠地斬在了城牆上!在這一瞬間,城牆上綻放出了一層極薄的暗金色光芒,雖然這層光芒幾乎是薄如蟬翼,卻生生地擋住了那道氣勢洶洶的刀光。
看着在自己的一擊之下那面城牆居然連磚都沒有碎裂一塊,瞑日神君的臉色更陰沉了。看那建築成這座城的石材也不過是普通的隕金石,根本不可能受他一擊而無損。至於法陣,無論是防禦陣還是吸能陣,要想化解他的這一擊需要的佈陣材料必然都是最頂級的,秦國就算再富有,也不可能將整座城的城牆都鋪滿那種最頂級的材料。那麼,能夠造成這種效果就只有一種可能了,那就是這座城的防禦體系使用的能量就是這一界的本源之力!
也就是說如果瞑日神君想要劈開這座城就得先打破這一界的本源,但是這一界的創界者不止與他同級,修爲還比他要高。這樣的情況下想要以一己之力打破這一界的本源,那怎麼可能!
就在滿臉寒霜的他臉色越來越冷的時候,城牆上一個聲音傳了下來:“神君遠來,末將未能出城相迎,還望神君見諒。只是神君和貴屬怎地是徒步而來?難道未曾看到吾皇所贈的那些車駕嗎?若是讓外界知道,豈不要說我大秦不知待客之道!”
一句話讓瞑日神君幾乎氣炸了肺,漆黑的眼瞳中血色更濃了,他發誓,今日如果不殺光在這城中的所有人,從今後他的名字就倒過來寫!
不過有一界本源之力作爲防護的城池簡直就是一個超級烏龜殼,剛,才那一刀之下,不止是城牆,整座城池的上空都出現了一個半圓形防禦罩,使得他飛越城牆的計劃遇到了天大的難題。可是難題不等於就是不可能實現,而世上也沒有不存在破綻的防禦系統,而一座城池的最薄弱的地方就是城門。
寒似冰凌的目光陰狠地落在那名發話的秦國將領身上,一個個冰冷如刀的字音自瞑日神君的牙縫中迸出:“去!有飛行能力的給我從空中突入,不能飛的去給我砸開城門!第一個入城的可以到我的武庫中自行挑選一件神器,或是在我的丹室中挑選一瓶神丹!”
俗話說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就算是神也不例外,只是他們所追求的與那些凡夫俗子不同而已。完全沒有慾望的生命是不存在的,淡泊向來只是相對而言,哪怕是最頂點的存在,也一樣有他們的追求。如果真的失去了所有的慾望,那麼一個沒有任何目標的生命也就不再具備繼續生存的價值了。
是而在瞑日神君的一聲令下之後,那些能飛的下屬全都騰空而起,不能飛的也都全速向着城門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