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雲裳搖搖頭,又點點頭,又搖頭,最後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一聲嘆息。
就在這時,一滴粘稠的東西落在白雲裳的面孔上,她驚訝地看着司空澤野,或許他也注意到了,伸手在鼻前一探。
“你怎麼了……”
司空澤野面孔一暗,轉身就往前走,白雲裳緊跟過去,手是下意識要抓住他的手臂,他卻飛快打開,極快的速度進了船艙內。
白雲裳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驚呆,用力擂門:“司空澤野,司空澤野!”
隔着一扇門,他低沉的嗓音淡淡傳來:“我沒事,上火。”
“上火?那你躲什麼?!”
一聲一聲的敲門聲在司空澤野的耳邊擂鼓地炸響。時遠時近,疼痛也時遠時近地炸開……
他抵着門,緩緩坐下去,手用力揪住頭髮,剋制那種劇痛。
【澤哥哥,你有100種死法,可是卻不能選擇我來害死你呀!我不會幫你的。】
他的耳邊恍恍惚惚出現一個聲音。
冷汗流着,他的眼皮耷拉着,迷濛看到司空鶯兒的影子:【你不可以恢復記憶。因爲你的大腦現在是脆弱的一根弦,根本受不得任何外來的刺.激……】
【如果我一定要恢復記憶?】
【我絕不幫你,你記起來了又怎麼樣,不過是她幸福的一顆絆腳石!你爲什麼要重複悲劇?!醒醒吧!】
最後一句話彷彿觸動了司空澤野腦海中的某個機關。
他在瞬間腦子炸開,劇烈疼痛:
【如果她不愛你,無論過去她是否愛過後來卻忘了,又或者從未愛過……當她不愛你了,你的愛只會成爲她的負擔。】
【你看看你現在這個樣子,你只不過是她幸福的一顆絆腳石!】
“你只不過是她幸福的一顆絆腳石!”
那句話,在6年前成爲他心中的一塊硬傷,不能碰,不能動。稍微觸動就會全身撕裂開的疼。
他躺了一個星期,醉了醒,醒了醉,那是他最頹廢的一段時光,鬍子拉碴,全身是酒味。連鶯兒看了都要掩面而逃。
他一向是個拿得起放得下的人。
可那是他第一次被傷得這麼重……
內傷。外傷。
就彷彿一個渾身大出血的病人,奄奄一息,最後的搶救只是拖延他的痛苦。
一個星期後,他終於承受不住思念回去找白雲裳,看到他們從一家超市出來。
白雲裳低垂着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隔着一條馬路,車水馬流。
莫流原看到他,懷裡擁着白雲裳,高傲而不屑的眼神望着他,口形說:絆腳石。
回去後司空澤野決定消除記憶,不想成爲白雲裳幸福的那顆絆腳石!
不但是放過她,也放過自己。
司空鶯兒給他選擇了催眠式忘記法——獨獨挖掉了有白雲裳的那2年。
這種催眠法對腦部傷害不大。
可是,突然間司空澤野就消失了2年的記憶,空白了,作爲平常人都會好奇。儘管司空鶯兒一而再地囑咐他,不要去尋找那2年的記憶,否則他會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