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活着——”得到消息的一個救護隊員上岸,通知大家,“不過生命體徵微弱,有沒有醫生!”
“有,我是醫生……”
李英豪掙扎着,猛地站起,鎮定劑的針管推到一半,他朝前跑了幾步跌到地上,又站起。
溼漉漉的薇拉被救護隊員們擡上船,人羣就像海潮,自覺分開一條人道讓他過去。
此時,這個衝上去眼睛通紅的男人,任何人都會爲之動容。
白雲裳呆呆地站着,如果掉下去的是她,有沒有這樣一個男人,奮不顧身地撲到她面前?
目光穿過人羣落在一個頎長的身影上。
司空澤野站在船頭,臉側着,劉海被海風吹着輕輕飄起,不知道在看着哪個方向。
他的身後跟着馬仔和卡特琳娜,似乎有他的地方,就會有這2個人存在了。
而白雲裳呢,她身後卻站着這個男人……
一絲嘲諷的笑意染上嘴角,還沒成型,司空南安低低的嗓音在她耳邊響起:
“你的脾氣該好好改改了,再頑皮……我不保證你的朋友能安然下船。”
到深夜,薇拉躺在牀。上還陷在高燒不止的昏迷中。
輸液管靜靜滴着。
牀邊,李英豪緊緊握着她的手,放在脣邊,凝視的目光從來只有她一個人。
白雲裳在一旁站得雙腿麻了,僵了,頭昏昏沉沉。
“你早點休息,我明天再來看她。”
沒有迴應。
她悄無聲息離開這裡,合上門。
白雲裳的心裡充滿了自責。
如果不是她引李英豪上拖曳傘,如果不是爲了幫她想逃離計劃,薇拉就不會墜海了。
隔壁就是司空澤野的房間——
在經過時,白雲裳的腳步一頓,目光發怔地看着那扇緊閉的房門。
彷彿,房間在瞬間就變成隱形的,她看到房內鋪着整齊被褥的大牀,沐浴後的司空澤野側躺在牀。上。
光芒勾勒着他美好的五官。
他盯着她,眼眸是深邃的嬰兒藍。
可是緊接着,她又彷彿看到他面前多了個女人。卡特琳娜睡衣半退,柔情媚骨……
男人健壯的身體和女人嬌柔的軀體……
“小姐?”陸媽打了個哈欠,催促道,“你怎麼了?這麼晚了快回去吧。”
白雲裳猛地驚醒過來,嘔吐的噁心感又出現了,她扶着牆,極力剋制着。
司空澤野,我不原諒你,永遠不原諒你了……
彷彿有心電感應,就在這時,門“喀”的應聲而開,男人高大的身影走出來,看到白雲裳,白雲裳也看着他——
完全沒料到他會突然出來,白雲裳的表情猝不及防的驚愕。
司空澤野手上的動作一頓,似乎也沒料到她會出現在這裡。
但很快他合上門,往前走去。
這麼晚了,他卻穿着整齊,不知道要去哪裡。
白雲裳和陸媽走在他身後,彼此一前一後,就彷彿是陌生人那樣,連最淺顯的招呼也不打。
走廊的燈光照着他的背影,他的腳步沉穩,絲毫沒有因爲看到她而倉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