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飛停了手中的動作,轉頭看向周排長,不明白他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叫你抄十條禁令你就認真抄,抄一遍算一遍,你光把字兒寫好有幾把毛用啊!”周春亞癟着嘴道。
徐飛:“……”
他本來在落筆寫第一個字時,臨時起意想看看能不能通過系統來書寫文字。雖然C字母已經點亮,但擋不住他深入探尋使用系統的心!
第一個字通過系統協助順利完成了,覺得很不錯,所以順手就一個一個寫下來,根本沒想起禁令應該從頭到尾纔算抄一遍啊!
“嘻嘻,我就說嘛,總覺得哪裡不對勁!還是周排眼光如炬慧眼拾珠!”王昊在一旁樂不可支,順嘴拍了下週春亞的馬屁。
“珠你個頭!趕緊抄!點完名還有二十公里等着你們!”周春亞吼完王昊,轉身離開了。
徐飛無奈,只好把那張寫了一半的A4紙揉成一團,重頭來過。
好在徐飛經過前面練習,對系統提供數據越來越熟悉,上手寫起來也越來越快,到晚點名前堪堪抄完,將厚厚一摞紙交給了來收作業的文書巫大鬆。
第二天是星期天,照例推遲半小時起牀。但徐飛腳一落地就感覺肌肉僵硬痠痛,身上說不出的難受!
連續兩天,每天一個二十公里跑下來,讓他覺得人生殊無意義!
心中默唸阿甘的名字,又將皮埃爾德顧拜旦和肯尼亞、埃塞俄比亞諸多不知道名字的馬拉松冠軍請上身,徐飛總算熬了起來。
吃完早飯回來的時候,就見連隊壩子前支起了黑板,上面張貼了一排七個新兵罰抄的一百遍十條禁令,板報前圍着許多人在看。徐飛覺得丟人,便打算快步回班上去。
不料人叢中的吳包下突圍過來將他拉住了。
“站住!別走!”
徐飛站定,不知道吳包下又整什麼幺蛾子。
雖然和吳包下有些違和,但他不相信吳包下光天化日之下敢當着這麼多人的面打他!
只見吳包下仰頭朝二樓大聲喊道:
“指導員!指導員!”
二樓是指導員張政喜的房間。今天他在家負責值班,一般週末他和辛然都是輪流值班,昨天是辛然,今天輪到他。
聽到有人在叫自己,張政喜從二樓走廊上探出個頭來。
“什麼事?”
“指導員,你快下來看看!徐飛公然作弊!我們可都看見啦!大傢伙都在議論呢!”
“什麼作弊?”
“指導員你下來看看就知道了!”吳包下仰着臉道。
張政喜蹬蹬蹬從樓上下來,一臉疑惑地道:
“吳包下,你說清楚,怎麼回事?”
“指導員你看!連長昨天說的罰他們抄一百遍禁令,徐飛可是直接打印了貼在上面的,這能算嗎?我們可不服!”
“哪裡?我看看!”張政喜湊過去一看,七個新兵的作業都張貼在黑板上面,上面工工整整抄着一遍遍的十條禁令。
其他新兵都是手抄的,只有徐飛的看起來是打印上去的。
張政喜過去一把翻開徐飛的作業,將近二十頁紙厚厚一摞,草草翻了翻,每一頁都差不多!
嘿,這小子!真還敢這樣糊弄過去?!
張政喜頓時火冒三丈,但他比辛然有涵養,而且瞬間發覺事有蹊蹺,連隊打印機是文書在管,沒道理會和徐飛串通一氣纔對!
那麼徐飛是在哪裡打印的?這個問題必須搞清楚!
當下壓住火氣問站在一旁的徐飛。
“徐飛!過來!”
“是!”徐飛老老實實過去站好。
張政喜問他:“這是你抄的?”
“報告!是我抄的!”
徐飛搞清楚情況,心中暗笑,回答的聲音也異常宏亮。
他看見吳包下在指導員旁邊幸災樂禍。心中不由腹誹。
煞筆!待會兒還不知道是誰比誰更丟臉!
張政喜一聽徐飛堂而皇之地應下也怒了,這明明是打印的嘛!禿子頭上長蝨子――那是明擺着的,這小子怎麼就敢公然撒謊呢!他一把扯下徐飛的作業,將它抖一抖,指着徐飛道:
“你再說一遍,這是你抄的嗎?”
“報告首長,這的確是我一個字一個字抄的。不信你看紙背。”徐飛傲然答道。
昨晚抄寫完成的時候,就把王昊蘭海天等其他幾個新兵震得不輕!
張政喜將信將疑地翻過那摞紙背面,果然,每個字後面都有寫字用力留下的凹痕,決計不是打印出來的!
“嘶!”他倒吸一口冷氣,見了鬼了這是!
這世上還有將字寫得這麼逼真的人?!
旁邊的吳包下見指導員不說話,當即伸手拿過來一看,頓時面如土色!
只見他呆瓜一樣站在那裡,眼睛盯着手中的白紙半天回不過神來!
而他身邊的其他老兵也好奇起來,接過來一人一張開始傳看,邊看邊嘴裡還嘖嘖有聲:
“喲喂!這蝦子字寫得太霸道了罷!”
“就是,聽說這傢伙自稱史上最牛新兵,今天算見識了哈!”
“真的嗎?那個史上最牛說的就是他啊?!呵呵,臥槽!”
“不過這真是一筆一劃寫出來的嘿,來你看看!”
……
張政喜深吸口氣,不理會衆人的驚歎議論,轉頭狠狠瞪了吳包下一眼。
“指導員,我……”吳包下面紅耳赤,欲辯無言。
張政喜不理他,“徐飛!你跟我來一趟。那個誰,曹建軍,你叫文書把它重新貼上去,讓他到我房裡來一趟。”
說完徑直回自己房間去。徐飛跟在他後面上了二樓,在門口喊了聲報告。
“進來!”張政喜頭也不回地說道。
但等徐飛進來站定,張政喜再轉身時臉上冰霜已經褪去。
“徐飛哈,我看過你以前填的表,字跡不是這樣的,你怎麼解釋?”
“我……”徐飛一時無語,想不到好不容易裝比一回,到頭卻自己圓不回來!
“你可別給我說以前是胡亂寫的,我相信沒有人會在入伍的政審表和簡歷上亂寫一氣。”張政喜這一槍堵住了徐飛的退路。
“我……”徐飛語塞。誰會知道連隊指導員還要看這些!
這可怎生是好?
張政喜目光炯炯地看着他,絲毫也不着急。