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妃低聲抽泣着,“臣妾入宮也有些時日了,皇上爲什麼不寵幸臣妾?”
原來還是這個老問題……
葉大天子頭大如鬥,這事,已經解釋過幾回了,可這小丫頭卻是不信吶,其實,他也知道柔妃雖心性單純,但也聰穎,可不好糊弄。
他也沒有糊弄柔妃之意,只是,古今觀念的差異實在巨大,他的合理藉口,甚至可說是善意,而在柔妃看來,則變成了一個讓世人恥笑的爛藉口。
大周律法,女子十六歲便可婚嫁,二十歲還沒有夫家,已算是嫁不出去的老姑娘了。
“皇上,臣妾就這麼討皇上嫌麼?”柔妃跪在牀前,淚眼婆娑,嬌憐楚楚。
“呃,那個……這個……朕……”平時嘴巴很甜,哄得美女開心的葉大天子此時也束手無策了,拼命的撓着頭,“朕……”
他現在是頭大如鬥,若不給小丫頭一個明確的答覆,只怕真要傷了她的心了,弄不好鬧出人命都有可能,小丫頭可是外柔內剛的類型,可是……可是……她才十六歲啊……
頭痛,非常的痛!
“朕……那個……呃,愛妃,你且先起來……”葉大天子把她從地上抱起,摟在懷中。
柔妃雙臂緊緊的環住他的腰,捲縮在他懷裡低聲抽泣着,葉大天子只能輕撫她的後背,不住的安慰。
正頭痛中,柔妃突然坐直身子,雙臂環住他的頸脖,梨花帶雨的精美面龐在湊近,豐潤紅脣……
寢宮之內,不知何時亮起了數盞宮燈。
葉大天子下牀穿衣,柔妃想要起身服侍,卻忍不住低呼一聲,彎彎的柳眉兒緊皺,玉頰隱現痛楚。
葉大天子苦笑坐下,柔聲安慰道:“好好歇息,過幾天就好了……”
“皇上……”柔妃大羞,一隻手從身下取出一方落紅斑斑的白布,她終於是皇上的女人了。
葉大天子揉了揉她的小腦袋,柔聲道:“好生歇着,朕去御書房批閱奏摺。”
這廝不是去御書房,而是沒有盡興,溜到乾清宮找瑾皇后探討人生理想去了。
大金國皇都,盛京。
皇宮,太和殿內,大可汗努爾赤躺靠在錦被堆上,無神的眼睛看着眼前侍立的衆阿哥。
“父汗,兒臣請命領軍,誓破鎮陽!”
“父汗,兒臣願領一軍,從虎門打通一條入關通道。”
派往大周的信使已經回來,大周不僅拒絕和談,而且拒絕交換戰俘,自是激起衆阿哥的怒火,一個個咬牙切齒請求父汗把已經挑選出來,準備用來交換戰俘的二萬漢民殺了,人頭堆在外鎮陽關下,以震懾鎮陽關的守軍,同時請命領軍出征,誓要打通入關的通道。
努爾赤苦笑連連,他這羣兒子,個個都是沙場上的猛將,但說到大局觀,只能讓他搖頭。
目光落到第七個兒子阿濟泰身上,他喘氣道:“老七,說說看。”
這羣兒子當中,唯有阿濟泰極具獨當一面的帥才,可惜,不是很討他的歡心。
阿濟泰的生身母親,是被搶掠來的中原女子,是以,阿濟泰身上流淌的,不算是純正的大金皇族血統,努爾赤冊立太子,從未考慮過阿濟泰。
阿濟泰小心翼翼道:“父汗,若無法攻破鎮陽、虎門兩大險關,我們唯有從楚國或燕國着手了。”
努爾濟滿意的點了點頭,還是老七有遠見,可惜是蔗出,若立他爲太子,無人服他,大金國立刻四分五裂。
大周皇帝的封邊斷貿令與殺胡令看似昏招,實是是非常高明的陰損絕戶計,拼消耗,大金根本拼不起,是以,他才提了和談,但卻被大周的皇帝拒絕了。
都說大周的皇帝是個昏庸無道的大昏君,他可是一點都不相信,昏君,會有如此的魄力麼?這可是寧可自損,也要毀了大金的絕戶毒計啊!
論野戰,大金鐵騎威震大陸,可攻堅戰卻是大金的弱項,大周軍死守城池不出戰,他努爾赤再有能耐,也只能望城長嘆。
大周的種種舉措,完全是針對他大金帝國啊,相信三五年內,等到大周完全恢復元氣,就是對大金用兵之時,而大周的封邊斷貿與殺胡令,在這幾年之內,足以對大草原造成極嚴重的損害,敵長我消,大金國危險啊。
未雨綢繆,在這幾年之內,他必須爲大金謀個出路,只是,燕國楚國的地形,極不利大金鐵騎馳騁衝殺,否則,他就不會不惜代價的狂攻鎮陽險關了。
一座險關,就硬生生的阻斷了大金帝國入主中原的宏偉戰略,他心有不甘啊。
阿濟泰的分析,卻引起阿哥們的不滿,什麼狗屁話,這不是長敵人氣焰,滅自已的威風麼?區區一個鎮陽關,老子就不信攻不下來!
阿濟泰立時成了阿哥們羣毆的對象,衆阿哥平時就不怎麼待見他,這次可是找到發飈的藉口,一個個罵他膽小怕事,不是草原上的雄鷹,過激者更是罵他不是父汗的兒子。
阿濟泰雖已有心理上的準備,但仍不免氣得臉色鐵青,士可殺不可辱,誰罵他雜種,他要誰的命。
“夠了,都閉嘴!”努爾赤發飈了,這都什麼跟什麼,他還沒死呢,這幫混蛋就想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