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蒙恬脣角的顫動慢慢擴大,形成的卻是一抹不屑的冷笑:“光尊不會來,難道陛下就會來嗎?值此兩界交戰的時候,陛下若無所圖,怎麼會平白送回給光尊一個戰力高強的主神?就算陛下捨不得殺你,囚禁一時總是可以的,卻爲何將你這樣毫髮無傷地逐出界去?你真以爲陛下很閒,有那麼多時間來煉製那種上神就能使用而又能剋制主神的弩箭嗎?光尊又不是白癡,他不可能想不到,而以陛下的謹慎,又怎麼會沒考慮到露餡的可能性,而賭他在你身上下的那點小玩意能夠瞞得過光尊的仔細搜索?”
他的話讓晨旭的笑容瞬間凝固,失聲道:“先生他……”
蒙恬冷然道:“不錯,你的確是餌,不過卻是陛下放出的餌。光之一系除了光尊可以與陛下持平之外,其餘無論是凡間的勢力、下層的界天、還是神軍都完全不是我大秦的對手,居然這樣主動挑起戰端,若說其間沒有問題誰會相信?光尊並不傻,也不會以爲陛下想不到他會親自出手,所以他想要達到目的只有引開陛下。晨光要留守界中,此外就還有一個主神,而爲了分散陛下的注意力,光尊決不可能將所有剩下的兵力都匯合在一處。尤其主神的目標太明顯,會引來的我軍必然最多,會讓陛下前往阻攔的機率也最大,所以光尊不能將那裡定爲他的第一個下手目標。除了這兩處之外,以元光界那點兵力,只求誘敵的話還可以分成兩到三份,而要在這兩到三個目標裡確定光尊的行蹤這太困難。所以……”
晨旭也不是笨蛋,到了這時哪還不知是怎麼回事,苦笑着道:“所以,先生就將我放了回去,故意在我的身上做了點竊聽與定位的小手腳。他知道這樣放我回去師尊多少總會有些疑慮,而只要師尊仔仔細細地搜查。他所做的手腳哪怕再巧妙和隱蔽也不可能瞞得過師尊。師尊發現了他放我回去的意圖後,便藉機來了個將計就計,故意在我面前泄露了所有的計劃,說是要將我所誘來地秦軍當作第一個下手的對象,想要借我之手引開先生,而他則對青冥那一處的戰場下手。至於暗夜殿下,雖說他也能單獨擔任阻攔的任務,但若是他與先生分開攔截的話。就算是讓先生堵住了師尊,可除非先生想與師尊同歸於盡,不然也只能眼看着師尊得手。其實,就算是先生能夠拼着落個兩敗俱傷,可是本源相撞之下,身處風暴中心的秦軍依然沒有幸理。所以暗夜殿下定然會跟在先生的身邊,一同來到這裡。可是沒想到師尊千思萬慮,卻不想這根本就是先生之計!”
“不錯。雖然光尊的計劃是要殺光所有出界地秦軍,但是夜長夢多,陛下更不是易與之輩。很可能落得個功敗垂成。所以在第一批就能殺掉多一點的話。光尊自然是很樂意的,更何況武安君是我大秦第一軍神,能除掉他等若斬斷了陛下的一條臂膀。所以他用你當餌引開陛下和太子殿下。想先消滅武安君所率的那一支數量最多的人馬,然後借你之口告知陛下他真實的去向,再將陛下和太子殿下引到那一處戰場。而那時他卻已經得手轉向了這裡,再將本將所率這一軍吃掉。至於陛下和太子殿下就只能跟在他身後處處撲空,哪怕就是之後能夠截住他,他的目標也已經完成了一大半了。”蒙恬冷笑道:“可他卻想不到陛下根本沒有隨着你來到這裡,而是早就爲他準備好了一個專門的鬥場。
至於太子殿下,則早在武安君那裡等着他,現在想來他應該已經和陛下見面了吧。”
現在的光尊和嬴政何止是見了面,更是已經動上了手。老實說嬴政等這一天已經很久了。他可不是一個寬大爲懷地人,而之前地種種且不說,光是青霓的事就讓他把光尊恨得牙癢癢的。只是因爲本源地特性,使得他無法對光尊下手,只有拿光尊的下屬泄憤。而現在有了這樣的機會,他哪還有客氣的道理。
這下光尊可就慘了,正統修士出身的他自小就隨師學道,對於武功向來視爲末學,從未深研。怎麼會想到有朝一日竟然會因爲被封禁了所有的能量。而導致一應道法訣印都不能用,只能以最低等的技擊之數來對敵。就他那樣三流的身手,對上了從小習武的嬴政結果可想而知。
拼力抵擋着嬴政的攻擊,光尊根本已是沒有還手之力,肚子裡早把嬴政給罵翻了。現在他們地情況,基本就相當於一個玄門羽士放棄最擅長的術法,在和一個以武入道的魔修進行肉搏戰,這叫公平?公平他個大頭鬼!所以嬴政纔會佈局誘他入套,要是擺明了告訴他要進行這樣的單挑,除非他腦子被驢踢了,否則是絕不會同意這樣的提議的!
眼看着一劍又向着面門而來,光尊頭一偏,險而又險地避了過去,隨後一劍斜撩,直奔嬴政胸腹間而去。可劍鋒還沒有到嬴政的腹側,就被嬴政一腳踢在劍脊上給掃開了!
手腕一轉,劍尖一昂,嬴政搶步而上,劍劍不離光尊的頭臉。光尊一邊竭力招架,一邊急速後退。連退四步之後,護手被嬴政的劍尖搭上,嬴政長劍往下一點,隨之猛力往上一挑,被嬴政劍尖點中了手背地光尊立時長劍脫手。
此時如果嬴政太阿下劈的話,光尊的腦袋一定會變成兩半!可是嬴政卻是劍往身後一貼,一腳踢在了光尊的腹上,使他飛跌出近丈才重重落在了地上。擡左手接住了那柄落下的湛盧,嬴政問:“降不降?”
光尊咬着牙自地上爬了起來,狠狠地道:“不降!”
“好,那就再來!”
嬴政將劍拋回給光尊,光尊才接住,就被欺近身來的嬴政一掌重重擊在了胸口,噴出一口鮮血的光尊再度倒在地上。嬴政冷冷地看着他,指住他咽喉的劍尖下移然後一劃,他的胸前立時又多了一道不深不淺的血痕。
後退了兩步,嬴政道:“再來!”
光尊捂着胸口爬起來。舉袖拭去嘴角的血跡,急促地喘息着,胸口的窒痛讓他忍不住又咳出了一口血。這種疼痛的感覺是那麼陌生,已經有多久沒有受過傷了?握着劍地手因爲太過用力而關節泛白,光尊死死地盯着嬴政,他從沒有如此痛恨過一個人,那種羞辱、不甘、卻又欲掙無力的感覺讓他幾乎發狂!
而此時的青冥神君也快要發狂了,自從光尊被暗夜引走之後。白起就下了總攻的命令。
作爲光之一系最高指揮的青冥神君之前一直龜縮在本陣中,根本沒有親自出戰的意圖,是因爲他很清楚這裡便是光尊的第一個目標,不久光尊即將到來,他怎麼肯親自下去踏進戰場。光尊的性格他可也是知道地,下手之時可不會顧忌到威力覆蓋的範圍內是不是有光之一系的成員存在。如果他下去參戰的話,等到光尊出手,和秦軍糾纏在一起的他豈不是一樣要倒黴?所以他一直穩坐釣魚臺,和白起一樣只是擔任着指揮的職責。
可是現在光尊已經離開,一切都只能靠自己了。作爲修爲最高的主神。青冥神君自然不能再這樣不動如山,眼看着己方被秦軍絞殺,所以他終於動了。可是就在他即將出手的時候。卻有人先下手爲強,一支箭矢迎面激射而來,出手的正是白起!
現在的白起在煉化了魔海神君地神嬰之後,也已經達到了主神地階位,青冥神君膽子再大也不敢硬受他一箭,只能先圖自保。那箭矢一支連着一支向他射來,根本沒有讓他脫身的間隙,而在射箭的同時,白起也自飛馳而來。看他靠近,青冥神君立刻向後飛退。想要與之保持距離。可是幾乎同時射來地五支箭矢有三支呈弧形走勢,封鎖了他的後路,緊接着又射來的四支箭矢與前五支排成了九宮之陣,讓他的瞬移之術才展就給截斷了空間通道。
一朵六色彩蓮以青冥神君爲中心暮然綻放,花瓣一旋間,那九支箭矢就落入了花蕊中。而當青冥神君解決了這九支箭矢之後,卻發現那匹向他衝來的馬兒還在疾馳,馬上的人卻不見了。大吃一驚的青冥神君才自暗叫一聲不好,一柄寶劍就迎頭劈來!
劍上那熾燃的紫金色神火與那朵急速收攏的彩蓮急劇地摩擦。青冥神君倉促之下力量不足,一聲沉雷似的爆響中,在白起全力一擊之下,那朵六色彩蓮被撕開了一道口子。
青冥神君急切間整個上身往後一仰,劍鋒幾乎是貼着他地鼻樑掠過。不過雖然讓開了要害,但是那柄被他讓過的長劍一個小幅迴旋間,他的腿上立刻多出了一條長達五寸,幾可見骨的傷痕,紫金色的神火順着傷口向着青冥神君的體內燒去!
之後一上來就被白起幾乎廢掉了一條腿的青冥神君就像正在嬴政手下苦苦支撐的光尊一樣,只能拼力地招架。和元火界打了這麼多年交道,元光界的神們都知道,和元火界地那些傢伙交手時,絕對不能讓他們近身,否則就是近身交戰能力最強的魔神也十之八九會吃不消。可是現在青冥神君一時不慎之下卻讓被稱爲大秦第一軍神的白起近身了,而身爲仙屬主神的他近身搏擊的能力卻是四個主神中最弱的一個,怎麼可能會是白起的對手?
而一向出手就是殺着的白起這次卻一反常態,好似鐵了心想要活捉他,猶如貓戲老鼠一樣在他身上留下一道又一道傷痕,可就是不下殺手,讓又羞又恨又無可奈何的青冥神君氣得幾乎吐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