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標識“亞馬號”的郵輪行駛在風雨中,這片海域的暴雨相對較爲平和。
白雲裳迷迷糊糊聽到說話聲:
“怎麼還沒醒?”
“是啊,應該到醒的時間了。別擔心,醫生說她除了低燒,沒什麼大問題……少爺,你去哪?”
白雲裳的頭親不自禁撇過去,半睜着睫毛,看到一個白色的背影打開門離去。
那一定是夢,她怎麼還會再見到這個背影?
可是這麼久了,就連夢她都很少夢見過他啊……
“白二小姐,你終於醒了。”然而,再清楚不過的聲音響在她耳邊。
這微微帶着蒼老的嗓音,白雲裳就算真的是夢,也能辨認出來!
她終於睜開眼,房間的光柔和而不刺眼,她看到赫管家坐在微弓着身站在牀旁,臉上帶着微微慈祥的笑意:“你感覺如何?”
他穿着英國制服,白手套,花白的發規梳得一絲不苟。
除了他那張臉皺紋多了些,好像就回到了幾年前……
白雲裳張張嘴,恍若夢中。
咳嗽兩聲,嗓音乾澀的,就像破舊的收音機:“你……”
“來,先喝杯水。”這個聲音從另一個方向發出來。
就見林雪心端着一杯白水走來。
白雲裳頭昏腦脹,目光在赫管家和林雪心兩人間不斷掃射。
她記得昏迷前她還在快艇裡,遭遇到了太大的風暴,海浪將快艇掀翻了。隊長將白雲裳和陸媽推到一塊板子上,隨着波浪飄着……
還好穿着救生衣,而被海浪掀翻時,已經快離開那片最猛的暴風海域。
她那麼怕水,卻毫無依託地飄蕩在海中,孤立無援,一度以爲自己必死無疑。
是一種本能的求生意識,讓她緊緊地攀附着木板,不願就此沉溺。
不過三月中旬的天氣終究是冷的,加上驚恐和暴風雨的沖刷,白雲裳趴在板子上,沒過多久就昏迷了過去……
“我怎麼會在這,這裡是哪?”她支着頭,望着窗外。
窗簾半挽着,可以看到還沒有離開大海。只是雨勢和風勢都沒有昨晚那麼激烈可怕。
在窗邊的桌上,赫然放着一個正方形的玻璃缸,一條金色暗花粗蛇盤旋着,正在假寐。
這是給林雪心維持生命的蛇王,它證實了林雪心和赫管家存在的真實感!
“我還在郵輪裡?”
“是的,不過這裡是‘亞馬號’,我們在海里發現了你……”
白雲裳還沒弄清楚:“你們怎麼會在這?”
“我聽說了你遇難事件,所以……”林雪心話有遮掩,“你先把藥吃了。”
白雲裳喝下藥,腦子懵了片刻:“你聽說,你在哪兒聽說的?”
“我聽莫少爺……”
話還沒說完,水杯就落到□□,濺溼了一大片。
白雲裳木然的目光望向赫管家,只見他點點頭。
白雲裳勾起脣,好像是要笑,但沒有笑出來,表情從未有過的呆滯。
她終於好像有點清醒,目光落在門口,用手指着,卻說不出話。赫管家彷彿知道她在問什麼,又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