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2 決定行動
秦黎箏是擔心,如果君爺這兒有人與俞氏藥業有勾結,說句不好聽的,她這等於捅了馬蜂窩,把自己埋了。
畢竟,以上她和杜玉心的推論,都只是推論,什麼都不是,沒有任何證據可以表明,人家君爺和俞氏藥業是敵人。
杜玉心反正,也從來沒有聽說過,自己未來的公公,和俞氏藥業有什麼聯繫。
倒是晏子身邊的那個上司,俞部長,是俞氏藥業的後代之一。
說起來,這個俞浩澤也奇怪,不是說是富二代嗎?然後,因爲這層特殊的家庭經營企業的關係,直接進到了自己家裡的企業工作,如魚得水。怎麼突然變成俞氏藥業有關的人了。
不提還好,一提,一想,發現這裡面有諸多的矛盾無法解釋,無法讓人接受。
杜玉心走在走廊裡,正覺得整件事情都有些莫名其妙的時候,迎面走來兩個人,好像在小聲議論着什麼消息。
這段日子神經都繃得緊緊的,杜玉心不知覺中,把路過人的聲音,都豎起耳朵偷聽了。
只見這兩個人說着:
“領導們全出去了。聽說事態很嚴重。”
“哪止嚴重,聽說對方是變態殺人魔,一句要求沒有提,把人直接殺了。”
“這樣說的話,除了領導的親戚,還有——”
“還有——”
說到這兒,這兩人好像發現了什麼,立馬掉頭往樓梯口走去了。
杜玉心看得出來,那兩人是避開她走的。
領導的親戚,然後,提到另一個人的時候,避開她就走。
杜玉心猛然打了個寒顫,哆嗦,接着,拿出手機,對了,這裡沒有辦法打電話到外面。她必須找到固定電話。
因此,她飛也似地跑着,一路奔回自己房間。
剛好陸徵不在,她拿起電話筒撥打,撥了半天,只見對面的手機始終撥不通,只有一個聲音叫做:你好,對方的手機已關機,請稍後再撥。
杜玉心感覺自己雙腿,前所未有的發起了一陣軟乎。她深吸口氣,這回,撥了家裡的電話。
此時,是快到中午的時分了。
杜家裡,熬了一夜,沒有任何消息回來的初夏和杜宇,一夜是熬白了頭髮。
兒子沒了?
爲什麼一點消息都沒有。
他們兩個,甚至連蔓蔓那邊都不敢再打電話過去了。
隱隱約約的,一種強烈的不安瀰漫在他們的心頭上,猶如烏雲一樣始終盤旋不開。
在家裡的座機突然響起的剎那,兩口子,彷彿驚弓之鳥從沙發上跳了起來。 ωωω★тTkan★c ○
“你去接——”初夏對杜宇說,自己在沙發裡兩條腿直不起來。
杜宇去拿電話筒的手幾經猶豫,纔拿了起來。
“喂,是誰?”
電話機上有顯示來電的號碼,一看都知道不是自己兒子的手機號。兒子的手機,到現在都打不通。
“哥呢——”杜玉心在對面,一樣幾經遲疑地冒出了一句聲音。
杜宇一聽是她的聲音,有些想摔電話。但是,聽到她開口先問哥,好像很擔心杜儒霖,那股子惱火,更是騰的從肺裡冒出來:“你問你哥?你還有心思問你哥?不是把我們一家都當成沒良心的,沒肺的?沒有關係,你想和我們徹底斷了關係都可以的。一刀兩斷,尋找你自己的幸福去,沒有人能阻止你的。”
“請,請你不要這樣說。”
被捱打過了的杜玉心,現在是無法對他們喊一句爸媽的。但是,這不等於說,可以完全抹殺以往與這家人所有的感情,尤其,對她始終如一的杜儒霖。她打從心底都從來沒有認爲那不是自己的哥。
“你說什麼?”杜宇氣火地質問。
“我是說,以往發生的一切,不可能當作沒有發生過。你們對我的好,我始終記得,記在心裡面,感恩在心裡面。這是意見不巧相左。只能等你們理解了我——”
“理解了你?你怎麼不想想理解我們呢?不理解你哥的心情呢?”
“我問過哥了——”
“你問過?你哥能怎麼回答你?你捫心自問!你自己心裡過得去嗎?你的良心能過得去嗎?爲了你自己的幸福,犧牲你哥的幸福,你心裡居然能過得去!是,那不是你親哥,你當然心裡能過得去了!”
杜宇本來心情這幾天,都有些平復的了。可是,昨晚兒子失蹤了,杜玉心這時候來一通電話,無疑是揭開了舊傷疤,火上澆油。
他甚至有理由懷疑,兒子失蹤,都是杜玉心搞出來的!
“我,沒有過這種想法。”杜玉心說,“我問過哥,我和哥商量過的。他說的,很有道理。我覺得,也是該這樣。人不能固執於過去,應該往前走,看清現實。”
“是,現實就是你貪圖富貴榮華,一心想高攀富貴人家。至於我們這種落魄的,身負鉅債的家庭,當然是進不了你的眼睛了。”
“不是——”
“什麼不是?之前,你不是都向你媽承認你的野心私心了嗎?我們這種不高攀的,在你眼裡只能是什麼?不求上進的,自卑的,可笑的,安心做底層的人。”
“我不是這個意思——”
“你不是這個意思是什麼意思?杜玉心!”杜宇不由紅了眼睛,痛喊一聲,“我和你媽這輩子最後悔的事情,就是當年,爲什麼不聽他人的勸,把你收養了,收養了你這樣一條白眼狼!”
初夏在一旁痛不欲生地啜泣。在聽出杜宇是在和誰通電話以後,在聽着杜宇一聲聲說着對方的不是的時候。
沒錯,杜宇說的每一句話,一樣是她初夏恨不得說的。
杜玉心於是在對面,聽見初夏猛然高聲罵人,這樣罵着杜宇:
“你和她那麼多廢話做什麼!她是人嗎?她早不是人了!你以爲她現在突然打這通電話能安什麼好心?還不是來看我們笑話的?笑話我們,說她貪圖富貴,結果,我們還得去求陸家!像條狗一樣去求陸家!”
杜宇聽着初夏的罵,一聲又一聲的流淚,幾乎是痛哭流涕。
沒用。這個時候他當爸的,無能爲力。連兒子什麼時候不見的,出了什麼問題,都不清不楚。
他只能當條狗,去求人!
去求自己壓根不想求的人。
杜玉心的心口上,像是被一把刀子一刀一刀地割着,想死了一樣。
“你們放心,哥不見了是吧?我會把哥找回來的,平安地帶回來的。”說完這話,杜玉心猛然掛上了話筒。
杜宇聽見對面一聲長滴以後,怔了下。
杜玉心能上哪兒找人呢?
由於吳正淳的腿沒有完全好,因此,吳正淳繼續留在君爺這兒治腿,晏子跟着陪在這裡照顧吳正淳。
幾日的親密相處,這對男女之間的感情,無疑是與日俱增,基本已經論及婚嫁的地步了。
吳正淳今早上,就與晏子說:“等我的腿好一點,下星期,我去見見你家裡人,你看行嗎?”
晏子說:“你想怎樣?”
吳正淳紅了臉:“不就是那樣嗎?”
“不是怎樣嗎?”晏子故意挑着眉,笑着看他。
吳正淳知道她故意的以後,重整下語氣,說:“我想對你求婚之前,總得知道你家裡人能不能接受我。”
“如果他們不接受你,你想和我分手嗎?”
“不是。”吳正淳說,“我會想辦法讓他們接受我,但是,這個是禮俗,是尊敬,他們到底是你家人。”
沒有想到他如此注重傳統的程序,晏子一下子有些怔,接着,思索的樣子,說:“我還沒有去過你家,拜訪叔叔和阿姨。”
“等他們回來後再說吧。”吳正淳道。
晏子走過去,把手輕輕搭在他肩頭上,輕聲說:“擔心嗎?”
“你知道我和我爸感情不怎樣。他做人做事的風格,沒有一樣是我喜歡的。”吳正淳實話實說。
“但是,那到底是你爸,對不對?”
“你說的沒有錯。那到底是——我爸。”吳正淳這話,既是有點兒無奈,又是勇於負起擔當來。
晏子偎靠在他身上,動也不動。
房門突然外面有人敲了兩聲。房間內兩個人不由相視了一眼:是誰?這個時候,能是誰來?
吳正淳有腳傷不方便走,晏子走過去開門。
打開門,晏子見到是杜玉心。
“有事嗎?”晏子剛開口問。
杜玉心從她身後看到了吳正淳的影子,於是,拉住她一條胳膊,把她拉出了房間外說話。
見她鬼鬼祟祟的,晏子滿腹子起了疑心:“有什麼事,要避開人說?”
時間緊迫,杜玉心不打算和她打啞謎了,直言直語道:“我哥和另外一個人,可能遭人綁架了。”
“什麼?!”晏子驚詫,嘴巴不禁都縮起了圓口。
杜玉心抓了下她手心,讓她小聲點。
想起房間裡還有個腳腿不方便的,晏子壓低了聲音,問:“什麼時候的事情?”
“我剛知道。好像是昨晚上發生的,到現在,可能都過了十二個小時了。”杜玉心說。
晏子聽着她聲音,再看她臉孔,可以看得出她的冷靜有些超乎於尋常,這讓晏子不禁挑起了眉頭:“你想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