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鴻穿着威嚴的軍裝,一副老氣橫秋的樣子,滿臉髒兮兮的,外表看上去歲數確實比同齡人要大不少。
說的好聽點是少年老成,難聽點就是長的太着急了。
陳淑君剛纔在給其他人治傷時,聽到難民無意中提到一件事情,想到這件事可能非同一般,她必須把情況告訴李鴻才行。
“李團長,有件事情我得跟你說下。”
看到陳淑君神色緊鎖,李鴻臉上也變得嚴炬了下來。
“什麼事情?”
“剛纔聽一位難民說,看到一羣講話奇怪的人進入酒樓,他們不僅攜帶着槍械,還有一臺什麼機器上有一根長長的金屬天線……”
聽到陳淑君模糊的一番講述,李鴻腦子開始轉動,通過這些線索,展開了深層次的猜想和拼湊。
“李團長,情況我也不是很清楚,知道的就這些線索,你聽的懂我說什麼?”
“嗯?”
李鴻抽回思緒,點點頭說道:“沒事,我聽的懂你想表達什麼,我馬上調查這家酒樓。”
通過一番聯想,不難猜測出,可能有鬼子的特務潛伏在酒樓裡面刺探情報,那根什麼金屬線應該是類似電臺的信號線。
“封彪。”
“有!”
封彪大步走過來,問道:“團座,什麼事情?”
“回去告訴範參謀長,這裡有情況,讓他趕緊帶一個連過來,悄悄地包圍住這家酒樓,每條衚衕都要看住,一隻蚊子都不要放出去。”
“明白,團座。”
封彪低聲回了句,沒有任何的聲張,當作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快速的離開了。
李鴻讓範統帶隊,那是因爲這個老小子熟悉莊縣的花街柳巷,哪條衚衕弄堂這老小子都輕車熟路,甚至哪裡有狗洞能逃跑都一清二楚。
想到等下可能會有什麼交火的事情發生,他隨便找了個由頭疏散了這些聚集在街邊的難民。
“陳大小姐,你也趕緊走吧,萬一等下真有什麼情況,我照顧不到你周全。”李鴻好心提醒着陳淑君,關鍵他也嫌女人礙事。
“怎麼,現在想趕我走了?”陳淑君鄙夷的看着李鴻,說道:“剛纔某個嘴欠的人不是說我是他的女人麼,既然是這樣,我這個做媳婦的可得看着才行,這男人啊嘴上說有什麼公務,保不準鑽進什麼地方快活去了……”
陳淑君平常矜持懂禮,說話斯斯文文,可真要動起嘴皮子來,那也是跟刀子似的,相當的銳利,割的人無話可說。
“小姐,我沒和你開玩笑。”
“我也沒開玩笑,你以爲我是花瓶,需要你保護?”
陳淑君一臉正色,隨即從醫藥箱的夾層裡抽出了一把精巧的手槍,動作嫺熟的拉動套筒上膛,然後將手槍不露聲息的放進了風衣的衣兜裡。
“你還會玩槍呢?”
李鴻詫異的問着陳淑君,從她嫺熟的上膛動作來看,應該很精通手槍。
“小瞧誰呢,打小就拿我爹的手槍當玩具了。”
陳淑君淡然的說着,似乎玩槍對她來說是一件小兒科的事情。
她執意留下來的原因,主要是擔心自己的男人,誰讓她那個活寶弟弟,把李鴻送的刀說成了什麼定情信物,而陳淑君還信以爲真了。
這個時代的女人都比較感性,尤其是在感情方面又比較純真,男女之間對愛情的表達比較含蓄,通常都會互送禮物作爲定情信物,表明自己的心思和好感。
陳淑君本來就對李鴻有好感,剛纔李鴻那張破嘴上還口口聲聲說是他的女人,自然而然陳淑君也就當真了。
李鴻可不知道陳麟那個活寶說了什麼,他認爲陳淑君留下來只是耍大小姐脾氣。
“你一個女軍醫是救人的,拿槍打打殺殺不好吧?”李鴻認爲一個醫生手應該是拿來救死扶傷的,而不是殺人的。
“我的一隻手用來救同胞,另一隻手用來殺侵略者,難道這之間很矛盾嗎?”
陳淑君的這番話確實說的沒毛病,李鴻真的無言反駁,只好同意她留下了。
隨即,倆人朝前面的酒樓走去。
酒樓裡點着許多盞內飾燈籠,樓上還亮着幾盞馬燈,燈光從樓道映透到樓下,顯得酒樓明亮。
看到一羣當兵的走進來,酒樓裡的幾名跑堂的夥計眼睛跟電流一般的彈射過來,目光警惕的盯着李鴻他們,雙手本能的做着一些緊張的動作。
“夥計,給老子倒杯茶過來。”
李鴻裝作不經意的樣子坐了下來,同時,銳利的目光快速觀察着酒樓裡的一切,酒樓裡每個人的眼神,表情,動作,統統沒有逃過他的眼睛。
只是眼睛一掃的功夫,他就洞察到周圍的跑堂夥計有些反常之處。
酒樓裡面的人一副敵視的目光,李鴻他們進來,竟然沒有一個跑堂的上來招呼,這實在是太奇怪了。
過了一會,李鴻站起身惱怒的一拍桌子,喝道:“他孃的,你們都是死人麼,老子進來半天了你們也不來招呼?!”
酒樓裡五六名夥計面面相覷,沒有人應答,彷彿沒人聽的懂李鴻說的話,他們只是低頭忙着手裡的活,眼睛的餘光悄悄地注意着李鴻。
就在這時,劉麻子帶着掌櫃和幾名隨從趕到了酒樓裡。
幾名隨從五大三粗,一個個面露殺氣,腰帶上彆着手槍和匕首,一看就不是什麼善茬。
“呦,這位長官大駕光臨,劉某人怠慢了,失敬,真是失敬!”領頭的劉麻子向李鴻拱手抱拳。
劉麻子身材有點雍胖,一臉麻子絡腮鬍,外表粗野有幾分市井江湖氣。
李鴻也不跟他廢話,直接開門見山的敲詐:“劉麻子,你的手下打了老子的女人,你說怎麼賠吧?”
劉麻子見李鴻明着敲他,神情忽然暗淡下來,腦子裡在想着什麼事情。
這個軍官頭子太TM囂張了,明明是他的娘們多管閒事打了他的手下,還找他拿錢,簡直豈有此理,他劉麻子混了這麼多年哪裡跌過這樣的份?
“這位長官,你是?”
劉麻子不知道李鴻究竟什麼底細背景,也不敢輕易得罪對方,只好恭敬的詢問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